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不大,不過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裡還算比較清晰。
正當納森王不知道張若塵要乾嘛時,隻見半空中古斯塔夫俯衝下來的動作頓時一滯。
然後整個人仿佛在經曆什麼無法言喻的痛苦一般,雙手抱著腦袋,連續翻滾。
最後猛的又是一個衝刺,蹭著張若塵的道袍,徑直栽倒在地,沒有了聲息,也不知死活。
石室在劇烈的能量波動中簌簌發抖,碎石不斷從頂部墜落。
張若塵的道袍下擺掠過古斯塔夫癱軟的身體,三昧真火的紫光在他指尖明滅不定。
“你對他做了什麼?”納森王的聲音帶著顫抖。
她半透明的身體倚靠在母樹幼苗旁,那些金色符文已經黯淡如風中殘燭。
張若塵甩了甩道袍上並不存在的灰塵:“不過是把真火送進他經脈罷了。”
他突然轉身,雷光在瞳孔深處炸開,“現在該兌現你的承諾了——這玩意怎麼用?”
母樹幼苗突然劇烈搖晃,柔和的綠光轉為刺目的猩紅。
納森王鎖骨下的樹根疤痕瘋狂蠕動,像無數細小的寄生蟲在皮膚下遊走。
她痛苦地蜷縮起來,指甲在地麵抓出五道血痕。
“來不及解釋了...”她突然抓住張若塵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直接刺入樹心!”
阿爾伯特拖著受傷的腿爬過來:“王!您的身體——”
石室四壁的紋路此刻全部暴起,如同活體血管般汩汩流動。
瑪麗瑞亞的藤蔓剛觸及牆麵就被瞬間吸乾,化作齏粉飄散。
安東尼奧的火球在空氣中劃出焦灼的軌跡,卻連母樹周圍三米都無法靠近。
“你們退後!”張若塵的雷法在周身形成電網,道袍無風自動。
他盯著那株已經長到半人高的幼苗——它的根係正穿透石磚,將納森王的雙腿纏繞包裹。
令人毛骨悚然的吮吸聲在石室回蕩。
納森王的麵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烏黑的長發從發梢開始泛白。
但她嘴角卻掛著詭異的微笑:“看...這就是容器的命運...”
“閉嘴!”
“貧道從不相信什麼命運不命運的玩意兒!”
“貧道的命從來隻把握在貧道自己手上!”
“既然貧道答應要救你,就這還沒成精的玩意兒,算tnd個屁!”
張若塵突然暴起,骨質匕首裹挾著雷光刺向樹心。
就在刀尖距離樹乾僅剩寸許時,無數根須從地麵暴射而出,交織成密不透風的網。
三昧真火與根須接觸的瞬間爆出刺眼的白光。
焦糊味混著甜膩的香氣令人作嘔,但更多的根須前赴後繼地湧來。
張若塵突然發現自己的手臂正在下沉。
那些看似被燒焦的根須化為粘稠的黑泥,像沼澤般吞噬著他的肢體。
“張道長!”瑪麗瑞亞尖叫著甩出藤蔓,卻在半空被突然坐起的古斯塔夫一把扯斷。
這個本該死去的人此刻渾身爬滿樹皮狀的紋路,眼眶裡湧動著粘稠的綠色液體。
古斯塔夫的喉嚨裡發出非人的咯咯聲:“不...準...傷害...”
他的下頜骨詭異地橫向裂開,一條布滿倒刺的猩紅長舌彈射而出,直取張若塵後心。
雷光與火焰在狹窄空間內轟然對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