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來快起來,”蘇嘉禾連忙扶起了婦人,“你們和陸大人認識嗎?”
“雖然我沒見過這位陸大人,但是他竟然願意送我們種子,真是我們的再生父母啊。”婦人說著,便和身邊的年輕男子抱頭痛哭,幾個小孩子也悄悄在角落抹淚。
中年男子翻了個身,想站起來感謝蘇嘉禾等人,卻四肢無力,又摔在了草垛上,咳嗽了幾聲。
“你家一共幾畝地啊?”蘇嘉禾問道。
“一共二畝四分。”
“就這些嗎?你們看看,這些種子夠不夠?”蘇嘉禾有些驚訝,以古代的生產力,二畝多地的產量如何養活這一家六口。
“夠了夠了。”年輕男子點了點頭,感激地接過種子,“娘,明天我就去耕地播種,咱們今年有救了。”
“唉,我可憐的兒子啊,剛十六就挑起全家都重擔。”婦人心疼地看向年輕男子。
“他這麼小啊。”蘇嘉禾沒想到,眼前竟是個十六歲的少年。
看著家徒四壁的房子,蘇嘉禾歎了口氣。
“聽說你們把稻種都賣了,現在青黃不接,吃什麼啊?”
“我們隻能和鄉親們借些糧食,加上我給人漿洗縫補賺些小錢,”婦人說道,“這村裡還有好幾家都和我們一樣沒有糧種,大家咬咬牙,總能熬過去的。”
“他們都在哪裡,能帶我們去嗎?”
“我帶你們去吧。”
在年輕男子的帶領下,蘇嘉禾終於順利發放了第一批種子,直到天黑才回到住處。
“嘉禾,你還好吧。”王莽看到滿身塵土,步履蹣跚的蘇嘉禾,連忙將她扶回了屋裡。
“我還好,”蘇嘉禾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但是古代交通太不發達了,去一個村子就要一天時間。咱們發完種子,還要去教村民種植技術,根本顧及不到幾個人啊。”
“咱們不要急於求成,第一年就以這一個村子為試點,如果豐收了,名聲傳揚出去,自然會有更多人接受新種子。”
“哦,這樣也有道理,”蘇嘉禾點點頭,“那我今年隻需要對接這一個村子了。”
第二天,蘇嘉禾又來到了村子裡,給所有青黃不接的家庭送了糧食。
“蘇小姐,你們真是菩薩下凡啊,我做牛做馬也要報答。”昨天帶路的那個年輕男子看著滿滿幾袋糧食,激動得不知說什麼好。
“不用謝,你父親的病怎麼了,我去看看吧。”
“唉,我爹還是不太好。”男子將蘇嘉禾請進房間,搬出了唯一一個比較像樣的小板凳,用袖子擦了擦上麵的土,還用粗瓷大碗端來了白水遞給蘇嘉禾。
蘇嘉禾正好走累了,喝了一口水,隻覺那水十分冰涼,口感像是生水,仔細一看,碗底還有些許不明雜質,於是蘇嘉禾將碗放在了一邊,沒敢再喝。
“蘇小姐是不是喝不慣我們這裡的水,但是我家貧寒,實在沒有好茶葉。”婦人在一旁窘迫地說道。
“沒事,我不渴。這位大叔什麼病啊?”蘇嘉禾走到了草垛旁邊,看了看躺著的中年男子。
“郎中說了,當家的是冬天受了風寒,一直沒好,還越來越重。”婦人說著,又落下了眼淚。
“都是我身子不爭氣,讓兒女們受苦了,咳咳……”床上的中年男子用微弱的聲音說道,“我的病要是再不好,就不治了,也省得拖累你們。”
“爹,你說什麼呢,現在咱們有種子了,還有糧食,我一定好好種地攢錢,給你看病。”年輕男子握著父親的手,語氣十分堅定。
“爹,你不要走。”另外三個小孩子也圍了過去,個個哭喊著說道。
中年男子情緒激動,又劇烈地咳嗽起來,年輕男子順手拿過碗,將水喂給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