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末的東北,寒風如刀割般地刺骨,仿佛能穿透身體裡的骨髓。
冷冽的寒風如同一群無孔不入的幽靈,順著轎車的每一條縫隙,悄無聲息地鑽入到車廂裡,入侵到正在後排沉睡的楊劍的身體裡。
國安的桑塔納不比省委的進口奧迪,先且不說製暖的效果如何,單論汽車的密封性,這車都配不上楊劍同誌。
坐在副駕駛上的副處長,總會時不時地回頭看一眼楊劍,即使他給正在沉睡的楊劍,蓋上了兩件軍大衣。
可楊劍的狀態,依舊沒有好轉的跡象,麵色越來越白不說,身子也開始打擺子了,這些是感冒的症狀,從上車開始就發作了。
副處長本想直接改道送楊劍去就近的醫院,奈何楊劍執意要先將常明安全的押送回去。
軍令如山,副處長不敢多勸,他隻能催促司機,在保證安全的前提下,儘量快一點吧。
司機都恨不得直接飛回盛京,他輕聲自責道:“都怪我們昨晚非要拉著頭兒喝酒。”
副處長同樣也在自責,本想提前慶祝一下楊劍即將高升,沒想到竟把楊劍撂倒了。
其實,副處長心裡明鏡,昨晚的酒局隻是誘因,真正的原因是楊劍的壓力太大了,身體也吃不消了。
彆人當專職秘書,隻需要圍著書記鞍前馬後,做好服務上麵的工作就好。
可楊劍呢?自從被借調到省委大院,他那為數不多的休息時間,基本都是躺在病床上度過,甚至都沒有享受過一次完整的周末。
二處的成員都清楚,楊劍是全省最忙的人物,他既肩負著專職秘書的本職工作,又要在暗中帶領同誌們為國家利益而戰。
如今,楊劍同誌終於被累倒了,可即便楊劍同誌如此地玩命,組織內部還是調走了沈美琳,連個照顧楊劍生活的人都沒留。
副處長看不下去了,他扭頭衝著司機說道:“回去選位知冷知熱的女同誌,派她過來照顧處長的生活。”
“人選有得是,可上麵有命令啊!”司機犯難道,他得提醒副處長,不要忘記沈美琳是因為什麼而被調走的。
“我知道!用不著你來提醒!他們不心疼處長也就算了,你也忍心看著處長這樣嗎?”副處長管不了那麼多了,天天過著刀尖上舔血的生活,去你媽的男女關係。
“是!今晚就派過來照顧處長。”司機沉聲應下,他讚成副處長的決定。
“做好保密工作,如果被上級發現了,就說是我指使的。”副處長叮囑道。
“哦。”司機不敢頂嘴,可心裡早已做好了背鍋的準備。
一路再無對話,副處長依舊會時不時地轉身看看後排的楊劍,呼吸還算平穩,就是麵色越來越差,額頭上也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那道修長的劍眉,時而緊緊地皺了起來,時而又微微地舒緩開來,怕是夢裡真的遇見了周慧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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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兒,醒醒,到了。”副處長輕聲呼喊楊劍,伸手摸一摸楊劍的額頭。
果不其然,楊劍發燒了,手測能有四十度左右。
“叫輛救護車,直接去醫院。”副處長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楊劍同誌被你們給累倒了。
“是!”司機連忙掏出電話,當場呼叫一輛救護車,儘快趕到專案組的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