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笛飛聲走了,李蓮花立刻去找掌櫃的結了賬,他要離開這是非之地才行。
這回也確實是有了些行李,二牛哥送他的糖果,還有這幾日買的些零零碎碎。
夜路,確實有些不好走,尤其是這大半夜的,讓他看見一處新墳,這墓碑上還寫著他的大名,他有些好奇這墓碑修的如何,是不是也被人怠慢了,便湊了過去,繞到了墓碑後麵。
剛蹲下身體,想要仔細看看墓碑後麵刻好的花紋,耳邊響起一陣慌亂的腳步聲。
李蓮花有些不敢動彈,這大半夜的,要是他忽然冒出頭來,豈不是要將來人嚇死。
直到聽見來人的呼吸聲,聞見了些熟悉的味道,李蓮花這才輕輕撇了撇嘴,調整了一下身姿,讓自己蹲的舒服些。
這小青峰確實也有些克他,總是讓他忙忙碌碌的,也總是讓他碰見些舊相識。
他隻是有些不明白,這大半夜的,紫衿一個人站在李相夷的墳前是要做些什麼。
“十年前你就已經死了,現在又回來做什麼?”
李蓮花撇了撇嘴,紫衿也真是閒的沒事做,這剛成了親,不好好在新房裡守著新娘子,跑來李相夷的墓地還來說這樣的話。
一時他都是有些分不清了,這紫衿到底是希望自己死了還是沒死。
“相夷啊!”肖紫衿喝了一口酒,搖搖晃晃的坐在了墓碑前的台階上,“兄弟我,實在是有些事情想不通,你說婉娩,她到底是愛你?還是愛我?”
“她要是愛你?為什麼要答應嫁給我?”
“可她既然嫁給我了,怎麼還一心隻想著你?”肖紫衿又喝了一口酒,用手輕輕摸了摸墓碑上李相夷的名字,“哎,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我覺得,她還是更愛你,要不是一個月前東海那裡發現了個乞丐,那乞丐手中有你的貼身之物,還說了你的死訊,想來婉娩她是不肯嫁給我的。”
李蓮花挑了挑眉,輕輕皺起眉頭,放鬆了身體,盤腿坐在了墓碑後麵,聽著肖紫衿嘮嘮叨叨。
“可我們已經成親了。”肖紫衿忽然提高了聲音,“要不是那粒冰中蠶,我到現在也不會知道,婉娩暈倒了還會喊著你的名字。”
“我肖紫衿,也算是江湖中的一號人物,這十年來,我守在婉娩身邊,你說她怎麼會這樣對我?”
李蓮花緊緊抿著唇,半低著頭,連呼吸都放輕了些。
“還有那個李蓮花,要不是他身上的味道和你不一樣,我真的以為他就是你。”肖紫衿搖頭苦笑,“要是,他真的是你就好了,這樣,我也能當麵去問,去問問你,為什麼這十年你都不回來?”
“也能正大光明的去問問婉娩,她到底是喜歡你,還是喜歡我?”
“去問,哈哈哈~,去問什麼呐?我還真是自不量力,我怎麼可能取代你的地位,無論如何,你始終都在婉娩心中……”
“哼哼~”肖紫衿輕聲哼笑了起來,一口將葫蘆裡的酒喝儘,“我爭什麼呢?你說,我和一個死人爭什麼呢?真是可笑。”
“紫衿,你怎麼在這裡?害我到處找你。”
李蓮花聽見這聲音,莫名緊張起來,一時不慎,他全身的力氣都靠在了墓碑上。
也真是倒黴,就這麼一靠,這墓碑,它倒了!它就這樣轟隆一聲,倒在了地上,跌的四分五裂。
喬婉娩高喝一聲,幾步跑至肖紫衿身邊,拉起他向後退了三步,“什麼人!”
71.
人要是倒黴,還真靠山山倒,靠樹樹搖。
這好好的墓碑,怎麼說倒就能倒了呐,看來是工匠吃了回扣,用了些糊弄人的功夫。
“你是什麼人?怎麼會在這裡?”喬婉娩眯起眼睛,仔細打量起了現在還坐在地上的青衣人。
“李蓮花?!”肖紫衿低喝一聲,惱怒中還有些羞意,他不知這人將他剛才說的話聽去了多少,“你,找死!”
喬婉娩聽見這聲名字,又見紫衿提劍要衝過去,急忙用力拉住了肖紫衿的胳膊,“紫衿,不可!”
“肖大俠,喬女俠,好巧,好巧。”李蓮花抿了抿唇,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用手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顫著聲音說道,“我有事情要馬上去辦,無奈之下隻好連夜趕路,可走到這裡,隻覺得困倦無比,便窩在這裡睡了一覺,誰知……”
李蓮花已然走了出來,回眸看了一眼墓碑,大大的歎了一口氣,“誰知這墓碑這樣不結實,睡的正香,這摔了一下,差點兒將我的老骨頭都要摔散咯。”
“你,你窩在這裡睡覺?”肖紫衿隻是不信,這人怎麼會窮酸成這樣,連個行腳住店的錢都出不起。
“嗯。”李蓮花有些緊張的咽了口唾沫,用顫顫巍巍的聲音說,“我想著有李相夷的名聲在,應是無人敢在這裡行凶,等天亮了,我還要趕路,這救人如救火,病人們也與我說好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