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天花洛老氣的胡子都炸毛了。
“都是我那個師弟造的孽啊!”
洛老跟著龍城軍的船走海路去燕南,在船上,就立馬給各位龍城軍的將士們種上了牛痘疫苗,還叮囑他們戴好口罩。
下了船,他們直奔金家山。
這一路洛老憂心忡忡的,真害怕天花已經蔓延到了不可控製的程度。
斥候一路探查下來並未聽說有天花和瘟疫蔓延,這讓洛老他們有些迷糊了。
跟武邙將軍會合之後,洛老更是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小武,你們山下的人都沒事嗎?”
此時的武邙心力憔悴得像個野人似的,嗓子嘶啞得不行,“我們一直沒接觸上麵的人,把吃喝送到半山腰,喊一嗓子就趕緊走。”
洛老蹙眉,“山上山下離得不算太遠,按理說會有被傳染的可能性,這麼久竟然一個都沒傳染,這……嘶……”洛老有點想不明白了。
洛老為了以防萬一,給武邙的人都種了牛痘之後才上的山。
武邙後續一直在負責接應物資,有口罩和乾淨的衣物,還有方便麵和燒餅以及手榴彈和炸藥包。
紅旗小鎮為了供應前線的吃喝已經忙不過來了,鎮子上的空房子現在全成了做吃食的廚房,還從何家要了不少人手過來,這才勉強供應得上。
洛老上山之後給發病的人一把脈才發現這哪裡是天花,這分明就是類似天花的一種毒。
這是一種從毒蘑菇上麵刮下來的菌絲,接觸者才會中毒,病狀極像天花。
洛老一番詢問下來才得知,原來是那幾個孩子把毒帶來的,燕勳的親兵抱了孩子們就沾染到身上和手上還有馬匹上。
由於是在野外根本沒有什麼洗手換衣服這樣的條件,接觸孩子的親兵又接觸了其他人,他們死後有人摸過他們的屍體、用品和馬匹,因此也就被感染了,就這樣他們又接觸了下一個,一個傳一個。
這些親衛都住在一起,因此中毒最深發病最快。
後來的人接觸的少也會有相應的症狀,但是症狀很輕,隻是簡單發燒出疹子,沒達到不可醫治的程度。
洛老趕緊讓徒弟們給沒中毒的將士們種了牛痘疫苗,然後讓他們下山歸隊。
山上隻剩下兩萬多中毒的。
洛老剛開始先給他們喝了一些清熱排毒的湯藥見效很快,但是隔天又發病了。
沒想到僅僅隔了一天,洛老和徒弟們也都染上了這種毒。
牛痘預防天花,可不預防這種毒啊!
當時把武邙還有得病的將士們都嚇壞了。
洛老倒覺得不礙事,正好他能親身感受一下這個毒是怎麼回事。
洛老愛乾淨,飯前便後都會洗手,衣服換的也比較勤。
睡前洗手淨麵之後喝上湯藥,沒想到一個時辰後症狀就全消了。
可他隻要一接觸那些病患,很快就又染病了。
反反複複幾次之後,洛老跟徒弟們總結出來這裡麵的問題了。
這毒是一種菌絲,很細小,肉眼看不出來,肯定是沾染到皮膚上就能使人中毒發病,但是這菌絲怕水,洗下去就沒事了。
洛老一下子就明白了為什麼這毒會像傳染病一樣一下子傳染了這麼多的人。
不光是衣物,有可能是中毒者摸過的所有東西都會沾染上這種菌絲,誰碰到一絲絲都會中毒。
後來山上開始大清洗,洗澡、洗衣裳、洗用品,洗不了的就燒掉。
洗過之後,一碗湯藥下去好了一半的人,而且連著三天再也沒有複發。
這兩天洛老就是在山上照顧那最後剩下的兩千多個病重的,他們中毒時間長,毒已入肺腑,已經到了咳血的地步,洛老說不易搬動所以就在原地醫治了。
徐煥覺得這蘑菇有毀天滅地的本事啊,那必須得讓它絕種啊!
