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楊遠威對屋內長輩作揖見禮：“各位先聊，我與煥煥和妹夫還有些話要單獨說，失陪。”
這一聲妹夫叫的讓何雲謙心裡挺得勁。
來到徐煥的小院子。
楊遠威打量了一番……很溫馨，是她喜歡的樣子，也是他向往的樣子。
楊遠威止步，目光真誠的看向何雲謙，“妹夫，可否讓我跟煥煥單獨說幾句話？”
何雲謙摸著鼻子猶豫。
楊遠威微微一笑，“妹夫這是沒有自信了？”何雲謙快速地眨巴著眼睛不知看向哪裡。
徐煥想拒絕，剛張嘴，楊遠威用哀求的眼神看向她，“解鈴還需係鈴人。”
何雲謙看到徐煥神色一滯，立馬拍了拍徐煥的手，“我知道，我明白，你彆為難，你們去屋裡聊，我去找李彪。”
徐煥輕輕點點頭，何雲謙剛要走，又被她拽住，“把咱們做的望遠鏡還有複合弓給大表哥看看。”
剛進堂屋，楊遠威隨手就關上了門。
徐煥詫異的回身看著他，想說關門不太好吧？
楊遠威卻先開了口，“我不想燕鑠的親衛偷聽。”
嗯，這倒是，外麵確實有親衛在盯著楊遠威的一舉一動。
楊遠威還像在大門口時一樣，隻那麼盯著她不說話。
徐煥這時候也才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看看他。
他現在真的如鬼麵所說，很消瘦，看起來很憔悴、很憂傷，讓人看起來很心疼。
“你瘦了好多，有聽話好好吃飯嗎？”
“嗯”
“酒不喝了？”
“嗯”
“乾嘛不說話？”
楊遠威忽然抱住了她。
“遠威哥，你不該這樣，我已經訂婚了。”徐煥慌亂地拍打了他兩下，第三下她拍不下去了，因為楊遠威的身子在顫抖，他在哭。
“你的遠威哥回來了”他聲音沙啞，“我沒有彆的心思，我抱的是妹妹，是我日思夜想的妹妹，是我想的撕心裂肺的妹妹，煥煥求你，彆動，讓我抱一會兒。”
徐煥垂下了手，一動也沒動，“好。”
“我的煥煥長大了，一轉眼就長大了……好看，真的好看。”
“是啊，我們都要長大的，時間不會等任何人，所以，我活成了我自己想要的樣子，那你呢？為什麼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
“是我辜負了你的喜歡，我努力了那麼久，什麼也沒做到，我很內疚，很痛苦，我每天都在掙紮、發瘋……我覺得自己又懦弱又悲哀，我配不上你。”
“遠威哥？”
“嗯”
“你知道我最初喜歡你什麼嗎？”
“……”他的哭聲止住了。
“我喜歡你一臉酷酷的樣子，喜歡你穿著鎧甲橫刀立馬的樣子，喜歡你不愛說話但是心裡有數的樣子，喜歡你看似冰冷肅殺實則心懷暖陽的樣子，喜歡你一腔熱血奮勇殺敵的樣子，喜歡你威風凜凜號令千軍馬萬的樣子，喜歡你笑起來帥帥的樣子，喜歡你無條件的信任我和對我好的樣子。
可是你現在把自己給活沒了，我看了很傷心，有點心疼。”
楊遠威頓然失聲，哭得更厲害了，他壓抑了很久很久的情緒全都在這一刻釋放了出來。
“不，我回來了，你的遠威哥回來了，你說的，我都做到了，我有按時吃飯，吃很多，滴酒不沾，我也跟人去生了孩子，我把軍營又重新做了部署，我聽你的話，我回到了我原來的生活軌跡上，做回那個人人都誇讚的楊遠威。”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眼淚已經浸濕了徐煥的肩頭。
“但我的軌跡上沒有你，這樣的日子我覺得像牢籠，壓得我喘不上來氣。煥煥，你是我的小太陽，真的，我是真的好愛好愛你……愛到我可以為你去死，但我現在沒有機會了，這輩子都沒有機會了……”他又哭得很厲害。
徐煥歎了一口氣，“遠威哥，你與燕鑠的不同就在於，你是在想辦法得到我，而他是想辦法讓我得到他。
我當初對你隻是情竇初開的喜歡，可對燕鑠卻是成年人理智的愛，是相守一生的愛。”
這句話讓楊遠威一下子收住了哭聲，愣住了。
“……”他也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我說這些不是在奢望從你這得到什麼，你不要因為我說的這些就疏離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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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說我的愛很自私，是我在為難你，我反思過，確實如此，如你所說，燕鑠比我更適合你。
安娜說我若是真的愛你，就應該給你自由，而我對你的愛就應該像愛天上的神明一樣，是無條件的愛。
所以，我愛你，這一輩子都不會變！會像愛我妹妹一樣的愛你，無論你讓我做什麼我都會去做，不管你說的是好的、壞的、對的、錯的，我都會去做。
我就是你手裡的一把劍，為你衝鋒陷陣，為你開疆擴土，為你除掉所有的阻礙。
彆的將軍是為了皇上守護天下，而我，隻為守護有你的天下。”
楊遠威把心裡話都說完了，鬆開了徐煥，目光灼灼的看著她。
