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判……失敗了嗎?”孫甜甜緊隨其後,步伐溫婉,臉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像初春湖麵掠過的一絲微風。
掏出了一瓶包裝簡潔的果汁,走到沙發旁,擰開瓶蓋,自然地遞給了葉橋,憂慮在秀氣的眉宇間凝結,聲音輕柔,如同羽毛拂過,“我們是不是,要準備進攻沙俄了?”
“現在關鍵不是談判失敗與否,戰爭,很多時候是人類曆史進程中難以繞開的環節,無法避免。”葉橋放下懷裡沉甸甸的關羽,關羽落到沙發上,不滿地“嗚嚕”一聲,扭著圓滾滾的身子走向了孫甜甜,跳上她並攏的雙膝,找了個最舒服的位置趴了下來。
接過孫甜甜遞來的果汁瓶,葉橋卻沒有直接喝,從抽屜裡拿出兩個乾淨的一次性紙杯,將橙黃色的果汁均勻地倒入兩個杯中,澄澈的液體在燈光下折射出暖黃的光暈,將其中一杯遞回給孫甜甜,自己則端著另一杯。
抿了一口果汁,葉橋目光轉向陽雨,陽雨盤坐在原地,迎著葉橋的目光,輕輕點了下頭,葉橋了然,這才重新看向曹命和孫甜甜,將方才討論的核心內容簡化,隱去了外神,用更世俗,更易於理解的政治權力鬥爭角度解釋。
“所以說,我們接下來的計劃,是要主動插手沙俄的皇位繼承戰爭?”孫甜甜捧著紙杯,淺淺地啜飲了一小口果汁,甜中帶著微酸的味道在舌尖散開,低頭看著膝蓋上眯眼享受撫摸的關羽,手指無意識地梳理著它厚實的毛發,眉頭卻微微蹙起,抬起頭,眼中帶著理性的考量。
“這會不會有些得不償失?畢竟我們的根基和目標都在周朝,並不會長期留在神聖羅馬帝國境內。”
“就是這種戰爭才不麻煩呢!”宮鳴龍的聲音帶著點戲謔響起,被曹命塞了一袋糕點,此時正皺著眉頭扒拉著袋子裡的東西,拿起一塊裹著厚厚糖漿,油光發亮的點心看了看,嫌棄地撇撇嘴。
隨手把糕點袋子放到一邊,利索地從地毯上站起身,幾步走到冰箱前,拉開冰箱門,冰箱的冷氣和裡麵的燈光瞬間傾瀉而出。
從琳琅滿目的飲料中,拎出一罐冰鎮快樂水,“嗤啦”一聲,單手輕鬆地拉開了易拉罐拉環,仰頭灌了一大口,冰涼刺激的碳酸飲料讓他舒服地“哈”了一聲,仿佛驅散了剛才甜膩糕點的陰影。
拿著冰鎮快樂水走回來,冰涼的罐身凝結的水珠滴落到地毯上,宮鳴龍臉上又恢複了充滿活力,仿佛一切儘在掌握的笑容,對著孫甜甜說道。
“甜甜姐,這你就不懂啦!插手這種戰爭,風險高是高,但回報也大得驚人啊!”
“知道什麼叫‘從龍之功’嗎?曆史上最大的功勞,而且我們要求不高,不要封地,不要爵位頭銜,更不要乾涉他們的權力運行。我們就盯著最實在的東西,利益!”
“比如咱們之前最頭疼的硫磺,硝石,木炭進口問題!普魯士那邊被上麵管轄,賣給我們的配額並不夠豐厚的,這不正好嗎?幫沙俄的新皇帝站住腳,然後直接跟他們談!”
“普魯士不夠的份額,讓沙俄補上,兩邊加起來的量,總該夠我們放開手腳用了吧?”
“嗯,確實可以。”陽雨沉穩的聲音響起,如同磐石落在討論的中心,微微頷首,目光掃過宮鳴龍的期待臉龐,給予了明確的肯定。
“我們來神聖羅馬帝國,不是來做慈善義工,當什麼國際好人的。”
“該是我們的利益,一分都不能少,也必須拿到手,同樣,不該我們伸手的東西,一絲一毫也絕不能沾染。”
“老大老大,那萬一普魯士或者沙俄,為了感謝我們,非要塞一塊飛地給我們呢?”
得到了陽雨的肯定,宮鳴龍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幾分,立刻得寸進尺,一個骨碌從地毯上爬起來,撲向陽雨懷中的張飛,搶過來摟在自己懷裡。
張飛茫然地睜開金色豎瞳,不滿地“咪”了一聲,卻也懶得掙紮,任由宮鳴龍把自己當成了抱枕。
捏了捏張飛的小爪子,宮鳴龍抬起頭帶著一絲孩子氣般的憧憬和試探問道。
“嗤——”一聲帶著明顯調侃意味的輕笑從沙發邊傳來,葉橋慵懶地靠在沙發裡,原本隨意搭在扶手上的長腿,優雅地換了個姿勢,另一條腿交疊上去,姿態閒適,又帶著點矜持。
“那簡單。”單手支著下巴,目光落在抱著黑貓做美夢的宮鳴龍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弧度,葉橋慢悠悠地說,“就把你留在神聖羅馬帝國好了,反正你是召喚師,一個人就是一支軍隊,守塊飛地還不是綽綽有餘?”