洛老說這蘑菇可不是一般的毒蘑菇,叫赤焰茸,產自倭國,用它做成的毒藥特彆邪乎,吃下之後不會讓你立刻死,而是會讓你渾身潰爛活活被折磨死。
但是鈴醫根據師父的醫書竟然把它炮製成了無色無味的藥粉,隻要在其接觸的東西上沾染一點點就可讓其像是得了天花一樣死去,一般人查不出來是中毒。
徐煥抿著嘴巴很生氣。
始作俑者又是倭國,怎麼就那麼愛研究生化武器?這是從祖上就有這方麵的愛好啊?!
氣死她了。
“謙哥,回去趕緊造大炮,咱們去把那小八嘎斷子絕孫!”
萬事萬物都有克製之法,好在這赤焰茸生活在多雨的地方,產量也不高,不然小八嘎可能也活不下來這麼多後代。
“師父,這破解之法倭國人知道不?嬴思明的人都沒事說明他們是知道的。”
“書上記載倭國隻會將其做成吃下去的毒藥,這種毒無解。我師弟或許當初做這毒藥的時候應該是依照他主子的性格,以操控人為主並不想讓人都死掉,或者當初他們是布了一個什麼局,需要讓百姓假裝得了天花,然後他們再出麵去救,這樣就會快速的收買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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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鑠拍了一下巴掌,“我想起來了,鈴醫在西秦不就是幫助嬴必成治療瘟疫而成為他的心腹嗎?後來他還治好了幾個朝中要臣的病,因此讓嬴必成成為了威望最高的皇子,也是在那之後西秦皇才十分看重他這個大兒子。”
徐煥點點頭,“這回就對上了,那時候的瘟疫就應該是鈴醫下的這個毒,然後他就按照我師父這樣讓人又洗又涮喝點清熱解毒的藥就治好了所有人,從此他成了神醫。”
洛老長舒一口氣,“要都是這種毒藥,老夫還是能應對的。”
徐煥也跟洛老學,長舒一口氣,“不知道嬴思明手裡還有多少這類東西?不知道我大表哥能不能抓到這貨。”
燕鑠看這表情動作一模一樣的師徒二人很是搞笑,給二位添了杯茶。
“咱們先說說眼前吧,洛老既然出來了,不如就把天花疫苗的事直接落實到百姓的身上吧。”
洛老和徐煥又整齊劃一的點點頭。
“老夫也是這麼想的,我準備讓徒弟們去各州府的大醫館教授牛痘種植法,然後讓衙門協辦往下教,但是怕百姓不接受。”
對於這事徐煥有主意。
“種牛痘發糧食,一人一斤糧,百姓準接受。”
燕鑠挑眉笑了,“這倒是,為了糧食隻要不是要人命,他們肯定會願意,但是那些富貴人家怕是看不上這一斤糧食。”
對於這事徐煥還有主意。
“富貴人家不用給糧食,散播一個謠言就行,就說西秦往咱們大燕投放了天花病毒,種了疫苗的人就不會被感染,早種早安心,種晚了容易小命不保,那天花順著風指不定刮到哪,除非你不喘氣,隻要你喘氣就有可能得天花。越有錢的人越怕死,這流言四起還不嚇得他們主動顛顛去種疫苗啊?”
洛老和燕鑠同時哈哈大笑起來。
“好主意,還是我的乖徒兒鬼點子多!”
“這事我安排大數據中心的人去辦。洛老,我想咱們在這休息七天之後回家,山上的人可以下山了嗎?”燕鑠問。
“七天……可以,有百十來個病重的跟著咱們一起回去,其他的原地再喝幾天湯藥就沒事了。老夫回去趕緊把種牛痘的方法教會家裡的徒弟們,之後就專心給你大哥治療筋脈。”
“師父,回去我就把那何光楠叫來,你先研究他,他那筋脈挑的應該比大勳哥的還嚴重,哦對了,回去我就趕緊把你手術用的放大鏡和聚光燈做出來。還有手術刀!謙哥,我們回去試試能不能做出來一把柳葉刀。”
第二天,李彪、楊遠威、如影和武邙他們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