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立與蕭悅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警惕。沈驚寒這個名字,他們在斷雲峰時聽屠千劫提起過——當年陰羅教的叛徒,也是血魔的追隨者之一。
“朝廷的好意心領了,但我們閒散慣了,怕是擔當不起。”韓立淡淡道,手已按在劍柄上。
沈驚寒臉上的笑容淡去:“二位是不給皇上麵子?還是說,你們怕了?”他拍了拍手,護衛們立刻拔刀,刀身閃著幽藍的光,顯然淬了毒,“屠千劫沒能殺了你們,真是可惜。不過沒關係,今日我會讓你們知道,朝廷的刀,比江湖的劍更鋒利。”
追風劍與逐電劍同時出鞘,紅光與青影在陽光下交織成一道屏障。韓立望著沈驚寒腰間的龍形玉佩,突然想起屠千劫的話——血魔的秘密,遠不止他們想象的那麼簡單。
“看來,回家的路,還得再等等。”蕭悅的聲音帶著笑意,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韓立點頭,追風劍的紅光在陽光下愈發熾烈:“也好,讓他們看看,漠北的風雪和南疆的瘴氣,都磨不滅的劍痕。”
風掠過官道,卷起漫天塵土,與劍光交織成一片迷蒙。遠處的山巒在陽光下靜默矗立,仿佛早已看透這江湖的紛爭,隻等著下一段故事,在刀光劍影中緩緩展開。
屠千劫臉上的狂笑瞬間僵住,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那道白衣虛影,仿佛見了鬼一般:“不可能……武當祖師的殘魂怎麼會在這裡?!”
血色陣法被劈碎的刹那,密室裡的吸力驟然消失。韓立與蕭悅皆是一陣脫力,踉蹌著後退幾步,臉色蒼白如紙,但眼中卻燃燒著不滅的鬥誌。追風劍上的紅光漸漸收斂,白衣虛影也隨之淡去,隻在劍身上留下一層溫潤的光澤,仿佛從未出現過。
“血魔餘孽,也敢在此作祟。”韓立喘著粗氣,聲音雖弱,卻帶著斬釘截鐵的決絕,“祖師爺的意誌,便是我等的信念,豈容你這等妖邪放肆!”
屠千劫周身的血霧劇烈翻湧,顯然受了不小的衝擊。他死死盯著韓立手中的追風劍,眼中閃過怨毒與貪婪:“好一把神劍……竟能承載祖師殘魂!今日我若能奪了此劍,再吸收你的精血,定能衝破封印,成就無上魔功!”
話音未落,他猛地探出手,五指成爪,血霧凝聚成一隻巨大的血色魔爪,帶著腥風抓向韓立。這一爪勢大力沉,空氣都被撕裂,發出刺耳的尖嘯。
蕭悅見狀,不及細想,揮起逐電劍迎了上去。青虹與血爪碰撞,發出金鐵交鳴之聲,蕭悅隻覺一股沛然巨力傳來,手臂劇痛,逐電劍險些脫手。他悶哼一聲,被震得連連後退,嘴角溢出鮮血。
“蕭兄!”韓立急忙上前扶住他,眼中怒火更盛。他將內力催至極限,追風劍再次爆發出紅光,人隨劍走,如一道赤色閃電直刺屠千劫心口。
屠千劫冷笑一聲,身形一晃,竟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韓立的劍尖刺穿殘影,隻覺眼前一花,屠千劫已出現在他身後,血爪再次抓來。這速度快得離譜,顯然是借了血魔之力,身法已遠超尋常武者。
韓立臨危不亂,腳尖在地上一點,身形陡然拔高,險之又險地避開血爪。同時他手腕一翻,追風劍反手斬出,紅光如匹練般掃向屠千劫腰側。
“雕蟲小技!”屠千劫不屑冷哼,血霧在身前凝聚成一麵盾牌。“嗤啦”一聲,追風劍斬在盾牌上,竟被硬生生擋住,紅光也黯淡了幾分。
“我的血霧已非尋常刀劍能破,你們今日必死無疑!”屠千劫狂笑著,血霧盾牌突然炸開,化作無數細小的血針,密密麻麻地射向韓立與蕭悅。這些血針上沾染著濃鬱的魔氣,一旦入體,後果不堪設想。
蕭悅強提內力,逐電劍舞成一團青影,將大半血針擋下。但仍有數枚血針突破防禦,直奔韓立麵門。韓立眼神一凝,猛地吸氣,胸腔鼓脹,隨後一口真氣噴出,竟將血針吹得偏移了軌跡。
趁此間隙,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縱身躍起,一左一右攻向屠千劫。追風劍剛猛霸道,直取中路;逐電劍靈動迅捷,專攻側翼。兩柄劍配合默契,劍勢交織成一張天羅地網,將屠千劫牢牢罩住。
屠千劫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似乎沒想到兩人在重傷之下,還能使出如此精妙的配合。但他畢竟浸淫血魔功多年,隻見他雙臂一振,血霧如潮水般湧出,將整個密室都籠罩其中。在血霧的掩護下,他的身影變得飄忽不定,時而在東,時而在西,讓韓立與蕭悅的攻擊屢屢落空。
“找不到我,你們還如何出招?”屠千劫的聲音在血霧中回蕩,帶著戲謔的笑意,“慢慢耗吧,等你們內力耗儘,便是你們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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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立眉頭緊鎖,血霧中充斥著邪異的氣息,不僅乾擾視線,還在不斷侵蝕著他們的內力。再這樣下去,確實如屠千劫所說,他們遲早會力竭而亡。
“蕭兄,還記得‘流雲合璧’嗎?”韓立突然低喝一聲。
蕭悅一愣,隨即眼中精光一閃:“當然記得!”
