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鳴微笑著迎了上去，陳啟東緊跟在後麵。林彬怔怔地站著。他沒想到金水竟然安排楊鳴來接他！上次他打電話給楊鳴，有著嚇唬的意思。楊鳴是個聰明人，他不可能沒有感覺到！現在金水安排他來接自己，是工作上的正常安排，還是故意所為？心裡這樣想著，楊鳴已經來到了跟前。“林老局長，我們來接您！”林彬看了看楊鳴身後的陳啟東道：“謝謝！是金書記安排你們來的吧？”楊鳴伸手想幫林彬拎手上的包，林彬突地往後退了幾步，把包放在身後。“不用，不用，我自己拿！”楊鳴看著林彬一副警惕的樣子，立即住了手。陳啟東上來接過林彬手裡的行李箱，林彬卻沒有拒絕。把行李箱交給陳啟東，微笑道：“楊主任，這位是？”楊鳴介紹道：“他是我們省紀委第一監察室陳啟東副主任。”第一眼看到陳啟東，林彬以為他是楊鳴的司機。沒想到竟然是省紀委的一個副主任！心裡有些怪異，林彬卻沒有表現出來，微笑道：“謝謝陳主任，辛苦你了！”陳啟東搖頭道：“不辛苦，應該的！林老局長，您拿那麼大的一個行李箱，是打算在這裡住一段時間嗎？如果有這個打算，到時候我帶你在北東的風景區走走。特彆是中海石祥的一線天瀑布，那可真是個風景如畫的地方。”林彬道：“那個地方我去過，風景確實不錯。出門帶大行李箱，是我的習慣，沒有計劃在這裡停留很久。”楊鳴跟陳啟東對視了一下，楊鳴道：“除了石祥的一線天瀑布，北東還有很多風景秀麗的地方。如果林老局長想去看看，我們都可以陪您去的！”林彬微微點頭。“好！看時間安排得怎麼樣，到時候我再做計劃。謝謝你，楊主任！”幾個人說著話，來到了機場停車場。看到楊鳴他們，司機把車子開了過來。幾個人上了車，向市區去。林彬坐在駕駛座後麵，楊鳴坐在他的身邊，陳啟東坐在副駕駛上。林彬也不吱聲，靠在車椅上，閉眼養神。楊鳴想說什麼，卻看到林彬的樣子，也沒有開口。車子行駛了近二十分鐘，林彬睜開眼睛，看著前方，一字一頓道：“楊主任，我聽說蘇老廳長的兒子蘇子豪被雙規了，到底是怎麼回事？”楊鳴搖了搖頭，輕聲道：“蘇子豪的情況很複雜，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林老局長感興趣，到時候我找個時間向您彙報。”楊鳴找了個理由婉拒了林彬。可林彬卻沒有停止，繼續道：“聽說你們紀委，對蘇子豪的父親蘇合老廳長也不放過？”楊鳴嗬嗬一笑。“林老局長，您說的不放過，是什麼意思呢？”林彬把頭轉到窗外，看著窗外道：“到時候我跟金書記說吧，跟你這麼個級彆的乾部說不通！我說話你聽不懂，還沒達到跟我交流的高度！”顯然，林彬不屑於楊鳴這個副廳級領導！在體製內的官場上，在講級彆的同時，再大的官都會保持自己的一份體麵。對級彆越小的官，越是表現出自己的涵養和博大。一個副部級領導，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楊鳴徹底無語。他無所謂林彬看得起、看不起自己，他隻是為林彬有失體麵感到可悲可歎。楊鳴無所謂，可陳啟東不乾了！半開玩笑道：“林老局長，楊主任雖然隻是個副廳級領導。但咱們金書記可是天天跟他討論商量工作方案，金書記可是副部級領導。你說，金書記和楊主任兩個人級彆相差這麼大。為什麼他們卻那麼容易溝通？甚至有時候金書記完全聽取楊主任的意見。”話音落下，把林彬的臉打得啪啪響。頓了片刻，林彬道：“一般乾部之間都有業務水平之差，副部級領導也會有！”陳啟東還想說什麼，楊鳴把話題扯開。“林老局長，一會兒你直接進酒店，還是先到金書記的辦公室？”林彬想了想道：“你們給我開好房間了？”楊鳴道：“已經開好了！在南州酒店開的。”林彬看了看窗外，轉過頭來道：“先把我送至酒店吧，我把行李放好再去金書記的辦公室。”楊鳴說好，對司機一番交代。……半個多小時後，車子駛進了南州酒店。車子在酒店大門口停了下來。兩個男服務生走了過來。此時，陳啟東已經下了車，小跑著過去給林彬拉開車門。林彬從車裡出來，前後左右地看了看。楊鳴也跟著下車。司機到車後廂提行李，其中一個服務生接過。另一個服務生看到林彬拎的包也不小，就過去想幫他拎。林彬轉了轉身子，謝過服務生，說他自己拎。楊鳴靜靜地看著。片刻後，林彬道：“楊主任，我上樓把行李放好，你們在下麵等我一下。”楊鳴道：“要不要我們上去幫幫您？”林彬指了指服務員。“有他們幫著呢，你們就在這裡等我就好了。”楊鳴微微點頭，看著林彬跟著兩個服務生往樓上去。陳啟東走了過來，掏出煙，點上兩根，遞一根給楊鳴。低聲道：“這個老局長看上去一肚子的詭計，他那包裡似乎有很多秘密。”楊鳴吸著煙，看著林彬的背影笑道：“他過於保護，就讓人生疑。”陳啟東道：“跟蘇家父子混在一起的，不是什麼好人。”楊鳴若有所思道：“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今天晚上就出分曉！”……林彬進到房間。服務生把他的行李箱放好就退了出去。林彬拿出手機直撥蘇合的電話。不一會兒，電話裡傳來蘇合的聲音。“老局長，您到南州了嗎？”林彬道：“我已經到了！我現在南州酒店。一會兒你到金水的辦公室，中午吃飯金水參加。還有省計統局的局長。你做好準備，到時候我讓金水把你叫過來。”蘇合高興地應承著，一時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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