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順著我的衣角滴落在地,染紅了腳下的灰色水泥。
空氣中彌漫著火藥的氣息,四周圍觀的人都默契地沉默著,沒有人發出一絲聲音,仿佛這一槍震懾了所有人。
我感受到體力在迅速流失,但仍強撐著站直身體,死死盯著唐曜。
他依舊是那副冷漠淡然的樣子,仿佛一切儘在掌控之中。
“秦宇,你真的囉嗦死了。”
唐曜緩步走近,俯視著我,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意。
景淩猛地抬槍,對準唐曜的眉心,聲音冰冷。
“彆動!”
唐曜輕笑了一聲,毫不在意地看著她。
“你叫什麼來著?對,景淩,你應該清楚,現在的局勢,你們沒有勝算。”
景淩手指搭在扳機上,眼神冷得像刀子。
“那你可以試試看。”
唐曜微微偏頭,看了一眼周圍已經包圍我們的槍手,悠然道:“你以為,就算你殺了我,你們還能走得出去?”
景淩眼神一沉,咬緊了牙關。
鬼哥的臉色也極為難看,他低聲道:“秦宇,你……你咋樣?”
我深吸了一口氣,忍著腹部的劇痛。
“我沒事……還能拖。”
現在最忌諱的,就是貿然行動。
唐曜敢這麼明目張膽地現身,說明他已經安排好了一切,我們在鬼市內沒有任何優勢。
得等。
等一個變數出現。
“秦宇,我一直很欣賞你。”
唐曜輕輕歎息。
“你應該明白,順勢而為才是活下去的道理,可你偏偏喜歡逆流而上,非要跟我對著乾。”
我冷笑了一聲,嗓音低沉而嘶啞。
“我看不慣你。”
唐曜眯起眼睛,笑意微微收斂。
“所以你現在躺在血泊裡,而我站著。”
我目光一沉,拳頭緊握著。
這一局,確實是我輸了。
我被唐曜耍得團團轉,從一開始就落入了他的圈套。
他故意放出自己“死”了的消息,讓某南亞各方勢力找我的麻煩,讓我不得不殺人、不得不陷入更深的泥潭。
而等我身陷絕境的時候,他再出現,給我最後一擊。
如果我死了,白色海岸群龍無首,他便可以順勢吞並我的產業,徹底掌控慢穀的地下世界。
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借刀殺人,最後再來摘桃子。
可惜,我不會讓他得逞。
“秦宇。”
景淩的聲音很低,但我聽得出她的焦慮。
“你撐得住嗎?”
我輕笑了一聲,聲音虛弱卻帶著幾分諷刺。
“當然……我說過,我運氣一直很好。”
景淩狠狠咬了咬唇,眼神裡浮現出一絲複雜的情緒。
她的預感成真了。
她早就覺得我不該來慢穀,但我沒有聽。
現在,她眼睜睜看著我中槍,卻無能為力。
這種無力感,讓她的指尖微微顫抖。
唐曜似乎很享受這種“掌控全局”的感覺,他淡淡一笑。
“秦宇,我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
我抬起頭,眼神冰冷地看著他。
“說。”
唐曜看著我,緩緩吐出兩個字。
“臣服。”
鬼哥和黑鴉的臉色頓時變了。
這兩個字,代表的意義太沉重了。
如果我答應了,就意味著白色海岸從此成為唐曜的附庸,我們所有人都要聽命於他,甚至連命都掌握在他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