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郡王對住持沒有意見,但是他對佛門沒有好感。
事實上,如今的佛門還沒能得到權貴階層的接納和認同。
好在皇帝沒有深究廣郡王的話外之音,同意了住持的主動請纓。
葉天當時看了住持一眼,神色有些複雜。
六皇子是皇帝心底的傷痛,在漁陽山的每一日,他都會抽時間去墓前坐坐。
說說話,發發呆,走的時候再拍一拍墓碑,看得杜公公心裡有些發酸。
在外人的眼中,皇帝威嚴日盛,性格也愈發冷酷。
不過杜公公明白,皇帝隻是將自己的心底的柔軟,包裹上一層厚厚的的鎧甲。
在準備啟程回宮的前一日,就在皇帝與他親愛的六弟小聚之時,葉天同住持在小樓內對弈。
五子棋而已!
葉天一隻腳踩在凳子上,身子前傾,手中抓著一壺葡萄釀,形象極其惡劣。
住持法相莊嚴,目光渾濁。
“和尚,陛下明日就要回城了。”
重重的放下一顆黑子,葉天突然冒出一句。
住持撚起一顆白子,穩穩地堵住了葉天的路線。
“你倒是說話啊?”
葉天瞪了住持一眼,語帶不滿。
“施主要輸了!”
住持吐出一句,不過與葉天想聽到的大相徑庭。
“有什麼話,如果早晚要說,我認為晚說不如早說。”
葉天將棋盤上的棋子一推,臉上閃過了一抹煩躁。
自從與住持再次接觸,葉天逐漸找回了當年的那份情誼,儘管嘴上不饒人,心中著實有些關心麵前的這位好友。
“老衲——愧對陛下!”
歎一口氣,住持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愧意。
“那就更得說清楚!我算是看明白了,陛下帶那幾位宗室避風頭是假,給你解釋的機會才是真的。”
一口氣灌下許多,葉天開口勸告。
“你可知他們做下了什麼?”
住持看向葉天,臉色又恢複如常。
“我不聽,你也不要告訴我,陛下在六殿下那裡,這是你最好的機會。”
如果不是想到住持的身份,葉天甚至想立刻將他拖到皇帝麵前。
隨著一聲佛號響起,住持消失在葉天的麵前。
“他娘的,連找雪人這種苦差事都搶著接,這佛門不知犯下了多大的罪過!”
注視著對麵空蕩蕩的椅子,葉天的眼神中透著濃濃的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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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也就是幾個呼吸的功夫,住持已出現在皇帝的身旁。
杜公公全身緊繃,如臨大敵。
皇帝轉頭看了住持一眼,示意他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說話。
住持謝過,這才緩緩落座。
“陛下,老衲是來請罪的!”
住持的臉上再次出現了愧疚的神色。
“寒山?”
皇帝的視線,又落回到墓碑之上。
“寒山隻是其中之一!”
“那就先說寒山。”
皇帝的語氣還算平和。
“錦衣衛在燕國境內遇襲,做下此事的,是佛門的俗家弟子。”
既然來了,住持選擇了毫無保留的坦白。
“說得再詳細一些!”
皇帝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
“做下此事的,是擁師堂的人。”
“擁師堂出了敗類?”
“是他們的堂主生出了異心。”
“你是如何得知?”
皇帝再次看了住持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