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的天空之中,莫名其妙地開始落雨。
煙雨暗了整座城池。
荊洪誌的胸膛劇烈起伏著。
他抬起雙手緊緊握住了木香子枯槁的老手。
眸子裡麵,無數的情緒都蘊含著,難以形容。
金光立在一旁,輕輕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他能夠理解荊洪誌的情緒。
畢竟他帶著自己的老婆浪跡天涯四處求醫問藥,眼下終於見到一個醫生能夠看出他老婆的問題所在了。
怎能不讓人淚流滿麵呢。
張秋平臉上的欣喜一閃而過,下一個呼吸他便反應過來不太對勁了。
因為木香子的表情不對勁。
他瞬間就皺起了眉頭,上下打量起盧冬霞來。
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病症?能讓木香子露出如此震驚的表情來。
祁樂的臉上倒是見不到什麼特殊的情緒,反而是在見到了木香子這般震驚的表情之後,他心裡更是十拿九穩了。
此間頓時安靜了下來。
巷子口的杏花樹上有一隻鳥在淒厲的嘶鳴。
那聲音都傳了過來。
眾人任憑細雨打落在了身上。
這時,盧冬霞一邊揉著自己的肚子,一邊開了口:
“有病就說病,沒病咱們就散了吧,這天也下雨了!”
木香子頓時咧開嘴露出了一口黃牙,笑了。
但是他的這一抹笑,卻是比哭還難看。
他死死地掃了盧冬霞一眼,最後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這才衝著荊洪誌說道:
“恕老夫才疏學淺……尊夫人的脈象一切正常,而且恭喜先生,尊夫人懷上的是一個男娃!”
荊洪誌直接忽略了男娃的這個信息。
他明明見到木香子剛才那麼震驚的表情。
現在卻話風一轉,說什麼也沒看出來。
根本就不可能!他拉著木香子的手就不放。
張秋平趕緊解圍:“荊兄,咱們放手!老先生年紀大了,現在也下雨了,咱們先進屋吧!”
眾人紛紛起身,進了大堂之中。
這會兒祁樂才發現荊洪誌為了照顧懷孕的夫人,在家裡麵請了個小丫頭在幫持著。
這會兒大家一進來,這小丫頭便殷勤地為大家搬來了凳子,同時為大家倒上了茶。
荊洪誌拉了拉盧冬霞。
盧冬霞見眾人不說話,挺著一個大肚子回到裡屋休息去了。
此時外麵的雨越下越大。
木香子猶豫了少許,還是衝著張秋平緩緩開口:“太醫院不是就兩步路嗎?我們先回去吧。”
張秋平讓金光趕緊回去拿兩把傘過來。
張秋平本來也叫了祁樂跟著金光一塊去拿傘,但祁樂卻擺了擺手,表示自己要留下來。
金光笑著說他一個人就夠了,便轉身踏進了漫天的細雨之中。
這時荊洪誌從裡屋裡麵出來,他衝著木香子認真地鞠了一躬,臉上帶著無比的真誠說道:
“我夫人現在已經睡著了,還請先生務必告訴我實話,無論什麼結果我都可以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