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震球的手在張若塵肩膀上重重按了一下,隨即鬆開,臉上又恢複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仿佛剛才那片刻的凝重隻是錯覺。
“行了,彆在這兒肉麻了。”
“趕緊調息恢複,我還指望你早點滾蛋,我好回去寫報告交差呢。”
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開始環顧四周,檢查戰後現場,履行他作為公司臨時工的職責。
不過很快,王震球的臉頓時一黑,仰天長嘯道:“啊,這該死的報告!”
“是特麼誰想出來的東西呀?不寫不行嗎?”
張若塵見狀輕笑了一下,沒有言語,重新閉上眼睛,全力運轉金光咒恢複體力。
眉心禁製之處也有著絲絲縷縷的精純能量不斷滲出,滋養著他乾涸的經脈和略顯黯淡的金丹。
龍虎山天師府的金光咒中正平和,最擅溫養與恢複,加上他根基深厚,雖然此次消耗巨大,但並未傷及根本,恢複起來比預想中要快一些。
天色漸漸大亮,晨曦穿透山穀間的薄霧,灑在狼藉的沼澤地上。
王震球粗略檢查完畢,走回張若塵身邊,說道:“差不多了,‘魍魎’的殘留氣息已經徹底淨化,地脈和水脈的紊亂也在自然平複。”
“剩下的收尾工作,公司後勤部門會來處理。”
“老張,你怎麼樣?”
張若塵緩緩睜開眼,眸中雖然還有疲憊,但神光已然凝聚了不少。
他長身而起,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筋骨,體內炁息雖然遠未充盈,但行動已無大礙。
“無妨了,剩下的路上慢慢調息即可。”他看了一眼王震球,“你呢?一起出去?”
“當然,這鬼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多待。”王震球掏出一根新的棒棒糖塞進嘴裡,“走吧,我知道一條近路,能更快走出這片山區。”
兩人不再多言,一前一後,沿著王震球所指的方向,離開了這片曾經孕育了“魍魎”的沉淪沼澤。
出山的路上,兩人都很有默契地沒有再提起劍閣和諸葛青的事情,仿佛那隻是一個短暫插曲。
王震球插科打諢,說著公司裡的趣聞和各地異人界的八卦,試圖衝淡凝重的氣氛。
張若塵則大多沉默,一邊趕路,一邊默默運轉炁息,同時腦海中不斷思索著關於劍閣的信息以及可能的應對之策。
諸葛青的武侯奇門和三昧真火固然厲害,但劍閣是傳承悠久的劍仙門戶,曾經杜撰蜀山劍宗時,偶然聽師傅說過一句,其門內高手如雲,殺伐之術冠絕異人界。
內亂之中,刀劍無眼,阿青身處其中,既要護住傅蓉,又要應對複雜的派係鬥爭,甚至可能麵對未知的外部勢力或禁忌力量,其壓力可想而知。
張若塵深知,自己必須儘快恢複狀態,並且做好萬全準備,才能應對劍閣那邊的危局。
數小時後,兩人走出了山區,來到了一個相對繁華的小鎮。
王震球聯係了公司的接應人員,一輛黑色的越野車悄無聲息地停在了他們麵前。
“我就送你到這兒了,”王震球拉開車門,對張若塵說道,“我得回公司述職,這次‘魍魎’事件牽扯出的東西不少,報告有的寫了。”
他頓了頓,壓低聲音,“老張,劍閣之事,量力而行。”
“如果事不可為……至少把老青那混蛋給我撈出來。”
張若塵點了點頭:“我知道輕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