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中咒文急促,那黑色幡旗瞬間膨脹,散發出滔天的怨氣與死意。
隱約可見無數猙獰鬼臉在旗麵上浮現、嘶嚎,顯然是要發動某種同歸於儘的恐怖邪術。
“阻止他!”無根生一邊喊,可手上的動作卻絲毫不停。
他並未施展任何絢麗的招數,隻是簡簡單單地一步踏出,身影仿佛融入了周圍混亂的“勢”中,下一刻便詭異地出現在了林子風身側,一指點了出去。
這一指,看似緩慢,卻避無可避。
指尖所過之處,狂暴的憶魂霧為之平息,躁動的能量亂流為之安定,甚至連林子風幡旗上翻湧的怨氣都出現了一瞬間的凝滯。
“你……!”
林子風眼中露出極度驚恐與難以置信的神色,他發現自己與幡旗的聯係,以及周身炁息的運轉,竟被這一指徹底擾亂、中斷!
“噗!”
無根生的手指輕飄飄地點在了林子風的眉心。
林子風身軀劇震,膨脹的幡旗瞬間萎縮恢複原狀,他眼中的神采迅速黯淡下去,周身那陰邪的炁息如同被戳破的氣球般消散。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卻最終一個字也未吐出,軟軟地癱倒在地,氣息全無。
那攪動風雲的憶魂霧,隨著林子風的死亡,也仿佛失去了核心支撐,開始緩緩消散、平複。
周圍的幻象逐漸褪去,露出了鬼見愁埡口那荒涼、險峻的真實地貌。
眾人這時才得以看見,他們已經非常接近山頂,前方是一片相對開闊、布滿了嶙峋怪石的平台。
戰鬥結束得突然。
眾人看著倒地身亡的林子風和被張若塵製住的秦則賢,一時間都有些沉默,心中充滿了後怕與複雜的情緒。
尤其是張懷義、鄭子布這些與林子風相識更久的人,更是麵色沉重。
無根生走到林子風的屍體旁,撿起那麵黑色幡旗,仔細端詳了片刻,又看了看秦則賢。
最後眉頭一皺,沉聲道:“東瀛‘九菊一派’的‘引魂幡’,還有墨家失傳的‘陰傀機關術’……好,很好。”
“為了滲透,他們倒是下了血本。”
他的話語證實了眾人的猜測,這兩個內奸,一個出身名門正派的上清派,一個是看似人畜無害的機關師,卻都與東瀛勢力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你早就懷疑他們了?”張懷義忍不住問道。
無根生沒有直接回答,隻是淡淡道:“林子風壓縮符籙時,炁息運轉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滯澀,非上清正統的路子。”
“秦則賢……他太‘乾淨’了,一路上機關術的運用,刻意避開了所有可能暴露他核心傳承的細節。”
他轉向張若塵,目光深邃:“李兄弟,這次多虧了你。”
“若非你提前察覺引邪牌,又及時擒住秦則賢,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張若塵微微搖頭:“僥幸而已。”
他將製住的秦則賢交給走過來的高艮和竇宏看管。
至於沒有將其直接滅殺,那是因為眾人都知道,這家夥活著比死了更加有用。
至少現在初步知道這家夥的手段,以其性命相威脅,誤導身後的敵人亦是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