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聲問她。
她點了點頭,眼神卻格外清醒。
“我在問你願不願意,做我的家人。”
我沒說話。
不是不動心,而是太動心。
我記得我們最初的曖昧,是在白色海岸剛成立的時候。
她總是站在會議室的儘頭,穿著剪裁極致合體的西裝,冷得像一把刀。
那時候的我,隻覺得她高不可攀。
後來,我爬上去了,站在她身邊,卻越來越看不懂她。
而現在,她拿著戒指,站在海邊,問我要不要做她的家人。
我輕輕歎了口氣。
“慕凝。”
她抬頭看我。
“我不是不想。”
我低聲說。
“隻是……我不知道能不能給你一個真正的安穩。”
她忽然笑了,輕輕把盒子合上。
“那你就彆給。”
“你隻要答應我,在你想逃的時候,記得回頭。”
“你逃幾次,我就追幾次。”
我望著她許久,終究沒忍住,伸出手輕輕拉住她的指尖。
“你不怕我再躲一次?”
“我怕。”
她說。
“但我更怕你從此不回來。”
我沉默片刻,把她的手拉過來,低頭,親吻了她的指節。
緊接著從口袋內兜中,拿出那顆珍藏已久的鑽戒,戴在了慕凝的無名指上。
“你什麼時候買的?”
“有些日子了,一直戴在身上,不敢丟。”
慕凝雙眼微紅,淚水順著她的眼角滑落。
“慕凝。”
“嗯?”
“我不逃了。”
“那你願意了嗎?”
我點頭。
“我願意。”
海風再次吹起,我們並肩坐在岸邊。
我把頭靠在她的肩上,她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看著天邊慢慢暗下來的雲。
“我以為你不會主動。”
“我也以為。”
她輕聲說。
“可我怕了。”
“怕什麼?”
“怕你突然又消失,像上次那樣,一個人去了西城,留給我一堆未讀消息和無人應答的電話。”
“那時候,我才知道,你已經不是我可以靠冷靜控製住的男人了。”
“你成了我心裡唯一的例外。”
我回頭看她,她眼裡沒有淚,卻比淚更讓人動容。
“你一直很強。”
我說。
“你也是。”
“我們誰都不會低頭。”
“可我們都低頭了。”
她望著我,眼神很認真。
“所以,我們該在一起。”
我握住她的手,指尖溫熱。
“以後我去哪,你就去哪。”
“你去哪,我就跟著你。”
她回握我。
“你走前麵,我走後麵。”
“你累了,我就推你一把。”
“你倦了,我就陪你一起停下來。”
我低頭,把她輕輕攬進懷裡。
“我們回家吧。”
“好。”
那天晚上,我們沒有回酒店。
我帶她去了海邊一間簡陋的小屋,那是我早年在獅城租住過的地方,如今空置,但我一直沒舍得退。
她脫下外套,靠在木頭椅上,問我:“你一直在等機會,把西州那些人清掉,對嗎?”
我點頭。
“我不想你卷進來。”
“可你還是讓我進來了。”
“你主動進來的。”
我低聲笑。
她側頭看我。
“那你呢?”
“什麼我?”
“你什麼時候決定……不再走了?”
我看著她,好一會才說:“就是你拿出戒指的那一刻。”
“我從來沒見你主動向誰張口。”
“你張口,我哪還敢走?”
她輕輕笑了一聲。
“以後你也可以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