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地內的空氣仿佛都因周梓龍的爆發而凝固。
他雙拳緊握,指節因用力而泛白,骨節凸起如同嶙峋的石塊;胸口劇烈起伏著,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壓抑的沉重,像是要將胸腔裡積壓的焦慮全部吐出來——外界兩天時間已過,距離決戰隻剩最後一天。
龍武門的弟子們還在時光屋裡等著他回去帶隊,布瑪、蘭琪、拉姿麗的擔憂眼神,女兒們“爸爸要做英雄”的期待話語,悟空、貝吉塔等人信任的托付,整個第七宇宙數十億生命的命運,全都沉甸甸地壓在他肩上。
可時空意誌卻依舊像鬨彆扭的孩子,卡在最後一道關卡不肯鬆口,這讓他維持了80年的冷靜外殼,終於被焦慮衝破了裂痕。
“我說時空意誌,你非要和我置氣到整個時空被厄瑞玻斯攻陷了才肯罷休是吧?”周梓龍的聲音在空曠的禁地內回蕩,帶著壓抑已久的怒意與無奈,聲波撞在古木的樹乾上,震得枝葉間的能量光斑簌簌掉落。
他上前一步,雙手重重按在本源石上,掌心的溫度讓淡金色的本源能量微微震顫,如同被他的急切感染:“我知道你在意時空穩定,在意‘外來神位’可能帶來的隱患——可我已經承諾了戰後剝離gt時空的神位,承諾了餘生接受你的永久監督,甚至把自己的法則本源都與第七宇宙的本源能量綁定,連‘損害時空就自願被抹殺’的誓言都立了!你還要我怎樣?難道要我現在就自廢修為,變成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你才肯相信我?”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顫抖,不是因為恐懼厄瑞玻斯的黑暗力量,而是因為對時空命運的深切擔憂——那是害怕自己拚儘全力,卻還是沒能守住這片他珍視的天地。
“就算你想維護時空的善惡平衡,也不用用‘縱容惡’的方式來維持吧?”他的目光死死盯著本源石表麵的紋路,像是要穿透石塊,看到那股浩瀚意誌的核心,“厄瑞玻斯的黑暗本源能吞噬時空能量,一旦他突破最後的封印,整個多元宇宙都會被他拖入永恒的黑暗,到時候你守護的‘平衡’,還有半分意義嗎?你守護的那些生命,連存在都成了奢望,這難道是你想要的結果?”
這番話如同驚雷般炸響在禁地,聲波掀起一陣微風,吹得地麵的苔蘚輕輕起伏。
周梓龍喘著粗氣,額角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滴在本源石上,被淡金色的能量瞬間吸收。
他死死盯著本源石,等待著那熟悉的、令人心焦的沉默,或是冰冷刺骨的排斥力——過去80年裡,他早已習慣了這樣的回應。甚至在心底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若是時空意誌依舊不肯鬆口,他就強行調動體內所有能量,哪怕撕裂法則也要衝破限製,就算事後會被時空本源反噬,變得重傷瀕死,也要趕在決戰前回到龍武門,至少能站在夥伴們身邊,哪怕隻剩最後一絲力量,也要拚儘全力。
可這一次,回應他的不再是沉默。
一道帶著幾分慵懶、又透著頑童般狡黠的老者聲音,突然在禁地的每一個角落響起——那聲音不似神明般威嚴浩瀚,沒有壓迫感,反而像村口曬著太陽、和晚輩開玩笑的老爺爺,語氣裡還帶著一絲戲謔,仿佛從時空本源的最深處傳來,又像是貼在他耳邊低語,親昵得讓人意外:“嘿,小家夥,彆急著發火啊!”聲音裡的笑意幾乎要溢出來,“你這脾氣倒是和當年的比魯斯有點像,一著急就炸毛,不過嘛,你還是沒想出我要的答案呢,再好好想想!”
周梓龍猛地愣住,眼中的怒意瞬間被疑惑取代,連呼吸都忘了節奏。他從未想過,時空意誌的聲音會是這樣的——沒有想象中“時空主宰”該有的肅穆莊重,反而充滿了孩子氣的調皮,甚至隱約帶著“提示”的意味,像是在故意引導他往某個方向思考。
“答案?”他下意識地重複道,眉頭緊緊皺起,額前的碎發垂落下來,遮住了部分視線,“什麼答案?我之前傳遞的承諾、守護的決心、甚至與時空綁定的法則本源……難道這些都不是你要的東西?”他的聲音裡滿是困惑,像是個找不到解題思路的學生,對著一道看似簡單卻暗藏玄機的題目,感到手足無措。
“那些啊,不過是你‘願意做什麼’的保證,是你為了‘解除限製’開出的條件,卻不是我要的‘根本’!”老者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慢悠悠的笑意,仿佛在看一個圍著謎題打轉、卻始終沒看到關鍵線索的孩子
“你再好好琢磨琢磨——我為什麼一直糾結於你的‘外來神位’?為什麼明明已經相信你的守護之心,知道你不會主動損害時空,卻始終不肯解除力量限製?我要的,從來不是你的‘承諾’,而是讓你真正與這片時空‘融為一體’的東西,那東西不是誓言,不是綁定,而是比這些都更本質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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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那道老者的聲音便如同來時般悄然消失,沒有留下絲毫痕跡,仿佛從未出現過。隻留下周梓龍站在原地,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禁地內再次恢複寧靜,隻有本源石表麵的淡金色紋路,還在緩慢地閃爍著,如同跳動的燭火,又像是在無聲地催促他:“快想,時間不多了!”
周梓龍重新盤膝坐下,閉上眼睛,腦海中不斷回放著時空意誌的話語,每一個字都像是一顆石子,在他的心湖裡激起層層漣漪。
“真正與這片時空融為一體……”他低聲自語,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本源石表麵的紋路,指尖傳來的溫潤觸感,讓他的思緒稍微平靜了些,“難道不是綁定法則本源,或是戰後剝離外來神位嗎?還有什麼東西,能比‘與時空同生共死’的綁定,更能證明‘融為一體’?”他試圖回憶過去80年裡與時空本源的每一次共鳴——那些感受到的喜悅、認可、無奈,那些本源能量傳遞的情緒,可始終找不到與“本質東西”相關的線索。
他嘗試著將精神法則再次探向時空意誌,卻隻感受到一股溫和的“推力”——那股力量沒有排斥,沒有壓迫,反而帶著一絲安撫的意味,仿佛在說“彆急,慢慢來,你離答案已經很近了”。
周梓龍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壓下心中的急切——他知道,時空意誌既然肯開口對話,就說明自己已經觸碰到了關鍵,離解除限製隻有一步之遙。
而此刻,外界的決戰倒計時仍在一秒一秒減少,厄瑞玻斯的黑暗能量還在以恐怖的速度增強,那顆黑紫色的能量球隨時可能衝破最後的禁製。他必須儘快找到那個“答案”,解除力量限製,才能趕在決戰前回到龍武門,守護住自己珍視的一切。
本源石旁的灌木輕輕搖曳,枝葉間的淡金色能量光斑如同細碎的星光,落在周梓龍的肩頭、發梢,像是無聲的鼓勵。
禁地內的時光,仍在以外界一天、此地百年的速度流逝,陽光透過古木的縫隙,在地麵投下斑駁的光影,隨著時間緩慢移動。
周梓龍與時空意誌的這場持續了80年的“博弈”,終於從“無聲的對抗”變成了“有線索的解謎”,迎來了揭曉答案的關鍵時刻——而這個答案,將決定他能否以全盛姿態,迎戰即將到來的終極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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