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若塵在劍閣又休養了兩日。
這兩日裡,劍閣內部經曆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與整頓。
激進派群龍無首,在守舊派和部分幡然醒悟的弟子聯合下,迅速被控製起來。
殘破的廣場和養劍殿被清理,雖然痕跡猶在,但那股彌漫的凶煞之氣已然淡去。
關於此次事件的定性,劍閣高層在經過激烈討論和詳細調查後,對外以及對內公布了一個相對“溫和”的結論:
已故的廖長老對外宣稱是重傷不治),因常年參悟、鎮壓凶劍“貪狼”,心神受到凶劍戾氣的長期侵蝕與蠱惑,逐漸走火入魔,產生了借助凶劍之力“革新”劍閣、使其稱霸異人界的極端想法。
其麾下激進派弟子,或受其蒙蔽,或同樣被“蝕靈魔劍炁”影響,才釀成了這場內亂。
這個結論,很大程度上保全了劍閣的顏麵,將罪責主要推給了“凶劍”這個死物和已然伏法的廖長老,避免了劍閣內部更大規模的清洗和分裂,也給了守舊派和外界一個相對能接受的交代。
畢竟,一個德高望重的長老被邪物蠱惑,總比劍閣自上而下主動選擇魔道要好聽得多。
真正的核心決策層,如幾位隱世不出的太上長老,在事件平息後也終於露麵。
他們心中清楚,事情絕非“蠱惑”二字那麼簡單,其中必然涉及權力鬥爭和道統之爭,但在當前形勢下,穩定壓倒一切。
他們嚴厲斥責了激進派的錯誤行徑,重申了劍閣“以心禦劍,而非以劍禦心”的根本宗旨,並下令將受損的“凶劍·貪狼”重新施加更強大的封印,封存於禁地最深處,非經閣主與太上長老會共同允許,任何人不得靠近。
對於力挽狂瀾的張若塵和諸葛青,劍閣上下自然是感激不儘。
幾位太上長老親自接見了剛剛能下地走動的張若塵,言辭懇切,並奉上了劍閣珍藏的療傷聖藥和有助於修為的靈材作為謝禮。
張若塵推辭不過,也隻收下了一些療傷丹藥,其餘貴重之物皆婉言謝絕。
“諸葛家的小子,還有天師府的高徒,此次多虧二位了。”一位須發皆白的太上長老歎息道,“若非你二人,我劍閣千年基業,恐將毀於一旦,更將釀成蒼生大禍。”
張若塵謙遜回禮:“前輩言重了,晚輩隻是恰逢其會,儘了綿薄之力。”
“真正穩定局麵的,還是劍閣自身的底蘊和諸位前輩的明斷。”
諸葛青也收起了平日的不羈,正色道:“長老們客氣了,傅蓉是劍閣弟子,更是我的未婚妻,於公於私,我都不能坐視不理。”
另一位長老看向張若塵,目光尤其在被他隨身攜帶的“承影”上停留了片刻,意味深長地道:“張師侄年紀輕輕,修為精深,更難得的是心懷正道,臨危不亂。”
“天師府有此傳人,實乃幸事。”
“你手中之劍……甚為奇特,似乎對凶煞之物有極強的克製之效。”
張若塵心中微動,知道這些老輩人物眼光毒辣,定然看出了承影的不凡。
但他麵上不動聲色,隻是簡單解釋道:“此劍名為‘承影’,乃家師所賜,具體來曆晚輩亦不甚明了,隻知在應對邪祟凶煞時,確有些許奇效。”
幾位太上長老見他不想深談,也不便多問,隻是又勉勵了幾句,便讓他們回去好生休息。
離開長老殿,諸葛青陪著張若塵在劍閣後山散步。
山間雲霧繚繞,靈氣充沛,與幾日前那修羅場般的景象判若兩地。
“老張,你這繃帶還得裹兩天,傅蓉那手藝……嗯,心意是好的。”諸葛青看著張若塵依舊有些僵硬的動作,忍不住笑道。
張若塵無奈地翻了白眼:“替我謝謝她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