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滔滔,天穹陰雲密布,眼見著便要下起雨來。
海麵虛空震動,自其中飛出一道金線,化為一枚寶光燦爛的金梭,停頓在了一處島礁之上。
下一刻,自那金梭上“剝離”出了一名灰袍青年,這青年臉上裂紋密布,一道道蘊含星辰之力的光紋縱橫交錯,仿佛一個即將破碎的瓷娃娃。
“這【小破界金梭】好霸道!不愧是能破開化神修士太虛封鎖的寶物,對肉身法軀的負擔實在太重……”
“若是我本尊禦使,憑借苦渡寶體之堅韌,尚能承擔,可換了這【星光幻身】,不過穿梭了半個時辰,化身軀體就已然瀕臨崩潰了!”
荊雨皺了皺眉頭,隻能停了下來,四下張望。
“北海……”
他與蕭觀影一逃一追,在現世太虛之間不斷切換,竟爾來到了北海附近。
還未等荊雨的【星光幻身】恢複過來,蕭觀影踏出太虛,閒庭信步一般向他走來。
隻見原本陰雲密布的天穹之上天象驟變,烏雲瞬間散去,整片海域瞬間變得晴空萬裡。
蕭觀影渾身散發出至尊至貴的紫金之芒,一副至正光明的模樣,令荊雨也下意識眯起了眼睛,防止被這神通之光灼傷眼目。
蕭觀影在荊雨麵前站定,瞧了瞧他臉上的星屑裂紋,不禁失笑道:
“玄鏡好高明的斂息神通,孤竟也看走了眼……想不到追的竟是個分身。”
荊雨言道:“在化神天君麵前,遨遊太虛、出入青冥的元嬰真君何其脆弱?玄鏡又豈敢以真身麵對天君?”
“倒是天君這般急迫要留住在下,隻怕有失身份了吧?”
蕭觀影淡淡笑道:“玄鏡就這麼肯定孤一定會在出了六爻星宮後向你出手?”
荊雨搖了搖頭:“如今看來,我的假設並沒有錯。”
“你太小看孤了。”蕭觀影言道:“孤並未想過要向你出手……至少不是今時今日。”
“況且孤若是真想要針對於你,有的是手段,又何須親自動手?”
蕭觀影言道:“你玄鏡道人又並非孤家寡人,本就立下了道統,門下又有弟子,這般拖家帶口……孤隻要動一動嘴皮子,自有麾下修士將你那些個親友一網打儘。”
豈知荊雨卻悠然一笑:“蕭天君不會這般做的。”
“哦?”蕭觀影挑了挑眉:“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莫要忘了,孤可是魔道修士!”
“蕭天君雖入魔道,可畢竟是蕭氏貴裔,蓬萊天君的直係血裔,這般尊貴的出身,豈可動用這等陰私伎倆?此為其一。”
“修士爭鬥,哪怕涉及到大道之爭,也僅在你我二人之間,若涉及親友,株連無數,發展到一場界域戰爭都有可能,徒造無邊殺孽,天君是立誌建立天庭、一統仙洲的人物,怎會眼睜睜瞧著自家疆域被這般砸得粉碎……此為其二。”
“其三……”
荊雨慢條斯理道:“蕭天君可知玄鏡為何篤定您要冒著以大欺小的惡名,這般急慌慌出手?”
“所謂【乾綱】,乃天道權柄總樞,重上尊而下卑,統禦無極,最為霸道專橫,蕭天君,我說得可對?”
“若是現世的諸位化神天君知曉蕭天君置於尊位的法則是傳說中的【乾綱法則】,不知他們是否還能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