徐煥低下頭，後退了一步，“遠威哥，你這樣的愛對我來說太沉重了，我希望你做的更多事是為了國家和家人，而不是為了一個女人。”
楊遠威把住了她的肩膀，“你也是我的家人。”他垂下頭，“我承認我這個人很固執，你也理解不了你帶給我的那些快樂意味著什麼，我的靈魂是被你點燃的，也隻為你一個人綻放。”
徐煥捧起他的臉，很認真的告訴他，“哥，我不希望你活的這麼累，你能不能好好的，為自己活，我給不了你任何回應，難道你就要把生命都蹉跎在沒有結果的事情上嗎？你好好的，我求你了，你這樣真的讓人很心疼，但我又無能為力去安慰你。”
楊遠威握住她的手，“對不起，又是我在為難你，我跟你說說這些話，心裡就釋然了，你不用回應我，什麼都不用為我做，你隻管儘情地幸福，儘情地快樂，我看著就開心，真的，我今天看見你一臉幸福的樣子，我心裡真的特彆高興。”
徐煥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表情凝重，垂下了眼眸。
楊遠威以為她要哭，趕忙捧起她的臉，“對不起，你彆難過，你隻要記得你的遠威哥永遠都在就行，我也會聽你的話，好好的，回到你當初喜歡的樣子，彆難過，是哥哥錯了，不該惹你傷心。”
徐煥現在哭笑不得，“我沒哭，我就是不知道該怎麼讓你彆鑽這個牛角尖，你不打開心扉放下我，你怎麼能有那閒心去看看彆的姑娘呀？你不看看彆的姑娘又怎麼會碰上第二個小太陽啊？”
楊遠威無奈的笑了一下，他不應該再讓煥煥為難了，該說的、想說的都說完了，他得讓煥煥省省心。
“我……其實……那個安娜還不錯。外國人跟咱們的想法不太一樣。”他指了指腦子，“有點直，尤其是說話，直的可怕。”
徐煥噗嗤就笑了，她自是知道這一點的，“安娜肯定很漂亮，金發碧眼大長腿。”
楊遠威笑道：“她是一個大憨妞，有時候跟你很像，很活潑，很大方熱情，不像大燕女子那般扭捏小家子氣，跟她說話不用費心思，都是直來直去，心不累。”
徐煥笑了起來，“那很有意思啊，你們倆生的小孩一定很漂亮，回頭抱來給我養幾天玩玩，嘿嘿嘿……”
楊遠威眼睛一亮，“煥煥，真的可以嗎？”
“嗯”徐煥不解，“有什麼不可以的？你的孩子可是叫我一聲小姑姑的。”，她忽然想起書的事，“我讓你編的基輔羅斯語的教材給我帶來了嗎？我可得好好學學，將來跟安娜做朋友，哈哈……有個女皇朋友也不錯。”
“帶了帶了，還給你帶了牛羊肉和奶磚，還有一些新挖出來的不知道是什麼的礦石。
安娜也很喜歡你的。”
“哦？是嗎？”
“我跟她聊過你，她覺得她好喜歡你這樣的姑娘，還說要給你寫信呐。”
“哈哈哈……她可真對我的脾氣，回頭帶她來找我玩！”
楊遠威就這樣被徐煥三言兩語說的心裡釋懷了，舒坦的不能再舒坦了。
接著，就是老徐家的招待晚宴。
男女分開了席麵，徐煥那邊因為楊心怡這個鬨騰鬼的到來，嘰嘰喳喳歡快不已。
男賓這邊，何雲謙負責主陪楊遠威，他舉著茶杯跟楊遠威碰了一下：“釋懷啦？”
楊遠威笑笑，“嗯，看見她一臉幸福，我就釋懷了。你比我更適合她，也隻有你能讓她幸福。但，妹夫……”楊遠威狠狠地捏住了何雲謙的肩膀，“隻要她幸福，我楊遠威以及後世子孫都會誓死效忠你燕家血脈，可若是你對我妹妹不好，惹她不高興，我就……”
何雲謙邪魅地一笑：“怎樣？”
楊遠威陰惻惻地說：“那我就起兵造反讓煥煥當女皇！”
何雲謙嫌棄地拍開他的手，翻了個白眼給他，“快打住吧，一看你就不了解我家煥煥，當皇帝有什麼好？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還晚，一天天有批不完的奏折……你是要累死我家煥煥嗎？”
楊遠威被他說笑了。
何雲謙帥氣的瞥了女賓桌正笑得嘎嘎的煥煥一眼，“再說了，我們倆天天膩歪在一起，我能怎麼惹她不高興？惹了我就哄唄，就算犯了天大的錯大不了以死謝罪唄，那也彆讓我家煥煥被困在四方囚籠裡為人民服務一輩子吧！你呀你，你是根本不了解我，其實我是一個頂頂好的夫君，世間難尋！”
楊遠威又被他說笑了，故意問：“哦？怎麼個頂頂好法？說來聽聽。”
何雲謙帶著一點小自豪，得意的笑了。
“我能天天伺候她像伺候女皇一樣！有呼必應！如影隨形！除了不能幫她生孩子，其他的我全能做，換做是你，你能嗎？”
楊遠威爽朗的大笑，“不是不能做，是不能天天做，我確實沒有你那麼閒，這麼說來跟你一比我確實遜色了許多。”
楊遠威釋然了，就連笑聲都變得十分的爽朗，隔壁桌的楊夫人看了欣慰得想要掉眼淚。
楊遠威這時候才跟何雲謙說起了正事：“對了，我原本是要從基輔羅斯直接打到西涼包圍西秦的，結果那邊已經打上了。”
何雲謙：“是蒙白將軍的人。”
楊遠威：“我不知道是敵是友，也就按兵沒動。”
何雲謙：“是煥煥安排的。”
楊遠威舉著茶杯跟何雲謙碰了一杯，“敬煥煥。”
何雲謙笑得很自豪，“那是我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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