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聘婷給眾人見禮,隨後再次端起甜湯繼續喂燕勳。
皇後看了看徐煥,用眼神指了指朱聘婷,徐煥擠擠眼輕點了一下頭。
婆媳倆的眉眼官司被正要回頭說話的朱聘婷發現了,她有些害羞的解釋,“我……我想通了,文泰哥是我的未婚夫,我合該在他最難的時候陪在他身邊,若是皇後娘娘覺得這樣於禮不合,那我現在與文泰哥拜堂成親也行。隻要能讓我在他身邊守著他就好。”
徐煥覺得這樣說話才像個正常人。
皇後很高興,“不用那麼急,反正都是板上釘釘的事,你們倆要是也能像爍兒跟煥煥似的那麼如膠似漆我做婆母的看著才欣慰呐。”
徐煥跟著附和,“就是就是,戀人就該是現在這個樣子,娉婷姐你是聽勸的,我現在有點喜歡你了。”
朱聘婷被她說得掩口笑了起來,“我其實……我也是剛剛才發現自己也很討厭那些死板的規矩禮教,是煥煥妹妹的幾句話點醒了我,我還真是得感謝你呐。”
聽了這話皇後更高興了,她的兩個兒媳相處融洽,這個家才能其樂融融。
接下來關起門來說正事,這個話頭就得由洛老開口。
“文泰,老夫其實隱瞞了你的病情。”
燕勳跟朱聘婷都顯得有些激動。
洛老擺擺手,“稍安勿躁,其實你除了筋脈問題還有點彆的問題,這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倒是不致命,但是怕你接受不了,還有就是朱姑娘會覺得委屈。”
燕勳和略顯驚慌的朱聘婷對視了一下,“洛老,能活下來我已然欣慰,彆的事亦不再奢求,我什麼都能接受,您老不必再隱瞞了。”
其實他有些猜到了是哪方麵的病,畢竟洛老每次給他針灸都會觀察他的丁丁,他之前就感到有些疑惑,現在看來,十有八九是跟他的丁丁有關,可他明明還是能夠傲然挺立的,還能有什麼問題?
洛老清了一下嗓子,“你被毒蟲咬了,雖不致命,但卻傷了根本,我這些日子為你施針治療,雖日後不影響房事,但孕育子嗣方麵卻無力回天。”
作為大夫說這話倒是沒什麼,可把朱聘婷羞澀壞了。
她攪扭著手帕,不敢抬頭,心裡慌亂的分析著洛老說的意思。
她沒懂,還沒有人給她傳授床笫之事,她不明白子嗣無力回天這種病為什麼燕勳會得?
她隻好偷偷地看著燕勳,等他來問。
可燕勳麵容平靜,似是對這件事很明白。
燕勳聞言之後心裡馬上開始尋思對策,他的第一反應就是他若是絕嗣那就無緣成為儲君,可弟弟又離不開煥煥,煥煥也明確表示不喜歡入宮,若是這個局不破,煥煥就有可能因此跟弟弟退婚,畢竟在青山寨的時候徐煥親口跟他這樣說過。
片刻後,燕勳平靜的抬眸看向朱聘婷:“婷兒,洛老的意思是,我得了絕嗣症,治不好了。你若是執意嫁給我,那這輩子就做不了母親了。”
朱聘婷聽完怔愣了片刻,忽然起身含淚給皇上皇後跪下了。
“懇請皇上皇後允我即刻與文泰哥成親,無論如何我都會對他不離不棄的,也懇請皇上皇後不要將此事告知我的娘家,我要以我的名義承擔這件事,日後……”朱聘婷咬咬牙下定了很大的決心,“日後我對外會扮演一個善妒之人,或者惡婦也行,我定會幫文泰哥守住這個秘密,不能讓他因此名聲有損。”
皇後扶起潸然淚下的朱聘婷,“坐下說,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糟糕。隻不過確實會委屈你,讓你這輩子都沒有生育孩子的機會。”
朱聘婷激動地握緊了皇後的手,“不委屈不委屈,隻要能跟文泰哥永遠在一起,我什麼都不覺得委屈。哪怕他永遠站不起來,我都會一輩子照顧他,皇後娘娘,您一定要相信我。”
朱聘婷的態度倒是讓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皇後輕輕拍拍她的手,“以後就像煥煥一樣,叫我婆母,顯得親近。”
朱聘婷怔愣住,按照規矩,就算是她跟燕勳成親了,皇後永遠是皇後,怎麼可按民間的叫法稱婆母呢?
