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奕一時語塞。
他從未想過，這門被無數修士追捧的“帝境第一法”，在時主口中竟有如此致命的局限，仿佛瞬間褪去了光環。
愣了片刻，他又好奇地問道：“那師傅，您當年走的，又是什麼修煉之法？”
時主淡淡吐出三個字：“世界法。”
林奕：“……”
見林奕愣住的模樣，時主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不逗你了，世界法雖然未必能支撐人邁入職業七星，但不可否認，想要突破到帝境後期，穩固自身道基，世界法確實是當前最穩妥、也最容易走通的路子。”
“其實在很久很久以前，世界法本是有機會支撐修士突破更高境界的，隻可惜，後來支撐突破的關鍵之物被人爭搶、分割殆儘，才讓世界法成了如今這般，看似圓滿，卻在突破職業七星的道路上徹底中斷的超凡法門。”
林奕心中好奇更甚，連忙追問：“師傅，您口中說的‘關鍵之物’，究竟是何物？”
“天道石。”
天道石？！
林奕心頭猛地一震，瞳孔微微收縮。
這東西，他身上恰好就有兩塊碎片！
他第一次聽聞“天道石”的名字，還是從暗河女詭口中得知。
後來在藍星打碎兩顆界石時，更是意外得到了兩枚天道石碎片。
如今這兩枚碎片，被他妥善安置在體內世界裡，一枚能讓尚未正式修煉世界法秘術的他，誕生出數倍於常人的源炁；另一枚則能持續產生赤紅、碧綠二氣，用來催化特殊寶珠。
強壓下心中的波瀾，林奕裝作一無所知的模樣，繼續問道：“師傅，這天道石，到底是何等至寶？竟能影響世界法的突破？”
“它是一種能讓修士體內世界誕生自主意識，繼而突破桎梏、進化成更高維度世界的至寶。”
時主的語氣帶著幾分悵然：“隻可惜，此物早已在諸天萬界中絕跡，便是在我年少成名、遊曆諸界的那個年代，天道石也已是可遇不可求的傳說之物，想要尋得一塊，難如登天。”
“我所化出的這具過去身，在曆史中尋覓機緣，也有抱著找到天道石蹤跡的想法，若真的找到，我這具過去身的任務便算完成了...”
從時主口中得知天道石的真正價值，林奕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他萬萬沒想到，完整的天道石竟能幫助世界法帝境突破到職業七星，如此說來，自己體內那兩枚看似不起眼的碎片，竟是足以讓諸天強者爭搶的至寶。
壓下心中的悸動，林奕又問道：“師傅，若按您所說，當前諸天萬界的所有超凡法門，豈不是都沒辦法支撐修士突破到更高境界了？”
“也並非絕對。”
時主緩緩道：“在星象主城，百萬年前曾有一位占星使，硬生生走出了一條全新的占卜之道，成功突破到了職業七星。”
星象主城？
林奕腦海中下意識浮現出無始的身影。
那位便宜師傅不是拜入了星象學宮嗎？不知他如今在星象學宮過得如何，若是知道自己又拜了一位師傅，不知會是什麼反應……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林奕便連忙搖頭將其驅散。
該死！在新師傅麵前，怎能還惦記著舊師傅？
實在是不敬。
林奕定了定神，繼續問道：“師傅，照這麼說，那占卜之道豈不是成了諸天修士人人追求的超凡法門？”
“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時主搖了搖頭，語氣帶著幾分深意：“你應該聽過‘學我者生，類我者死’這句話吧？那位占星使能突破的占卜之法，是完全契合他自身道途的專屬法門，旁人即便強行學去，也隻能學到皮毛，根本無法入門。不過我倒是聽聞，星象主城當前正在籌建星象學宮，似乎想將這占卜之道傳揚出去，碰碰運氣，看看能否找到第二個能修煉此道的人……”
林奕聽著，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很快意識到眼前的時主乃是過去身，其所言是當前這個時間點，所以才會說出星象學宮初建。
要知道在林奕那個時間點，星象學宮早就成了源界中最出名的幾座學宮之一，建造曆史不知有多少萬年了。
想通這一點，林奕心中又升起一個新的疑問：“師傅，您這具過去身若是知曉了未來之事，能反過來改變過去嗎？”
時主看向他，反問：“你覺得呢？”
“自然是……改變不了的。”林奕腦子轉得飛快。
即便時主手段通天，若能靠過去身獲取未來信息、隨意更改曆史，那也太過違背常理，簡直是bug般的存在，絕無可能。
“說得不錯。”
時主點頭認可：“我這具過去身雖能接觸到未來信息，卻無法乾預過去、改變未來，就好比剛才，你將不滅武聖法傳授給了我，但等你離開這片時空後，我便會徹底忘記這門功法，不會對過去的軌跡造成任何影響。”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而且我這具過去身，本質上是被束縛在‘過去的我’的身軀與軌跡中，沒有太多自主行動的權利，換句話說，若是過去的我從未在這艘靈舟上見過未來之人，你今日也不可能在這裡與我相見。”
林奕聽明白了，如此說的話，他這第二位便宜師傅的過去身就像是分出一具主體分身，丟入過去的人生軌跡中。
此法看似無法更改既定的過去，卻能讓如今擁有更高眼界與修為的時主，重新審視昔日自己走過的修煉之路。
那些曾經被忽略的細節、誤判的岔路，或是因境界不足而錯過的隱藏機緣，都能在這般“回望”中清晰浮現。
但隨後，林奕心中一緊，連忙問道：“那師傅，等我離開這裡後，您豈不是也會忘記收了我這麼一個徒弟？”
“哈哈，這點倒無需擔心。”
時主笑了笑，從袖中取出一枚巴掌大小的銀色令牌，遞給林奕：“日後你若有疑惑，隻需捏碎令牌，便能再次抵達這片時空與我交談，而且信物中蘊含的時間之力，會幫我瞬間恢複與你相關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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