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太極打虎式的變式。
這一上一下,一剛一柔,招招都是攻敵必救。
張若塵隻覺頸後有風,頭也不抬。
雙臂猛地撐開,用鷂子翻身強行轉身,右拳化作崩拳,帶著破空聲轟向王也腰眼。
兩人招式在半空相撞,“砰”的一聲悶響,各自退後三步,擂台地麵裂開一道道蛛網似的細紋。
陽光斜照在兩人汗濕的額角,王也袖中滑出半片枯葉——是剛才激戰震落的遮陽棚葉子。
他指尖撚著葉片笑道:“論剛猛,你這崩拳有點半步崩雷的氣勢,隻是……”
話沒說完,葉片突然分成三片,分取張若塵的麵門、咽喉和心口!
張若塵早知道王也會使怪招,沒想到這家夥竟然來這手。
心道一聲,這tnd居然不按劇本來。
於是心下一沉,他不退反進。
雙掌像鐵閘一樣合抱,用自己的肉身硬接葉片。
掌心卻暗藏鷹爪勁,葉片觸體瞬間突然扣抓,生生把枯葉捏成了粉末。
與此同時,左腿像鋼鞭一樣掃出,正是八極拳的貼身靠殺招!
王也見對方拿肉身當盾牌,眼裡閃過驚訝,連忙施展抽身換影。
腳尖在擂台邊緣連點三下,整個人像陀螺一樣旋開,衣擺被腿風帶得獵獵作響。
兩人相距一丈多遠,各自調整呼吸,四周觀眾這才響起喝彩。
直到汗水滴進眼裡才猛地回過神,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喧嘩。
“再來!”張若塵抹了把額角的汗,雙掌在胸前交疊,指尖關節捏得劈啪響。
王也卻收起笑意,雙手垂落,身姿像山嶽一樣沉穩,衣擺無風自動,袖口隱隱透出太極雲紋。
兩人都知道,剛才的試探結束,現在才是真刀真槍的較量。
擂台青磚上的裂痕在陽光裡泛著細碎白光,張若塵盯著王也袖口翻卷的雲紋。
忽然想起兩年多前在龍虎山後崖。
這家夥穿著道袍躺在石頭上曬太陽,手裡攥著半塊沒啃完的醬牛肉,含糊不清地說“練拳不如躺著”。
此刻那雙總是懶洋洋的眼睛裡卻燃著極淡的光,像冬夜將熄的炭火,隻有真正交過手的人才懂,這是王也動真格的前兆。
“再來!”張若塵的崩拳餘勢未消,掌心還留著枯葉碎屑的觸感。
他故意將“再來”二字咬得極重,尾音裡藏著隻有兩人能懂的暗號——該按第二套劇本走了。
王也自然聽出其中玄機,袖中暗扣的第二片枯葉悄然滑回袖口。
麵上卻擺出太極起手式,雙掌如抱圓球,步法卻詭異地朝著擂台西北角斜移半步。
這半步看似尋常,卻恰好踩中張若塵先前崩拳帶起的氣流盲區。
張若塵心下暗讚,表麵卻怒喝一聲:“躲什麼!”
右腿一記“霸王踢”直取對方下盤,腳尖踢起的青磚碎塊竟在半空裂成四瓣,分彆封住王也前後左右退路。
這招明麵上是八極腿法,實則暗藏形意“鑽拳”的勁路,碎塊破空聲如連珠箭。
驚得台下觀眾席前排戴墨鏡的胖子猛地坐直身子——那是某安保公司老總,早年在特種部隊練過散手。
此刻正用對講機低聲吩咐:“把3號機位往左調十度,拍清楚那碎磚的軌跡。”
此前觀眾席當中組裝企業專業攝像機的幾人連忙按照要求動作。
王也當然不會真的硬接,借斜移之勢旋身半周,雙掌化“捋”為“按”,掌心紋路幾乎貼上張若塵腳踝穴位。
換作旁人早該卸力倒地,可張若塵借著對方按勁突然擰腰,整個人竟如陀螺般騰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