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那孩子挺直背脊,聲音忽然變了調,清晰複述:“記住,不是為了報仇,是為了不讓彆人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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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素芬渾身一震。
她認得這句話。
三十年前,在洪興康複中心的夜裡,周影就是這麼對那些失語的工人說的。
一字不差。
她拄著掃帚走進教室,找到班主任趙文娟。
“你們教這個?”她問。
趙文娟搖頭,遞給她一本學生作文集。
翻開一頁,標題是《我家的沉默》。
“課本沒寫,但孩子們問得多,我就開了個校本課,讓他們去采訪祖輩。”她語氣平靜,“結果發現,有些名字,家裡人提都不敢提,可偏偏記得最牢。”
鄭其安接過作業本。一篇篇看下去。
“媽媽說他是壞人,可外婆哭著說他是好人。”
“我想,也許他隻是個不想讓人忘記的人。”
“爺爺總在下雨天對著牆角說話,後來我才知道,他在念名單。”
他的手微微發抖。
這不是紀念,是覺醒。像地底的根係,在無人察覺處悄然蔓延。
三天後,市政府召開重點項目審議會。
劉建國走上發言台,提交《城市記憶基礎設施建設提案》:建議將講述亭、公共打印機、開放式廣播節點納入市政規劃常設項目,賦予市民自主發聲的技術通道。
反對派當場譏諷:“這是要搞個人崇拜?還是建紀念館?”
劉建國不辯解,隻按下播放鍵。
音頻響起——清晨六點整,七十三個不同地點的聲音同時切入:嬰兒啼哭、老人咳嗽、環衛車壓縮垃圾的悶響、煎餅攤油滋聲、自行車鈴鐺、鴿群振翅……三十秒雜音,毫無規律。
然後,風穿過巷道,電流輕微波動,所有聲音竟在共振中自然疊加,彙成一句低語,清晰得如同貼耳訴說:
“燈未熄。”
全場死寂。
技術專家緊急調取原始數據,反複比對,最終確認:無剪輯、無合成、無ai生成痕跡。
純屬環境聲巧合共振。
“這不可能……”有人喃喃。
“不是不可能。”劉建國看著窗外,“是有人早就算好了風往哪吹。”
次日,市長辦公室批示下發全係統:“有些工程,看不見才算建成。”
消息傳開那晚,鄭其安回到醫院檔案室,打開周影的專屬病曆櫃。
鐵門開啟的瞬間,一股陳年墨與鐵鏽混合的氣息撲麵而來。
他取出那本《神經康複手冊》,指尖撫過封麵磨損的字跡,忽然注意到最後一頁的頁腳,有一行極小的鉛筆字,幾乎被歲月抹去:
“當所有人都成了講述者,我就真的死了。”
他怔住。
隨即低頭,看向桌角那台老舊錄音機——是周影生前常用的型號,r650。
不知何時,電源指示燈竟微微亮起,紅得像一顆不肯熄滅的心臟。
鄭其安站在檔案室中央,目光仍凝在那台老舊錄音機上。
紅燈微閃,像一種無聲的回應,又像一句不肯落地的遺言。
他沒有碰它,也沒有關掉電源。
他知道,有些東西一旦開始運轉,就不再需要人為推動。
但他不能停。
周影留下的那行鉛筆字在他腦中反複回響:“當所有人都成了講述者,我就真的死了。”
可如果他還活著呢?
不是以血肉之軀的延續,而是以意識殘片在神經褶皺深處的震顫——如何那一絲未熄的電流,不隻是機器的餘溫,而是某種更深層的存在信號?
他翻出塵封的醫學資料,調取周影曆年腦部掃描圖像。
額葉與顳葉交界區有大麵積陳舊性損傷,但邊緣區域殘留著異常活躍的代謝痕跡,尤其是在低頻聲波刺激下,pet影像顯示局部血流增出現規律性波動。
這不是昏迷,也不是植物狀態——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休眠模式,仿佛大腦主動關閉了表層意識,隻為保留某一核心功能於極低能耗中持續運行。
“聲音暴露療法”由此成形。
他在康複科地下二層設了一個隔離治療間,屏蔽所有外部乾擾信號。
每天清晨六點整,播放一組特製混合音:雨打鐵皮屋頂、廣播雜訊、街頭叫賣、老式電話撥號音……這些聲音並非隨意采集,而是從過去七年中,周影曾公開露麵或被監控記錄的環境背景中提取重構。
首次治療那天,空氣潮濕得如同浸水。
儀器啟動三十七秒後,監測儀上的α波突然塌陷,緊接著,δ波劇烈震蕩。
鄭其安盯著攝像頭畫麵——病床上那個常年靜止的男人,眼皮輕輕一跳。
然後,睜開了。
沒有焦距,沒有動作,隻有嘴唇極其輕微地開合,吐出一串數字:“七四〇九·丙戌·叁柒。”
是洪興最早的加密聯絡碼,早已作廢,連檔案都已銷毀。
隻有創始一代才知道它的原始含義:“信仍在,勿忘接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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