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布利多聽清了。
但沉默的時間表達了他內心的不可置信，恍惚中，西婭仿佛看見了麵部肌肉都開始抽搐。
“我的結局是什麼？舍身取義？”
鄧布利多的話雖是詢問，可誰都聽得見他語氣中的篤定。
“原諒一個老人僵化的腦子沒辦法想到更合理的理由，在你看到的未來裡，我死了，且死得很……偉大？”
鄧布利多自顧自說著自己的猜測，全然不顧及周圍人劇變的臉色。
“……你要我回答哪個問題？”
對她而言，此時的鄧布利多幾乎要把她記憶深處中那個寬和，慈愛，強大，但死在高塔上的神明形象硬生生拽出來，逼她叩問內心，逼她懺悔，逼她認輸。
“第二個：我，鳳凰社，乃至整個巫師界，誰贏了？”
鄧布利多說得堅定，可眼神卻沒有直視西婭。
恍惚中，西婭懷疑自己看見了一個逃兵。
“你們贏了，伏地魔死了，哈利·波特成為了名副其實的救世主。”
這個好消息讓鄧布利多微微頷首，可周圍人的歡欣似乎是跟他隔著一層看不見的膜，他緊接著又問出了一個問題：
“這場大戰，死了多少人？”
驚雷劈過天靈蓋也不過如此了，幾乎是瞬間，蓋拉蹭的一下站起身，凳子被帶倒的聲音刺耳地在眾人耳邊回蕩。
可她頭也不回，隻是滿眼複雜地看向呆愣的西婭。
在這種特殊的氣氛下，此時無聲勝有聲。
“我不記得了——”
空靈的音調仿佛讓過去和未來在此刻重逢。
“隻記得死難者的名字，刻滿了……”
“整座紀念館。”
整座紀念館。
蓋拉的心聲與西婭出口的話堪稱嚴絲合縫。
因為這句話出自她的口。
西婭從她這裡得到了答案。
而現在，她又把這個答案交給了鄧布利多，乃至所有人。
蓋拉說不清自己心裡什麼感覺，隻隱隱想起一句書本上的話：
“偉大的人並不是生來就偉大的，而是在成長過程中慢慢彰顯他的偉大。”
蓋拉心頭震撼，其他人也被這個答案所震顫，連帶著喜悅也被壓下。
“現在應該輪到我問了吧？”
西婭麵色輕鬆，剛剛被逼著做事的惱怒在此刻被化解。
“鄧布利多，如果回到你的18歲，我告訴你，你未來的摯友格林德沃將會在2個月後讓你家破人亡，你還會繼續選擇認識他嗎？”
這下，為難的人成了鄧布利多。
他沒偏頭去看格林德沃，自然也沒看見這個剛剛還鬥誌昂揚的老巫師幾乎是瞬間就被抽掉生機，像一棵死了多年的老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