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一直沉默不語的黎妄都抬頭看了他們一眼。
黎方林激動的抬了好幾次手，最後氣憤的重重拍下，渾濁的雙眼流下清亮的淚水，浸濕了枕頭。
“彆折騰了，越折騰死得越快”
“黎昭要是真的把你當父親，這個時候早該出現了”
完全不管黎方林有多傷心難過，黎辭的話可謂是句句紮心。
但黎方林又知道，他說的都是實話。
他都這個樣子了，都要死了，再怎麼急救也沒幾天可活了，死之前不過就是想再見黎昭最後一麵，哪知道她連這最後一麵也不願意來。
愛了寵了黎昭十幾年，黎方林處處心疼她，處處為她打算，想到她心裡可能根本沒拿自己當父親，黎方林也是有怨恨的。
付出了十幾年的感情，說不怨恨，那是假的。
黎昭跑走的這些日子他時常就在想，哪怕是養個寵物，養這麼久，也該是對他有感情的吧。
怕真把人一下氣過去了，適當開口打破黎方林的幻想後，黎辭就沒再說話，隻背對著床看著窗外的風景，等黎方林自己消化著情緒。
又過了一會兒，黎方林顫顫巍巍的伸手，想要扯掉臉上的呼吸麵罩。
一旁照顧著的護士見狀趕緊上前壓住了他的手。
“黎先生，您這是要做什麼？”
“是想說話嗎？”
黎方林輕輕點了點頭。
黎辭聽到動靜後轉過身來，對上護士詢問的眼神，他繃著臉同意了。
“給他取了，讓他說吧”
邊說話，黎辭邊走過去，在黎方林床邊坐下，俯身等著他說話。
“溫迎……把……溫迎叫來”
麵罩剛一摘下，黎方林氣短微弱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
斷斷的一句話，他要斷斷續續說好久才能說完整。
聽到溫迎的名字，黎辭麵色並不好看。
“你想見她？”
“你見她做什麼？”
在他的眼裡，黎方林對溫迎是沒感情的，死之前沒見到黎昭轉而要見溫迎，讓他很難不往壞處想。
“爸！難不成，你是因為黎昭的事情，想往她身上撒氣？”
沉默了一天的黎妄也站起來了，看向黎方林的眼裡滿是怒火。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連續被兩個兒子誤解，黎方林甚至來不及生氣，隻擺著手，著急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黎先生，您先冷靜下來！彆著急，有什麼話慢慢說”
眼看人咳著就要喘不過氣了，護士忙上前去給他順氣。
黎辭看了眼黎妄，示意他安靜。
雖然並不想聽黎辭的話，但黎妄也知道輕重，沒再繼續說什麼。
“叫溫……有事……說”
好一會兒後，黎方林的呼吸才稍微穩了下來，雖然話依舊說不完整。
“有什麼事，我可以替你轉達”
雙腿交疊，黎辭看著黎方林，顯然是不想叫溫迎來的意思。
黎方林搖了搖頭，沉默的拒絕。
父子三人就這麼僵持著，最後還是黎辭主動打破僵局，問了他最後幾句話。
“我可以叫她來”
“但是你必須保證，不能說出會讓她難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