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大孫兒攙扶住老頭，“爺爺莫怕，我跟您說，我到了這才知道人家豬才不笨呢，腦子好使著呢！爺爺您再看……”
說罷盧大孫兒伸手拉了一下上麵的繩子，滑輪滾動，從上麵緩緩降下來一塊水泥板把豬寢室跟飯廳隔住了。
“放飯的時候，就這樣隔開，工人就方便去打掃寢室，等豬吃完飯，就把它們驅趕到茅廁，再把飯廳的閘口關上，它們在茅廁溜達一會兒就會拉尿起來，處理完了之後才會放它們回寢室睡覺。
養上一段時間，這些豬就知道了規律，根本不用我們驅趕，他們自己就知道什麼時候該乾嘛。眼前我負責的這些豬都是養了好幾個月的了，現在都知道把那粑粑拉在固定的位置，收拾起來特彆的方便。”
盧大孫兒又指著茅廁說：“爺爺您仔細看，這個茅廁是個坡，下麵有暗槽，用水一衝，臟汙就都順著暗槽流出去了，流到後麵的漚肥區。”
盧大孫兒領著老頭出了豬舍，來到漚肥區，並沒有盧陵想象的那麼令人惡心。
“爺爺，這裡麵可不光是豬糞，還有好多東西呢，所以並不是那麼特彆的臭。我跟您說，這裡麵學問可大了，說是用這肥料種莊稼能增產兩三倍，雁門關現在有好幾塊試驗田，今年秋天就能看到成果了。”
盧大孫兒領著老頭接著進了另一個大房子，“這是育崽區。”他抱起一頭小豬稀罕的摸著，“這些小豬崽是我前天跟著大隊長一起接生的。真是可愛！”
盧陵搓了搓老臉，他真是做夢都想象不到這樣的畫麵，他們盧家大孫子抱著豬崽誇豬可愛！
盧大孫兒放下小豬親昵的拍拍它的頭，“乖，一會兒再來看你。”
“爺爺，科學養豬第二步就是要養好小豬崽，打好豬崽的身體底子，將來才不愛生病。”
盧大孫兒帶著老頭又站到了一個水泥房子麵前，“這裡您不能進了，這是配藥室，是專門給豬熬藥湯的地方，我們這每天都要在豬食裡加上湯藥才行，這些藥方都是保密的，我暫時還沒有這個權限進去。這就是我們科學養豬的核心。”
盧陵有點懵：“豬還要喝湯藥？養個豬怎麼這麼麻煩？”
盧大孫兒笑了起來：“所以才叫科學養豬嘛！全是學問在裡頭！”
盧大孫兒又指了指一個空曠帶鐵柵欄的地方，“那是劁豬的地方，就是把公豬給閹了！”
盧陵大為震驚，“這是為何？”
盧大孫兒背起手來炫耀道：“這也是科學，是為了讓豬肉沒有腥臊味，您想不到吧！我告訴您哦，我們大隊長說了，我要是好好表現回頭就把這劁豬的手藝教給我，那我以後可就是技術大工啦！
爺爺技術大工啊！收入高得很！若是我能再升到大隊長，那我就可以拿到雙倍的工錢外加一筆獎金啦！到那時候不僅肉票多，還有布票、酒票、糧票都比彆人多一倍呐！我還能分到宅子！那我娶媳婦可就不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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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又一副暢想未來的模樣，“要是我再努努力，成為了一名獸醫，那我就成了阿吉說的那個對世界有用的人，以後我也可以到處授課培養更多的獸醫，我這不也是桃李滿天下了嗎？爺爺我以前文不成武不就，但是現在我覺得我找到了一條成為大師的新道路！”
盧陵哈哈大笑，“給豬看病的大師？這可從來沒聽說過！”
盧大孫兒不以為意：“您沒聽說過就對了，所以我說我找的是條新道路！”
盧陵點點頭，“你不怕苦不嫌臟就好！”
盧大孫兒拍拍胸脯自信滿滿道：“成為大師之前肯定都要經曆一些常人所不能的事情，不然豈不是人人都能當大師啦？”
盧老頭真是被他的理想弄得哭笑不得，但也十分給麵子的為他鼓掌，“好！不管從哪方麵出息，隻要能出息就是我們盧家的麒麟子！爺爺支持你的理想！”
盧大孫兒顯擺完了自己的事這才想起來問他爺爺：“您老來養豬場做什麼？不會把您也分過來了吧？那可太好啦！”
盧陵按住激動的大孫子，“咱們家分了兩間鋪子，爺爺跟你爹和叔叔們殺了一輩子人，彆的也不會，所以就申請開了一個肉鋪，另一間是家裡婦人開的成衣鋪。”
盧陵掏出一張單據，“我是來賒貨的！咱家那個肉鋪是跟縣衙聯營的，可以先賒後賣，與他們五五分賬，我覺得還算公平，便定下了這事。”
盧大孫兒萬分激動，“咱家還有鋪子！天呐！爺爺，那鋪子可不是一般人能給的，那都是有大貢獻的才行，咱家不就是捐了全部家產嗎怎麼能給兩間鋪子？兩間啊？！”盧大孫伸出兩根手指，難以置信！
盧陵撇撇嘴，“你個憨憨，咱家何止是捐了全部家產，還有我那五萬兵士和一張很重要的地圖！”
盧大孫兒恍然大悟，“這就對了嘛！這種交換確實值兩個鋪子！我就說嘛，雁門關這裡一視同仁，嘿嘿嘿……那爺爺咱們家是不是也分到大宅子了？我現在還住單身宿舍呢，一屋十個人那種，您看能不能把我歸檔到咱們盧家呀？您老貢獻了這麼多，麵子應該挺大的，您要不去找找宋將軍？”
盧陵笑道：“我看你離開家人挺自立自強的，不如就彆回去了吧？！”
盧大孫兒扯著盧陵的袖子哀求了起來，“這不是見到家人了嘛，想家了，想我太祖母，想我爹娘，還有叔叔嬸嬸弟弟妹妹……”他嘚吧嘚吧把家裡人都念叨了個遍。
盧陵拍拍他的頭，“你先把我這賒貨給辦了，我回頭去找宋將軍說說你戶籍歸檔的事，等著吧！”
盧大孫兒這才樂顛顛的拿著賒貨單帶盧陵去辦公區找大隊長。
盧陵來這養豬場一趟真是感慨無限啊，他窺一點而知全貌，對眾華還有什麼看不明白的？眾華就是在開辟前無古人的新方式，創造新的生存之道。華武帝走了一條全新的帝王之路，他的這些變革甚至超越了始皇帝。
同時盧陵在心裡也敬胡一刀，他沒想到胡將軍這人做人確實地道，驗證了地圖的真偽之後，確實如約妥善的安置了他們家，沒有一點苛難。
盧陵將自己的兵馬全部招至邊境投入眾華的麾下。那天可把西秦邊防兵羨慕壞了，都嚷嚷著也要跟著一起過境，胡一刀緊著安慰他們“再忍忍”，“再等等”，後來又是請喝酒又是請吃肉包子才把西秦的邊防兵給勸回去。
這可真像是一場鬨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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