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響了兩聲，程時從外麵走了進來。“市長，您找我？我在呢。”江輝揮了揮手。“林山市的黃玉娟市長要到我這裡來。她電話告訴我，她已經到市區了。她一會兒過來，你告訴她，說我出去了。”程時一時怔住。他沒想到他的一個電話，黃玉娟做出的竟是這樣的反應。且她要來找江輝，也不事先跟他打聲招呼。既然江輝不願見她，必須阻止她到市委、市政府大院來。程時道：“好的，我現在就給她打電話！”江輝愕然。“你為什麼要給她打電話？我的意思，你聽不明白？”程時愣愣地看著江輝，神情有些尷尬頓了片刻，程時終於醒悟過來。“對不起，市長，我明白了！她如果到這裡來，我就告訴她。如果她不來，就不要理她。”江輝歎了口氣，奇怪地看了看程時。“你乾嘛？魂不守舍的？”程時抹了把頭上的汗，連聲道：“沒有，沒有！市長，是我肚子不好，剛從洗手間裡拉出來。”江輝皺著眉頭道：“你都吃了什麼了？把肚子吃壞了。有時間去醫院看看吧。出去把門給我帶上。一會兒不管誰來找我，都說我出去了！”程時趕緊道：“好的，市長，我知道了！”程時走了出去，隨手就把門給關上。回到辦公室，程時左思右想，都覺得黃玉娟這樣做不妥。於是，他用備用電話撥打黃玉娟的手機。黃玉娟的聲音很快就傳了過來。“程秘書，我正想給你電話呢。我現在已經在電梯裡，往江市長的辦公室去。”程時瞬間怔住。他知道，他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或許他的話還沒說完，黃玉娟就已經出了電梯。隻好說道：“哦，你要找江市長？你出電梯了沒有？”黃玉娟答道：“馬上就到了！”程時道：“好！”就掛了電話，起身就往門外去。他站在江輝門口不遠處，看著電梯門。他要讓江輝聽見他跟黃玉娟的對話。這時，電梯在這樓層停了下來。門開了，黃玉娟從裡邊走了出來。抬頭看到程時，黃玉娟快步走了過來。“程秘書，我的話還沒說完，你怎麼就掛了電話。”程時急得直向黃玉娟擺手，讓她閉嘴。轉頭看了看江輝的辦公室。黃玉娟心領神會，大聲道：“程秘書，我找江市長。”程時答道：“黃市長，江市長出去了。你有事嗎？如果不重要，我可以代您轉告。”黃玉娟斜頭向江輝辦公室看去。大門緊閉，一點聲息都沒有。人似乎真的出去了。黃玉娟疑惑道：“我剛才在樓下遇到李處長，他說他剛向江市長彙報完。”程時大聲道：“就是李處長彙報完了之後，就出去了。黃市長，你以後要來向市長彙報工作。要提前預約一下，否則，就會碰到這樣的情況。再說，預約時間，也是對市長的尊重。當然，特殊情況另當彆論。”黃玉娟不知道程時的意思，大聲嚷起來。“我這情況還不算特殊嗎？我老公都進去了！”程時長長地歎了口氣，低聲道：“嫂子，你再來這裡鬨，恐怕連你自己都得進去！”黃玉娟一聽，頓時就沒了聲音。片刻後，程時大聲道：“黃市長，你先回去吧。市長回來了，你再來！”看著程時的臉色不對，黃玉娟也不敢在鬨，轉身就往電梯去。邊走邊說道：“好，我先回去，到時候我再來。”看著黃玉娟走進了電梯，程時轉身回辦公室。這時，楊鳴從辦公室出來，往這邊走來。看到江輝的辦公室的門關著，楊鳴對剛想走進辦公室的程時道：“程秘書，市長不在辦公室嗎？”程時頓時站住，回過頭去，看著江輝辦公室緊閉的大門，略一思忖，回答道：“不在，他剛出去。”楊鳴奇怪地又往江輝的辦公室看了看，腦子不停地轉著。五、六分鐘前，他還隱隱聽到江輝和程時在走廊裡說話。會不會剛出去？或人在裡邊，在會重要客人？這樣想著，楊鳴道：“程秘書，一會兒市長回來了，你通告我一聲。我找市長有重要事情！”就在這時，江輝的門開了。江輝走了出來，向楊鳴揮了揮手。“楊市長，過來吧。”程時愕然，半張著嘴看著楊鳴，不知說什麼好。楊鳴微笑道：“好，市長！”轉頭再跟程時笑了笑，徑直往江輝的辦公室去。程時怔怔地看著楊鳴的背影。楊鳴走進江輝的辦公室，江輝道：“楊市長，是我讓程秘書說我不在辦公室的。你不要怪他。”楊鳴點頭道：“你開門出來，我就知道你對程秘書有所交代。”說完，楊鳴看了看江輝。他以為江輝會解釋原因，可江輝卻說道：“楊市長，你說有重要的事情，你說吧。”楊鳴道：“我想向您彙報一下，今天丁長根為什麼到我辦公室鬨騰的原因。”江輝往沙發走去，邊走邊說道：“坐下說吧。”楊鳴跟著走過去，跟著江輝坐下。這時，程時走了進來。江輝道：“程秘書，你到市委那邊拿份材料。拿到後，先彆急著給我，等楊市長彙報完再送進來給我。”程時道：“好，我馬上就去。”於是，程時給楊鳴倒了杯茶，轉身走了出去。其實，這是江輝故意把程時支開。剛才黃玉娟來到門口，他特彆注意到程時跟黃玉娟的對話。他聽到了黃玉娟的“程秘書，我的話還沒說完，你怎麼就掛了電話”這句話。說明，黃玉娟到這裡之前，程時給黃玉娟打過電話。這樣就給江輝一種神神秘秘的感覺。突然想到程時是丁長根的小老鄉，且是丁長根介紹程時來的。程時明著不敢幫丁長根，暗地裡也會幫。程時在他身邊工作已經有一段時間，他能感覺到程時對丁長根的感激和報恩之心。江輝心裡有了底。這個秘書是不能再留，必須找個理由把他移除。楊鳴見江輝有點心不在焉，便直接道：“市長，這個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江輝乾脆道：“直接說！”楊鳴道：“市長，康勝公司老總丁少平今天到我辦公室，無意中透露。說他有一次跟雷青龍吃飯，他問雷青龍怎樣才能參與國企改革？雷青龍當時喝高了，說他給了你一個億。”話音落下，江輝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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