皇後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定是不敢,寬慰道:“我就生了兩個兒子,咱們家就這幾口人,雖然我們還有另外的一層身份,但歸根結底我們是一家人,用煥煥的話講就是要相親相愛不隔心。”
朱聘婷想明白了,笑著叫了聲“婆母”,她叫完臉就紅的不行,心裡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幸福感,似乎這一聲婆母就讓她此刻已經成為了燕家人。
燕勳腦子飛速的旋轉,最後看向燕鑠,“爍兒,大哥的傷還得有個三五年才能恢複,三五年之後你跟煥煥也該生孩子了,不如就過繼給大哥一個可好?或者你再跟煥煥商量一下,要不要接受你做儲君這個事情,大哥對此沒有任何的芥蒂和不甘,你是我的親弟弟,大哥的一切也都是你的。”
朱聘婷馬上也反應了過來,“雲謙,你跟煥煥都這麼有能力,不如你就做儲君吧,我和文泰哥一樣也是沒有任何不滿的,朱家也不會對此有意見的,我祖父和父親一向是對皇上忠心耿耿,到時候責任都賴在我身上,說是我不能生育,所以皇上才選你做儲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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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朱家來說,我做不成太子妃,那也是親王妃,文泰哥又不嫌棄我不能生育,朱家肯定不會心存芥蒂的。
其實家裡從小對我的培養都是以不丟皇家顏麵為主,從來沒有教過我跟朝堂政事有關的事情,就是怕皇上和文泰哥會猜忌朱家有不臣之心。
所以雲謙做儲君朱家也一樣會好好輔佐他的,皇上,請您相信我。”
皇上點點頭,他知道朱聘婷是個做事有板有眼心思單純的姑娘,她說的話可信度很高。
“娉婷,爍兒不適合做儲君,這個位置永遠都是勳兒的。”
朱聘婷緊張地看向了徐煥,她怕徐煥聽了這話心裡不舒服。
徐煥迎上她的目光笑嗬嗬的說:“娉婷姐,彆擔心,皇上公爹很了解我,我要是想進宮,那早在突厥大戰那一次我就答應嫁給燕鑠了,我要是想要那個身份,燕鑠也不用來我家這扮演個商戶之子何雲謙了。
我跟雲謙的理想不在朝堂,而且皇宮的圍牆也是對我們能力的束縛,我們倆更喜歡搞搞發明,搞搞基建,搞搞貿易,閒來無事再四處遊走搞搞事情打擊一下黑暗勢力當個法外狂徒,哈哈哈哈……奉旨行凶!”
徐煥覺得‘法外狂徒,奉旨行凶’這八個大字太適合他們兩口子了,把自己給說笑了,她的笑感染力實在是太大了,大家都跟著笑了起來。
引得身邊的皇後直戳她的腦門,“皮猴子!也就你敢亂說。”
一向嚴肅的皇上竟然拍手稱讚,“法外狂徒,奉旨行凶”,哈哈哈,“你這些話都是哪來的?哈哈哈……妙哉妙哉!”隨即指著她朗聲道:“朕準了,準了!”
皇上接著把話題扯回來,隻要朱聘婷沒有二心,那後麵的事就好辦了。
“都說皇家無情,我看咱們家不儘然,文泰跟雲謙從小就感情深厚,現在兩個兒媳又是如此和睦,關起門來作為父母,我們倍感欣慰。
文泰的傷需要三年才能康複,在這期間你便在這裡養傷,此事對外保密。屆時我會下旨命你作為督軍去往東西兩地邊境,用西域、西涼、西秦和龍城關外多地戰役作為掩護,三年後你負傷回燕京,爍兒接替你督軍的位置。隨後朕會冊封你為太子,爍兒為親王。
爍兒,這件事你安排如影帶著麵具代替勳兒,這些日子讓他學一學勳兒講話。到時候我會讓武邙、宋道、胡一刀、楊遠威他們幫著遮掩一二,就說勳兒筋脈的傷不好治,現如今在秘密治療,不好走漏風聲,恐被他國探子知道派人刺殺。”
徐煥佩服,還得是皇上想的周全,這樣就可以壓下燕勳被俘導致幾千兵將病死的黑曆史了。
皇子被外放三年,讓朝臣覺得燕勳是因為被俘之事要將功補過,這樣誰也沒有不滿的話好意思說出口了,而且三年後,燕勳帶傷回歸,這回京的理由多充分,誰能質疑個啥?然後邊境局勢在大皇子的帶領下趨於穩定,大皇子的功勞可是不小啊!
這樣他的汙點就被徹底洗掉,那麼立他為太子也就順理成章了。
有了完美的太子,也就不會再有那不開眼的人勸皇上廣開後宮開枝散葉了。皇上為了他對皇後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也是煞費苦心。
那麼接下來就要解決太子的第二個汙點,那就是絕嗣。
這事皇上不好開口,就由皇後這個婆母來說。
“關於孩子的事情,我跟皇上覺得過繼還是不妥,總是會走漏風聲,而且也不能讓娉婷背上不孕的惡名,娉婷你剛才說的話雖是好心,婆母知道你一心都是為了勳兒著想,可是你再如何也抵擋不住想要給勳兒生孩子那些女人的手段。
所以我們來之前商量了一下,你要做的首先是跟勳兒要夫妻恩愛,要做到恩愛得羨煞旁人的那種。用煥煥的話講就是你要打造一個完美妻子的人設,讓彆有心思的女人自慚形穢歇了那份妄想。
娉婷,你可能做到?”
朱聘婷很感動,皇家無情,可這個皇家真的很有情,他們沒有犧牲她來保全燕勳的名聲,反倒是為她考慮了很多。
“婆母,我能做到,我會跟著您和煥煥好好學,一定能做好的。”
徐煥:“娉婷姐,該說不說,你長了一張國泰民安的臉,有母儀天下的那股勁,這種端莊一般人學都學不來,天生就有一種氣場。要是心術不正的女子對上你,還真就會心虛。”
徐煥跟皇後挑眉對視,“是我婆母最好的接班人!”
皇後被她說笑了。
朱聘婷有些害羞,但她確實還是能穩得住,“多謝煥煥妹妹誇讚,那孩子的問題怎麼辦才好?”
皇後繼續說:“這個事我們商量是不如就假裝煥煥生的孩子是娉婷你生的,你們父皇回燕京之後就差人修一條密道通到宮外爍兒的王府,這樣煥煥在生產前就可以住在王府裡不被人發現。
孩子小時候生活在宮裡,到了啟蒙讀書的年紀,我們送他來這邊讀書,再大一些需要學習政務的時候再回宮。這樣兩邊都能與孩子親近。娉婷你覺得這樣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