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起的這一問,直接把王三一和柳飛雪兩人都搞懵了。
王三一難得地愣住了片刻,忍不住轉頭,與同樣一臉錯愕的柳飛雪對視了一眼。從對方那寫滿驚訝與疑惑的眼神中,他確定自己剛才沒聽錯。
他重新看向元起,木訥的臉上帶著不解,認真地問道:“王道友,這是何意?我……我手中確實沒有現成的凡壽丹,但憑我在宗門的貢獻與權限,可以兌換一枚。隻是……”
“我的意思很簡單。”元起臉上的笑容加深,帶著一種商量的口吻,“單純的切磋,總感覺少了點意思。不如咱們加點彩頭,助助興?若是王某僥幸,勝了王道友一招半式,希望道友能送我一枚凡壽丹。當然,若是王某技不如人,輸了這場切磋,我願意奉上一件法寶作為賭注。王道友,你看這樣如何?”
用一件法寶,賭一枚凡壽丹?
王三一聞言,那張木訥的臉上罕見地露出了明顯的為難之色。他遲疑道:“這……這彩頭,是否讓王道友太吃虧了?凡壽丹雖難得,但對修士而言,價值遠不能與一件實用的法寶相比,尤其是對王道友你這等能用到的……”“既然如此,王道友覺得不公平,”元起嘿嘿一笑,順著他的話說道,“那不如……送我兩枚凡壽丹?這樣價值上就平衡了不少?就是不知道道友的宗門權限,能不能一次兌換到兩枚?”他故意試探道,想看看紫霄宮對凡壽丹的管製力度。
王三一搖了搖頭,臉色一正:“抱歉。我早年因故曾兌換過一枚,依照宗門規矩,弟子每人限兌兩枚。如今我也隻能再兌換一枚了。”他頓了頓,似乎覺得用一件法寶賭一枚凡壽丹對元起確實不公,便提議道:“不如這樣,若是我僥幸贏了,王道友隨意送我一件靈器便可。主要是我真的想與道友切磋一番。”他坦言自己的目的,對法寶本身並不十分看重。
元起卻擺了擺手,堅持道:“不用。就一枚凡壽丹,賭我一件法寶。我還是有點信心,能略勝道友一籌的。”他語氣輕鬆,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若是真輸了,那說明我這所謂的‘自信’,不過是‘自大’罷了。用一件法寶,為我的自大買單,很合理,不是嗎?”
在一旁的柳飛雪聞言,忍不住再次好奇地看了元起一眼。她感覺眼前這人有點“怪”,言辭間似乎遊走在“無知自大”和“拎得清自己位置”的邊緣,讓人捉摸不透。不過她也不再多想,是騾子是馬,待會兒一交手自然見分曉。
王三一隻是深深看了元起一眼,見對方態度堅決,便不再多勸。
對他而言,能切磋就行,彩頭什麼的,反在其次。
他隨即轉向柳飛雪,用他那慣有的、直接到近乎不通人情的語氣說道:“飛雪,你自己先在宗門內隨意逛逛。宗門地圖玉簡你應該有,記住,有禁製標識或無人引領之處莫入。我與王道友切磋完畢,再去尋你。”
柳飛雪:“……”
她臉上的清冷表情差點沒繃住。這是人說的話嗎?她大老遠從北劍境跑來找他,這剛進山門,腳還沒站穩呢,他就要把自己撇下,跑去跟人打架?
多年的交情、並肩作戰的情誼算什麼?此刻在她心中化為一片吐槽的彈幕。
但她畢竟不是尋常女子,深知王三一的性格,他這樣做必有他的道理,多半與眼前這位神秘的王道友有關。
她壓下心頭那一絲被忽略的微惱,沒有生氣,反而做出一副“我見猶憐”的姿態,眼巴巴地看著王三一:“三一,我……我就不能在旁邊觀戰嗎?保證不打擾你們。”她是真的好奇,王三一如此重視的對手,究竟有何能耐。
王三一猶豫了一下,看向元起。他知道“王迎彬”可能不想暴露身份實力,本意是想私下切磋。
“王道友,你看……能否讓她旁觀?”王三一征詢元起的意見。
柳飛雪再次無語:“……”
合著我能不能看,還得這位王道友批準?
元起目光轉向柳飛雪,臉上又露出了那種看似溫和、實則帶著幾分算計的笑容,問道:“這位柳道友,你……身上可有凡壽丹嗎?”
柳飛雪一怔,沒明白他什麼意思。
元起笑眯眯地繼續說道:“若是有,咱們倆……也可以切磋一場。彩頭照舊,如何?”
柳飛雪:“……”
王三一:“……”
氣氛一時間有些凝滯。
柳飛雪深吸一口氣,苦笑著搖頭:“我沒有凡壽丹,而且……我在沒有兌換此丹的額度了。”她頓了一下,看向元起的目光帶著一絲了然與坦誠,“況且,能讓三一如此重視、主動提出切磋的對手,我這點微末修為,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絕非道友之敵,並無切磋之念。”
看到元起眉頭似乎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柳飛雪心思電轉,立刻補充道:“我雖無凡壽丹,但可以出一些靈石,權當是觀看這場難得切磋的門票。道友可以說個價碼,我絕不還價。”她語氣懇切,隨即又鄭重承諾道:“而且道友儘可放心,我柳飛雪在問劍城,出了名的嘴巴嚴實,最重承諾。今日所見所聞,到我這裡便是終結,絕不會泄露半分,更不會傳到第三個人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