“那這塊飛地就叫‘寧古塔’!先把你關進去!”宮鳴龍立刻炸毛,像隻被踩了尾巴的貓,抓住張飛的兩條前腿,像小孩子玩玩具槍一樣,把張飛的擺出了一個瞄準的姿勢,對著葉橋的方向晃動“貓貓槍”,假裝攻擊。
客廳裡彌漫開一陣輕鬆的笑聲,陽雨看著玩鬨的兩人,嘴角也浮現一絲無奈的笑意,仰頭將最後一點冰涼的牛奶喝光,紙盒發出輕微的“嘩啦”聲。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站起身,身影在地毯上投下一片安穩的影子,走到還舉著“貓貓槍”,對著葉橋張牙舞爪的宮鳴龍麵前,很自然地伸出手,像安撫一隻調皮的大型犬一樣,揉了揉他越發淩亂的頭毛。
收回手,陽雨臉上的溫和稍稍收斂,恢複了作為決策者的沉穩與嚴肅,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聲音不高,卻清晰地蓋過了玩鬨聲。
“好了好了,飛地的事情就彆想太多了,亭裡沒有那麼多富裕的兵力,可以長期派駐海外據點,就算真有那麼一塊地,也隻能轉手送給可靠的盟友駐紮,換取更實際的利益或安全保障。”
“冬宮之內,必然有一仗要打。”陽雨的目光變得鄭重,環視眾人,話語像一塊石頭投入平靜的水麵,讓輕鬆的氛圍稍稍沉澱下來。
“現在開始著手準備,情報,裝備,人員的協調,所有環節都不能鬆懈,但是,沒有我的明確命令之前,誰也不準輕舉妄動,一切行動,等我的消息。”
“好~”
遊戲中,聖彼得堡,冬宮內,日落未落。
懸掛在天際線邊緣的太陽,仿佛被無形的釘子釘住,掙紮著不肯沉入涅瓦河冰冷的懷抱,徒勞地燃燒著,在天空中潑灑出壓抑的鈷藍色調,取代了應有的暮色,卻不見一顆星辰敢於在偽裝的夜幕下閃爍,天空宛如一塊不祥的藍色天鵝絨幕布。
詭異天光的籠罩下,恢弘壯麗的冬宮,金碧輝煌的穹頂,雕飾繁複的廊柱,閃耀的鍍金裝飾,在白夜冰冷恒定、缺乏變化的強光照射下,反射出異常刺目,且失真的白光。
光芒沒有帶來溫暖或輝煌,反而像一層冰冷的金屬箔片,包裹著整個宮殿,使其如同夢境中虛幻的倒影,透著非現實的疏離感。
宮殿內部燈火通明,巨大的枝形水晶吊燈早已點亮,不是為了照明,更像是在對抗永晝的蒼白。
寬闊的走廊裡,穿著統一製服的仆人,如同設定好程序的提線木偶,無聲而迅疾地穿梭,端著覆蓋銀罩的餐盤,搬運著成箱的酒水,鋪設著華麗的地毯,動作精準卻麵無表情,眼神低垂,不敢與任何人或物對視。
空氣裡彌漫著緊繃的寂靜,隻有衣物摩擦的窸窣聲,和刻意壓低的腳步聲,在地毯上沉悶地回響,仿佛任何過大的聲響,都會驚動潛伏在光暈之外的某種東西。
無處不在的白夜光芒,窗簾的細小縫隙滲入,冰冷地流淌在大理石地麵上,將忙碌的人影切割成細長不安的輪廓。
走廊兩旁矗立著曆代沙皇的肖像,畫像上威嚴的目光,在白夜的光芒映照下,似乎也帶上了一絲難以言喻,仿佛被窺視的空洞感。
“嘶——呼——”
冬宮東側,緊鄰蜿蜒如黑色綢緞的涅瓦河,矗立著一棟同樣裝飾豪華,專供外國使節居住的宮殿副樓,其中一間裝飾著精美壁爐和厚重波斯地毯的奢華會客廳內,一聲悠長且帶著沉重負擔的吐納,打破了室內的凝重。
赤塔虹深陷在柔軟的絲絨沙發椅裡,布滿歲月刻痕的臉上皺紋深刻,如同乾涸的土地,緊握著年代久遠的煙鬥,深吸一口,煙鍋裡的煙絲瞬間迸發出暗紅的光芒,映亮了眼底深藏的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