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起與老燕對視一眼,彼此眼中都帶著幾分了然的笑意。
元起斂容正色,你闖蕩江湖多年,總該有更可信的故交。將雨柔托付給他們,豈不更為穩妥?
沈孤鴻麵露難色,元掌櫃有所不知。這些年來我多在王府當差,與江湖舊友漸疏。雖有幾個交情尚可的,但實力有限,怕是扛不住叛軍追殺與朝廷施壓。況且...他頓了頓,對他們的人品,我也不能全然放心。
未儘之語不言而喻——在他心中,唯有元起與老燕既有能力護住雨柔,人品又靠得住,是最值得托付之人。
你小子實力平平,眼光倒是不差。老燕咧嘴笑道,我老燕的本事和東家的人品確實沒得說。雨柔交給我們自然無虞,但東家憑什麼要擔這天大的風險?你又能給他什麼?
沈孤鴻怔在原地,唇瓣微動,卻終究無言以對。
無妨。元起含笑解圍,我再問你一事:你為何認定我能扛住這些壓力?說到底,我不過是個書店掌櫃。老燕雖強,與我也不過是十年之期的雇傭關係。
沈孤鴻躊躇片刻,赧然道:是直覺。元掌櫃身上有種非凡的氣度,那份雲淡風輕的從容,若非胸有丘壑絕難偽裝。我行走江湖多年,隻在一位仙師身上見過類似的神韻——他看我的眼神,與您十分相似。
雖知您並非仙人,但我猜測您必有相似背景。若我所料不差,元掌櫃應是出自仙道世家?
元起聞言一怔——沒料到沈孤鴻僅憑氣韻眼神便能推測至此。
老沈啊老沈,他搖頭輕笑,你這猜測的本事,當真了得。
元起轉向老燕:你與老沈說說我的通天背景。
是,東家。老燕整了整衣袖,東家有位至交,乃是仙門中地位尊崇的人物,在梁國他可保東家一世無憂,任何凡俗勢力都奈何不了東家,準確地說得罪不起東家。老夫便是受他所托,護佑東家十年。此事關係重大,今日告知於你,是東家對你的信任。若消息從你這裡泄露...他目光一凜,莫說是你,便是王妃與雨柔,都將受到牽連,以後在這梁國再無你們容身之地。
猜測終歸是猜測,當親耳聽聞元起竟有這般背景,沈孤鴻仍覺震撼——那可是超脫凡俗的仙家!
的一聲,他又要跪地叩首,卻被老燕單手按住肩頭提起。
收與不收留雨柔那女娃,東家自有決斷。你這般作態,莫非是想脅迫東家?
元起似笑非笑地看向老燕:不必再演了。今日你有些不正常,對此事過於上心,可是想讓我留下雨柔?說說緣由。
東家慧眼如炬。老燕訕笑,老夫隻是心軟,見不得人間疾苦...
說實話。元起語氣平和卻帶著威嚴,“你是什麼樣的人,我心裡多少還是有點數的。”
果然瞞不過東家。老燕神色黯然,我也有一個故事,不知東家願不願意聽一聽?“
元起:“......”
沈孤鴻:“......”
“簡單點說。”元起嘴角微抽道。
“當年我行事莽撞,結下仇家,連累家人...小女遭仇人所害,我夫人受不住打擊,沒過幾年也撒手人寰。他聲音微哽,那時我女兒,正與雨柔一般年紀,也一樣乖巧懂事...
節哀。元起輕拍老燕肩頭,隨即他看了一眼白羽婷、趙雨柔所在的屋子,微微一笑後對沈孤鴻道:我答應了。雨柔留在墨香閣,我雖不能保證她大富大貴,但讓她衣食無憂還是能做到的。她的安危你也不必掛懷,有我在,無人能傷她分毫。
他頓了頓,鄭重道:若你此去不歸,十年後我會帶她離開,再為為她擇一個她中意的良人,許她安穩餘生。
多謝元掌櫃!此恩沈某永世不忘!眼看沈孤鴻又要再磕幾個,元起趕緊示意老燕攔住他。
東家這就應下了?老燕笑問。
要不我再想想?元起似笑非笑看向老燕
不必!不必!老燕連連擺手。
元起正色道:我之所以應允,一是憐惜這孩子,二是看在老燕你的情麵。最重要的是...他看向沈孤鴻,我平生最敬重信守諾言、知恩圖報之人。這兩點,你都做到了,這讓我很難拒絕你的請求。
沈孤鴻眼眶微紅,似有千言萬語堵在胸口,無法言於口,最終隻能化成深深一揖。
待此事落定,沈孤鴻胸中巨石稍去,整個人都輕快許多。他向老燕拱手一禮,便徑直走向趙雨柔所在的房間——臨行前,他還有許多話要囑咐這孩子。
元起示意老燕收好桌上銀票:這些錢你仔細保管,都是雨柔將來的嫁妝。若少了一分,唯你是問。
東家放心。老燕笑著將銀票納入懷中。
廂房內隱約傳來小姑娘的啜泣。元起雖能聽見,卻未動用神識探聽——他向來尊重他人隱私,更何況是朋友的離彆私語。
半個時辰後,沈孤鴻帶著眼眶通紅的雨柔走出房門。
元掌櫃、燕前輩,往後雨柔就托付給二位了。為安全計,從今往後沒有趙雨柔,隻有沈雨柔。他鄭重交代罷,又看向白羽婷,此事還望白姑娘守口。
沈前輩放心,白羽婷抱拳道,江湖規矩我懂。在我這兒,雨柔永遠姓沈。
老燕在一旁怪笑:東家,我早說老沈這老小子不老實。瞧,這就急著要當雨柔他爹了。
元起無奈搖頭,沈孤鴻則苦笑以對——這番調侃倒衝淡了幾分離愁。
告辭。沈孤鴻向眾人拱手。
我們送你。元起知他救人心切,並未多作挽留。
墨香閣門前,沈孤鴻將小姑娘緊緊一抱,轉身大步離去。
望著師父漸遠的背影,小雨柔終於忍不住哭喊:師父一定要回來!雨柔......雨柔就您一個親人了!
沈孤鴻身形微滯,抬手揮了揮,終是未敢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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