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嵐姐並肩走出餐廳,夜風輕拂,帶著些許涼意。
相比起飯局上的拘謹,此刻的她顯然放鬆了許多,嘴角帶著幾分淡淡的笑意。
“周文成那種人,見多了吧?”
嵐姐隨意地問道,聲音裡帶著一絲揶揄。
我笑了笑。
“何止見多了,還見慣了,仗著有點錢,就以為全世界都得圍著他轉。”
她輕哼一聲,眼神意味深長。
“不過話說回來,他今天可是被你壓得一點脾氣都沒有,秦宇,你啊,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有意思?”
我挑了挑眉。
“怎麼個有意思法?”
嵐姐故意賣了個關子,微微抬起下巴。
“走吧,難得你今天沒什麼事,陪我喝一杯?”
“怕你喝不過我。”
“那得試試才知道。”
兩人相視一笑,氣氛在無形中變得微妙起來。
嵐姐挑了家隱秘的小酒館,環境昏暗,藍紫色的燈光斑駁陸離,隱約有爵士樂在耳邊低聲吟唱。
我推開門,空氣中彌漫著酒精和木質家具的淡淡香氣。
“這裡不錯。”
我評價道。
“老地方了。”
嵐姐笑著示意我入座,熟練地招呼調酒師。
“兩杯威士忌,加冰。”
“什麼時候養成的習慣?”
我問。
“以前在海城,有時候應酬完就會來這兒坐坐。”
她晃了晃手腕上的腕表,金屬表帶在燈光下泛著冷色。
“不過,那時候沒人陪。”
她語氣隨意,像是在陳述一件無關緊要的往事,可我卻從她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絲落寞。
“現在有人陪了。”
我接話道。
嵐姐看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算你會說話。”
調酒師很快將酒端上來,琥珀色的液體在冰塊中緩緩旋轉。嵐姐舉起酒杯,微微晃了晃,目光輕柔。
“敬我們今天的勝利?”
“勝利?”
“讓周文成吃癟,不是勝利嗎?”
她輕笑出聲,眼底的光芒帶著幾分狡黠。
“敬勝利。”
我與她輕輕碰杯,酒液順著喉嚨滑下,帶著辛辣和醇厚的餘韻。
氣氛漸漸升溫。
一杯接一杯,酒精滲透進血液,神經也逐漸放鬆。
嵐姐單手托著下巴,目光落在我身上,帶著些許探究。
“秦宇,我知道你一直以來都為了我,為了帝鼎才做了這麼多。”
“嵐姐,你把我說的也太偉大了。”
“對你來說,西城現在更像家嗎?”
我沉吟片刻,搖頭道:“還好吧,更多的是熟悉,也交了一些新朋友。”
嵐姐笑了笑,聲音低柔。
“看來你是真把那地方當家了。”
我沒有反駁,隻是輕輕地抿了口酒。
“那你呢?”
我反問。
“我聽說你後來離開了海城?”
嵐姐指尖摩挲著酒杯,沉默了片刻。
“海城是個好地方,但人心太複雜了,正好失去了帝鼎,我也沒什麼牽掛的了。”
“你不是向來最擅長應付人心的嗎?”
她自嘲地笑了笑。
“人再厲害,也會有疲憊的時候,我可不是你這樣意氣風發的年紀了。”
這句話一出口,氣氛忽然安靜下來,昏暗的燈光下,她的側臉顯得格外柔和,卻掩不住眼底的疲倦。
我沒有再追問,嵐姐也沒有繼續解釋。
兩人都默契地停下了話題,隻剩下杯中的酒在悄然減少。
幾杯酒下肚,嵐姐的臉頰泛起淡淡的紅暈,眼神也多了幾分慵懶。
她微微傾身,靠近我幾分,酒香夾雜著她身上的淡淡香水味,令人微醺。
“秦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