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急於求成地試圖直接凝聚更多陰陽二炁,而是開始細致入微地內視、感知體內那幾縷殘存的陰陽二炁。
他以神念為引,小心翼翼地引導著一縷至陽雷炁,去觸碰、纏繞那一絲微弱的陰炁。
起初,兩者依舊表現出強烈的排斥性,稍一接觸便如冷水滴入熱油,炸裂開來,震得他經脈隱隱作痛。
但張若塵耐心十足,不斷調整著炁息的強度、速度、角度,如同最精巧的工匠,試圖找到那一個能讓兩者共存的“頻率”。
他借鑒了此前對張懷義所說的“陽極生陰”理論,嘗試在將陽雷催發到極致時,於那至陽生發的刹那,捕捉一絲由極陽轉化而來的“純陰意蘊”。
這並非真正的陰炁,而是一種意境,一種法則的體現。
同時,他也反思與波羅斯衍生物的戰鬥。
那些扭曲怪物身上散發出的混亂、死寂、侵蝕的氣息,雖然邪惡,但其本質亦是對某種“陰”、“暗”、“濁”之力的極端運用。
其中蘊含的法則碎片,更是反向印證了陰陽對立統一的某些特性。
時間在一次次失敗、調整、再嘗試中流逝。
石窟內,時而雷光乍現,至陽之氣充盈;
時而又陷入一種詭異的沉寂,仿佛連光線都被吞噬;
時而又兩種氣息交織,形成小小的、極不穩定的能量流,將空氣扭曲。
張若塵的臉色也隨之變幻,時而赤紅如血,時而蒼白如紙,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但他眼神始終專注而堅定。
不知過了多久,在某一次嘗試中,當他一縷精純的陽雷之炋,以一種獨特的頻率震蕩,於熾烈爆發的前一瞬驟然內斂時,異變發生了。
那縷陽雷之炋並未消散,也未爆炸,而是在其核心處,自然而然地生出了一點極致的“靜”與“虛”。
這一點“靜虛”迅速擴散,竟使得原本狂暴的陽雷之炋,變得溫順而凝聚,外表依舊至陽至剛,內裡卻多了一種容納、轉化的特性。
他心念一動,引導這點轉化後的炁息,靠近那一絲原本難以駕馭的陰炁。
這一次,預想中的劇烈排斥並未出現。
那絲陰炁如同遇到了磁石的鐵屑,緩緩地被吸引、纏繞上去。
兩者並未徹底融合,而是形成了一種奇特的共生狀態,陽炁為表,陰炁為裡,如同一個微型的太極雛形,緩緩旋轉,穩定而和諧。
“成功了!”張若塵心中湧起一股明悟般的喜悅。
雖然這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起點,距離真正駕馭陰陽、衍化萬物還差得極遠,但這無疑驗證了他的思路是正確的。
他找到了一條可行之路——並非直接修煉對立的陰陽二炁。
而是由自身根基“陽五雷”出發,通過極致的掌控與意境領悟,由陽生陰意,再以此陰意引動、統禦外在天地的陰屬性能量。
他將這新生的、蘊含一絲陰陽雛形的炁息,小心翼翼地引導至指尖。
隻見一點米粒大小的光華浮現,外表呈現出純白之色,散發著陽雷的正大堂皇,但其核心卻有一點幾乎看不見的幽暗,使得整個光點給人一種內斂、深沉、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的錯覺。
他屈指一彈,這米粒光華激射而出,無聲無息地沒入對麵石壁。
沒有爆炸,沒有聲響。
石壁上隻留下一個極其光滑、深不見底的小孔,邊緣處連一絲裂紋都沒有,仿佛那部分石頭被憑空抹去。
張若塵瞳孔微縮。這一擊的威力,遠超同等量的純陽雷炁,更兼具了一種詭異的“湮滅”特性。
“此炁,源於陽雷,內含陰意,可稱‘陰陽劫雷’?”他為自己這新生的力量雛形命名。
這並非真正的天劫之雷,而是取“陰陽交替,萬物生滅如劫”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