“流雲合璧”是兩人年少時在武當山一起練過的一套劍法,需兩人心意相通,內力交融,方能發揮最大威力。後來兩人各自闖蕩江湖,便很少再用。但此刻,這或許是破局的唯一希望。
隻見韓立劍尖斜指地麵,紅光收斂,變得溫潤如玉;蕭悅則劍指蒼穹,青影流轉,似有流光溢彩。兩人同時吸氣,再緩緩吐出,內力竟開始產生共鳴,一股無形的氣場以兩人為中心擴散開來。
“起!”
隨著一聲低喝,韓立與蕭悅同時動了。追風劍與逐電劍在空中交叉,劃出一個完美的十字,紅光與青影交織,竟形成一道黑白相間的劍氣。這道劍氣看似平淡,卻蘊含著一股生生不息的力量,所過之處,血霧如冰雪般消融。
“這是什麼劍法?!”屠千劫的聲音帶著驚怒,顯然被這道劍氣的威力所震懾。
黑白劍氣直逼血霧中心,那裡正是屠千劫的藏身之處。隻聽“噗”的一聲悶響,血霧劇烈翻騰,一道身影倒飛而出,重重地撞在密室的牆壁上,正是屠千劫。他嘴角鮮血直流,身上的黑袍被劍氣撕裂,露出裡麵布滿血紋的皮膚,顯然受了不輕的傷。
“不可能……你們怎麼可能破開我的血霧……”屠千劫一臉難以置信,眼中充滿了恐懼。
韓立與蕭悅並肩而立,兩人皆是氣喘籲籲,臉色蒼白,但眼神卻異常堅定。“邪不勝正,這是永恒不變的道理。”韓立緩緩說道,“你的血魔功再厲害,終究是旁門左道,怎敵得過我等正統武學?”
屠千劫死死盯著兩人,眼中突然閃過一絲瘋狂:“好……好得很!既然你們逼我,那我就魚死網破,讓你們陪我一起下地獄!”
他突然雙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周身的血霧開始瘋狂旋轉,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漩渦中傳來陣陣淒厲的嘶吼,仿佛有無數冤魂在其中掙紮。密室的地麵開始震動,那些原本刻著獻祭陣的符號竟再次亮起,散發出詭異的紅光。
“他要強行催動殘存的陣法之力!”蕭悅驚呼,“這樣下去,整個密室都會塌掉!”
韓立臉色凝重:“不能讓他得逞!蕭兄,最後一擊!”
“好!”
兩人再次凝聚內力,這一次,他們將所有的精氣神都灌注到劍中。追風劍紅如落日,逐電劍青似晨星,兩柄劍在空中再次交彙,這一次,竟形成了一輪黑白相間的“圓月”。圓月散發出柔和而強大的光芒,將整個密室都照亮了。
“去!”
隨著兩人的喝聲,“圓月”緩緩向前推進,所過之處,血霧漩渦寸寸碎裂,紅光符號也漸漸黯淡。屠千劫發出痛苦的嘶吼,身體在光芒的照射下不斷消融,仿佛要被淨化一般。
“不——!”
屠千劫發出最後一聲不甘的咆哮,身體徹底化作點點血光,消散在空氣中。那本《血魔經》失去了宿主,在空中微微一顫,便要再次落下。
韓立眼疾手快,縱身一躍,將《血魔經》抓在手中。入手隻覺一股冰冷的邪氣傳來,他急忙運轉內力抵擋,同時將追風劍貼在經書之上。追風劍上的溫潤光澤立刻擴散開來,將邪氣壓了下去。
隨著屠千劫的消亡,血霧漸漸散去,密室的震動也停止了。一切終於恢複了平靜。
韓立將《血魔經》收好,看向蕭悅,兩人相視一笑,皆是如釋重負。
“終於結束了。”蕭悅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
韓立也坐了下來,點了點頭:“是啊,結束了。”
就在這時,密室的門突然被打開,一群禁軍衝了進來,為首的正是真正的靖王趙宸。他看到密室中的景象,又看了看韓立與蕭悅,急忙上前問道:“二位少俠,沒事吧?那假靖王呢?”
韓立指了指空中殘留的點點血光:“已經伏誅了。《血魔經》我們也拿到了。”
靖王鬆了口氣,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太好了!多虧了二位少俠,否則後果不堪設想。皇上要是知道了,定會重重賞賜你們。”
韓立搖了搖頭:“賞賜就不必了。我們隻求能將《血魔經》帶回武當山,妥善保管,不讓它再為禍江湖。”
靖王點頭道:“理應如此。二位少俠放心,此事本王會奏請皇上,定不會讓你們為難。”
三人一起走出皇家秘庫,此時天已微亮,晨曦透過宮牆的縫隙照進來,給這座古老的皇宮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
韓立回頭望了一眼秘庫的方向,心中感慨萬千。從瘴江鎮的詭異命案,到斷雲峰的血池秘辛,再到京城的風雲變幻,這一路來,他們經曆了太多的生死考驗,也解開了一個又一個謎團。
“韓兄,在想什麼呢?”蕭悅拍了拍他的肩膀。
韓立回過神,笑了笑:“沒什麼,隻是覺得這一切就像一場夢。”
“可不是嘛。”蕭悅伸了個懶腰,“不過現在夢醒了,我們也該回武當山了。我可想念山上的桃花酒了。”
韓立哈哈大笑:“好,回去我請你喝個夠!”
兩人相視一笑,並肩朝著宮外走去。陽光灑在他們身上,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京華的風雲已然平息,但屬於他們的江湖路,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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