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的螺旋槳攪起漫天雪粒,在山頂投下巨大的陰影。
馮寶寶仰頭望著機身上“哪都通”的紅色標誌,雙刀在掌心轉了個花,刀鞘上的積雪簌簌掉落。
“龜兒子,可算來了,再晚點姐的刀都要凍成冰棍了。”
她跺了跺被雪水浸透的靴子,睫毛上還凝著冰晶。
徐三戴著防風鏡跳下雪地,靴底在冰麵上打滑。
他尷尬的伸手扶住巨型傀儡的殘骸,金屬關節處的幽藍火焰已熄滅,隻剩冰冷的鋼鐵骨架。
“情況比情報裡複雜啊!”
他轉頭看向張若塵,目光落在對方背上的手提箱,“妖刀沒受損吧?”
“完好無損。”
張若塵抬手按住箱蓋,金屬扣環在掌心發出輕響。
餘光掃過不遠處的石川信,那三人正圍在一起低聲交談。
柳生愛子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刀柄,石川信的目光數次掠過手提箱。
瞳孔裡映著直升機的燈光,像狼盯著獵物。
徐四從機艙裡拋出幾條登山繩。
“先把裝備收攏,五分鐘後起飛。”
他忽然瞥見張楚嵐坐在雪地上揉手腕,袖口裂開的口子露出幾道血痕。
“喲,小嵐子這是讓人撓花了?”
“去你的。”張楚嵐沒好氣地瞪過去,“碰到個會玩陰招的,爪子比狼爪子還尖。”
說完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和你一樣!”
徐四稍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也笑罵道:“你丫的又欠抽了是吧?!”
話音剛落,周遭的風雪突然變大不少。
直升機的探照燈在雪幕中劃出兩道光柱,照見馮寶寶正把岡本零點零一往腰後塞。
或許是天氣太冷,被凍住了。
又或許是剛才交戰沒注意,有著些許損壞。
刀刃與鞘口摩擦出刺耳的聲響。
她忽然抬頭,盯著石川信的方向皺眉:“那老鬼子在摸啥?”
張若塵順著她的視線望去,隻見石川信背對著眾人,右手正悄悄探向衣內,像是在掏些什麼。
徐四的大衣下擺被寒風吹的獵獵作響。
他眯著眼掃視戰場,目光在那些被雷法轟得焦黑的屍體上停留片刻,最後定格在張若塵背上的手提箱。
“都解決了?”徐四走近,嘴裡叼著的煙在寒風中明明滅滅。
張楚嵐順勢癱坐在雪地上,大口喘著氣。
“四哥,你丫再來晚點,就該給我們收屍了。”
“放屁。”徐四笑罵一聲,踢了踢張楚嵐的小腿,“我看你們好得很,尤其是張道長——”
他轉向張若塵,眼神變得意味深長,“聽說你一個人乾掉了幾十個比壑忍?”
張若塵沒接話,隻是輕輕拍了拍手提箱。
箱子裡傳來細微的嗡鳴,像是有生命在回應他的觸碰。
石川信突然插話便:“徐先生,按照約定,妖刀應該交給我們保管。”
徐三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著雪光。
“石川先生,情況有變。”
“公司高層決定暫時由我們保管妖刀,等調查清楚天樞閣的來曆再做打算。”
“這不合規矩!”柳生愛子厲聲道,手已經按在了刀柄上。
“愛子!”石川信喝止她,臉上卻浮現出自信的笑容,“徐先生,我們可是有正式協議的。”
徐四吐出一口煙圈,煙霧在冰冷的空氣中凝成白色旋渦。
“協議上說的是"協助運送",沒說一定要交給誰。”
“再說了——”他忽然壓低聲音,“你們石川家跟比壑忍的關係,真當我們不知道?”
這句話像一把刀刺進石川信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