“三日前你踏入山門時,鎮妖井裡的黑蛟蛻了第七次皮。”
他轉身望著真武大帝神像,聲音低沉:“知道為什麼天師度要封印曆代天師的記憶嗎?”
張若塵搖了搖頭,表示自己要是清楚的話,還和你這老頭說這麼多乾嘛?
月光偏移,照出神像底座密密麻麻的刻痕。
張若塵湊近細看,那些看似雜亂的劃痕竟是縮小版的二十四節氣圖。
“因為有些真相,”老道的聲音突然變得縹緲,“比心魔更傷人。”
晨鐘撞破黎明時,張若塵在藏經閣找到了蜷縮在古籍堆裡的張乾鶴。
大師兄的艾草香囊散落在地,泛黃的《龍虎山誌》攤開在“萬曆三十七年”條目:
“是年驚蟄,黑蛟撞斷鎮妖柱,六十三代天師以血肉為引,雷法化鏈......”
閣樓忽然震顫,初升的朝陽透過花窗,在書頁上投下血紅色的光斑。
直至劃過張乾鶴的臉頰,他猛然驚醒,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張若塵:“師父把所有的事告訴你了?”
“……”
在武當山紫霄宮後崖,周蒙摸著斷裂的太極玉佩喃喃自語。
“小王也這兔崽子,還真把三豐祖師的預言給撞破了。”
他身後,真武大帝像手中的長劍正滲出露水,在青磚上彙成八卦圖案。
少林寺晨鐘響到第七聲時,解空大師站在達摩洞前倒吸涼氣。
寶靜小和尚修煉的大日如來印的反噬之力竟讓周圍空間泛起層層金色漣漪,似乎要將一切都卷入無儘佛光之中。
正在掃地的老僧忽然開口:“師兄,羅漢堂的降魔杵......在發光。”
天下集團頂樓,風正豪看著女兒帶回的朱砂印記資料,眼鏡片上劃過流星雨般的代碼流。
“沙燕,聯係曜星社,就說我們願意用"拘靈遣將"殘篇換他們的隕石數據。”
華北分公司地下七層,徐四盯著衛星雲圖上的靈氣波動曲線,煙灰缸裡堆滿煙頭。
“三兒,給董事會打報告,我申請重啟"甲申之亂"絕密檔案。”
暗處,曲彤的實驗室裡,馬仙洪的修身爐核心正在瘋狂旋轉。
她撫摸著發燙的隕石碎片輕笑:“好弟弟,你感受到建木的呼喚了嗎?”
“師父,您當初讓我送天師印給小師弟時......”
張乾鶴在天師閣前攔住張之維,手中艾草香囊無火自燃。
老道望著山間翻湧的雲海:“乾鶴,還記得你第一次奉師命鎮壓黑蛟時,為師說過什麼?”
“雷霆雨露,俱是天恩。”張乾鶴忽然咳嗽,指縫間漏出幾片黑色鱗甲。
“但若是天恩要滅世呢?”
張之維的拂塵掃過雲海,電光中浮現出秘境崩塌時的畫麵:“所以需要守門人。”
他轉身時,道袍下擺露出半截鎖魔鏈,“去把鎮妖井的封印再加固三層。”
後山劍塚深處,張若塵撫摸著紫霄閣的青銅鐘上的雷擊紋,耳邊突然響起屍道人的聲音。
“小子,知道為什麼守門人都活不過甲子嗎?”
他猛地回頭,看見自己的影子正在吞噬月光。
此時山風驟急,千年古柏的新芽在夜色中舒展,每一片嫩葉都閃爍著微弱的雷光。
隻是這雷光,卻好似一閃而過般,眨眼便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