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荒,烈山宗。
殘陽如血,一片寂靜的山林,大地染上一片淒厲的紅色。
“噗嗤!”
一名青年被狠狠踹飛,撞在一塊巨岩上,猛地噴出一口鮮血,染紅四濺。
他渾身衣衫破碎,布滿了腳印和淤青,肋骨斷了數根,左臂不自然地扭曲著。
“就憑你這廢物,也配和王師兄爭那枚神道築基丹?有一點天資,就飄的沒邊,真是不知死活!”
一個尖嘴青年走上前,用腳碾著青年撐地的手掌,發出令人牙酸的骨裂聲。
青年慘叫一聲,額頭上青筋暴起。
“王師兄賞臉,願意用三枚赤陽丹換你的神道築基丹,那是看得起你!”另一個胖青年啐了一口。
“就是,王富貴師兄可是宗門四大親傳之一,烈火長老的親子,天神境初期的大高手。這神道築基丹發給你,真就當是你的了?彆妄想那些不屬於你的東西!”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極儘嘲諷。
青年趴在地上,聽著這些刺耳的辱罵,心中一片冰冷和麻木,更多的,是滔天的恨意。他身份並不簡單,他是炎神洞天洞主的子嗣,炎辰。
當年父親為防不測,將他暗中送至這遠離九國盟的烈山宗修行。
這也是曆代的規矩,深知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風險分攤,才能東山再起。
那場滅門慘禍,他雖遠離九國盟,卻通過特殊渠道得知了消息,整個洞天被連根拔起,滿門覆滅。
從那一刻起,他天天就想著怎麼複仇。
憑借過人天資,好不容易在大比中躋身前三,獲得了這枚能改善根基、助他突破的神道築基丹。
可丹藥還未到手,就被烈火長老之子王富貴強行扣押,隻給了他幾枚垃圾丹藥作為補償。
“王富貴……楚天司……九國盟……你們都給老子等著!”炎辰心中在瘋狂咆哮,指甲深深掐入泥土,鮮血淋漓。
雖然炎神洞天覆滅沒有直接證據指向楚天司,但必定與他脫不了乾係,還有坐視不管的九國盟,此仇不報,他炎辰誓不為人。
幾名弟子又辱罵踢打了一陣,見他如同死狗般不再動彈,才悻悻離去,留下狠話:“下次再敢不識抬舉,廢了你修為!”
他們也不敢做的太過分,要真出了人命,少不得一番訓誡與麻煩。
良久,炎辰才艱難地撐起殘破的身體,拖著沉重的步伐,一步步挪回自己那的洞府。
一路上,遇到的同門皆投來或冷漠、或譏諷、或憐憫的目光,無人上前攙扶。
回到洞府,開啟防護禁製,炎辰終於支撐不住,癱倒在地。
無儘的屈辱襲來。
他猛地一拳砸在地上,發出野獸般的低吼:“為什麼,為什麼老天要如此對我,處處針對我!”
這烈山宗,表麵上是名門正派,實際上都是行魔門之事,根本沒有規矩可言,就是在養蠱一樣。
就在此時。
一道古老卻又帶著一絲詭異陰冷的聲音,毫無征兆地直接在他識海深處響起。
“嘖嘖,真是可憐的小家夥。滿門被滅,身受屈辱,道途堪憂……想不想報仇?想不想……獲得足以碾壓一切仇敵的力量?”
“誰?!”
炎辰悚然一驚,強忍劇痛猛地翻身坐起,神念瘋狂掃視四周,卻一無所獲。
下一刻,他麵前的虛空微微扭曲,一枚黑戒發光,一道虛幻的魂影緩緩凝聚。
這魂影依稀能看出是一個中年男子的模樣,麵容蒼白,此刻卻充滿了虛弱。
但魂影周身纏繞著淡淡的黑氣,卻散發出一種曆經歲月的滄桑和一股令人心悸的陰冷殺伐之氣。
那不經意間流露出的靈魂威壓,讓炎辰感覺比麵對宗內的長老還要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