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什麼女兒?那床是給漆前輩的。”方多病轉身下了床,將那棋盤收在一邊。
笛飛聲被堵了口,一時沒有了聲響。
“算啦,本少爺胸襟開闊,不與你計較。”方多病揮了揮手,順手將那炕桌也移開,甚至還有些殷勤的替笛飛聲拿了他那靴子放在了床邊。
笛飛聲坐在床上,一時倒是有些看不明白方多病的意圖了,隻好轉頭去看李蓮花,見這人也是笑的一臉尷尬,眉頭皺的更緊了,“有話就直說,這樣殷勤做什麼?”
“什麼殷勤不殷勤的?笛盟主如今戒心這樣強嘛,還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方多病雙手抱在胸前,歪頭看著笛飛聲,“我也沒料到,我娘會派這麼多人出來,想來就是為了送這張床,這十二個人,我不能保證他們人人嘴都嚴實,當然不能讓他們上山,那還是要麻煩笛盟主與我一同下山去接了東西回來。”
“你想要我一個人去抗那床?”笛飛聲瞪了一眼方多病,可惜在眼睛裡少了些氣勢。
“那不是一整張床,隻是一張紅玉板,那紅玉做了床板,冬暖夏涼,正好合適漆前輩現在用,本來我早就說要回去取來,隻是那段時間被絆住了手腳,如今剛好。”
笛飛聲低頭想了想,忽然抬頭笑了笑。
這一笑嚇了方多病一跳,不覺間放下雙手,瞄了一眼李蓮花,見蓮花半垂著雙目,不知在想什麼,隻好又去看笛飛聲,“乾嘛?笑的這樣瘮人。”
“沒什麼!”笛飛聲活動了一下脖子,下床穿好鞋,“現在就去?”
“等中午吧,想來這些人也還在休息,我先去煮早飯,你們吃了,再下山去。”李蓮花搶先發了話,起身下了床,許是熬了一夜,頭腦也有些操勞過度,不由得揉了揉太陽穴,“我和你們一起下山,趕上馬車,也不用阿飛扛著那床板。”
“不行,山路崎嶇,馬車顛簸,要是磕壞了怎麼辦?!”方多病出聲反對,費了這樣大的勁兒將那床板運來,當然不能壞在上山的路上,“還有,你去休息,我去煮早飯。”
說著話,方多病給笛飛聲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先出去。
笛盟主從善如流的走出門去,出了門這才驚醒,自己乾嘛要聽這小子的擺布,居然乖乖的出來了,好像還答應了去做這不要錢的苦工,搖頭苦笑著回了自己房間。
方多病見笛飛聲出了門,有些不放心的出門張望了一番,見人已經走遠了,這才回來,將門關好,推著李蓮花讓他上床躺好,自己坐在床邊。
“我娘說,皇宮裡現在沒有什麼動靜,很平靜,她已經回了天機山莊,我爹還留在京城的宅院中。”方多病俯下身體,趴在李蓮花耳邊,輕聲說,“她說,也許是要過年的緣故,皇家要準備的東西太多了,今年的祭天典禮也移到了初五。”
李蓮花扭過頭去看方多病,覺得他這樣趴著太累,伸手拉著人躺在自己身邊。
“信上說的不太詳細,隻說最好這段時間不要露麵,皇上之前中了毒,如今身體還沒好全,要大臣們輪流侍疾。”
“侍疾?”李蓮花皺起眉頭,轉頭去看方多病。
“嗯,如今還沒有輪到我爹。”方多病將臉埋進李蓮花懷中,伸手摟住李蓮花的背,再開口,聲音也有些悶悶的,“按照官職官位來算,過了十五就會輪到我爹了。”
李蓮花暗暗搖頭,這宮中珍寶無數,皇上中了碧茶之毒,能熬到今日,不知是哪個奇人異事起了作用。
“總之,我娘信中還說,要我好好在雲隱山待著,就待在你身邊,我小姨和展雲飛已經成親了,沒有大操大辦,成了親就讓他們躲了起來,將家中的一半財產讓他們一起帶走了,如今天機山莊由我娘守著。”方多病越說聲音越小,隱隱眼角又滲出幾顆淚來。
“沒事,沒事的,”李蓮花輕輕拍了拍方多病後背,將人往床裡帶了帶,“等師父開始藥浴了,抽空我先帶你回去看看你娘,要是情況不妙,咱們再想辦法。”
方多病搖了搖頭,胳膊使力,摟住李蓮花晃了兩下,方才脫離這個懷抱,笑著大聲說,“當然沒事啦,彆擔心,我娘可是響當當的何女俠,這樣安排隻是想讓我小姨和小姨夫出去逛逛,彆在家礙眼。”
李蓮花見他安慰自己,隻好微微笑著,輕輕點了點頭,“大少爺不是要去做飯嗎?怎麼還賴在這裡?”
“那不是讓你知道一下外麵發生的事兒嘛,”方多病說著話,坐起身形,下床站在床邊,彎腰拍了拍李蓮花的胳膊,拉過一旁的被子替他蓋好,“好好睡一覺,等會兒飯好了,我來叫你。”
李蓮花笑著閉上眼睛,等方多病出了門,忽然睜開眼睛,挺身坐了起來,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盯著自己放兵器的櫃子看了一眼,心中盤算好了時間,這才躺回床上,雙手在氣海處結了印,漸漸入定。
不多時,李蓮花耳尖動了動,聽到走廊裡傳來的腳步聲,微微皺了皺眉頭,漸漸放鬆身體,閉著眼睛躺在床上假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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