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漸深了。
黃鸝撥亮了燭火，把燭台端到了桌麵上。
竄高的火苗讓黎珂皺了皺眉頭：“拿遠些吧，有點燙。”
黃鸝道：“小姐，這麼晚了還看書，火不亮可不行，日子長了，眼睛是要瞎的。”
黎珂將書放下：“好了，我不看了，你再說下去，小姐不僅要瞎，還要聾了。”
站在一旁的孫月笑了笑道：“改天再看也來得及。小姐要不先睡一覺？”
她在黎珂屋子裡待了有一段時間，這位小姐的確是十分沒架子，平日裡也基本上沒拿他們當過下人看待。
甚至就連那個白天過來掃灑的香茹，小姐也會拉著她坐會，聊聊家常，讓她多休息。
平時除了早上請安的飯要在前廳吃，午飯和晚飯，她就叫人傳到小院子裡，幾個人就圍成一桌，說說笑笑的，不像主仆倒像朋友。
有時候總是一聊聊到天快黑了，也不讓人家接著乾活，就這麼放她回家。
香茹哪像是來做掃灑的？倒像是來休假的。
時間久了，孫月慢慢也就習慣了，沒有外人在的情況下，幾人之間也就沒什麼主仆之彆，她也喜歡見縫插針的開些玩笑。
黎珂歎口氣：“睡不著，心裡頭亂的很。不知道為什麼，我的眼皮跳得很厲害，好像有事要發生了一樣。”
“看來是今日如意郎君來了，小姐也不像平時那麼冷靜了。”孫月難得插上話，笑道：“不知是左眼還是右眼？”
黎珂問：“怎麼，還有說法？”
“是呀，都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呢。”
黎珂逗她道：“糟了，我是右眼跳。”
孫月趕緊改口：“怪我，我記岔了，是右眼跳財左眼跳災。”
黎珂笑了笑，拉著兩人讓他們都坐下：“白大哥向我求婚的事情我仔細考慮過了，他的確對我很好，可是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一個能夠托付終身的人，所以我有些猶豫。”
黃鸝和孫月對視一眼，心裡都鬆了口氣。
果然，這樣好的男人，怎麼可能會有人不心動呢？
黃鸝心中有些失落，黎珂做出這個決定也就意味著，她不去大都了，那麼黃鸝這輩子應該都沒法複仇了，但這樣也好，比起複仇，能好好的生活更重要些。
孫月則道：“小姐還有什麼顧慮的呀？這樣好的男人，你不要我可要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