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凝靜靜看著我。
“如果有必要,我們可以回去。”
“再等等。”
我輕笑。
“我也知道,他的這一手,不是自己想出來的。”
她側目看我。
我慢慢道:“這是龍哥的牌。他沒死,也沒退,他隻是在等我犯錯。”
“那你要回去?”
慕凝問,語氣沒有情緒。
我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轉頭看著眼前這座異國城市的夜色。
高樓、燈光、秩序,每一處都提醒著我。
這裡有規則,有體麵,有我渴望的遠方。
可那片火燒起來的土地,那一堆等著我擦血、補刀的兄弟,卻是我一步步踩著泥水、屍骨爬出來的根。
“我得回去。”
我低聲說。
“你每次都這樣。”
慕凝輕聲說。
我愣了一下。
“什麼?”
“隻要西城出事,你就什麼都不管不顧。”
她轉過身,眼神落在我臉上。
“你從來沒想過,如果你這次回去的是一場陷阱呢?你不是已經在獅城有了第二條路了?”
“我沒打算兩頭都要,但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我打下的東西,被人燒成灰。”
“那你不怕死?”
“我怕。”
我坦誠地說。
“我怕得要命,但我更怕,有人看著我掉頭跑了,以後再不信我了。”
她沒說話。
我走近一步,聲音壓低。
“慕凝,我知道你想帶我往外走,我也想,但我若想帶著名義和臉麵走出去,必須把西城的事收乾淨。”
她低頭,咬了咬牙,才終於抬眼。
“好,那我陪你回去。”
我一愣。
她卻冷冷說。
“但我隻給你兩周,兩周內解決不了,我會把你綁回獅城來。”
我笑了。
“行,成交。”
她轉身進屋,帶著一股無形的力量。
“我會聯係私人飛機。”
我站在原地,望著這座城市的光慢慢退下去,心裡那股繃了太久的弦,反而鬆了。
不是因為我有了退路,而是因為我終於知道自己下一步在哪。
我不是一個隨便走的人,但我也不是死守不放的人。
我要的,不隻是贏,而是贏得乾乾淨淨。
第二天下午,我們搭乘的私人航班。
慕凝動用了她在獅城的人脈,幫我規避了所有國內資本的監控。
這趟回西城,不能聲張。
飛機起飛前,黑鴉的電話打了進來。
“秦宇,人我們封在了廠區外圍,但陳豹很謹慎,帶了兩撥人,一直沒露麵,港務局那邊也開始找麻煩,說我們違規操作。”
“景淩那邊?”
“已經出麵了,正在協調,但壓力很大,幾個老董事又借機在群裡叫囂,說你失聯。”
“他們就這麼急?”
我冷笑。
“龍哥的人,在後麵推。”
黑鴉聲音低沉。
“陳豹不過是個引子。”
“我知道了。”
我閉了閉眼。
“等我落地。”
掛斷電話後,我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
慕凝沒說話,隻遞給我一條薄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