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4月初的一天,劉雙這小子沒啥事兒,就尋思出去溜達溜達,會會朋友,喝點茶啥的,順便結交幾個新朋友。
結交的也都是商業圈裡的人,有開洗浴的,還有開鑄造廠的那些個老板。
這天呢,劉雙出門了,不在家。
他家那洗浴是讓他表弟給管著,就是親戚家七大姑八大姨那邊的人,讓這表弟當經理,管著那些個服務員啥的。
就這一天的下午4點來鐘,浴池門口呼啦,一下子停下了兩輛車。
從車上呼呼啦啦下來了七八個人!那車雖說不算太好,一輛是桑塔納,另一輛是藍鳥,不過在98年那時候,那也挺牛逼的了。
從車上下來這七八個人裡,有個領頭的,那小子長得挺帶勁,身板勻稱,再瞅瞅那小臉兒,有棱有角的。
咱仔細品品,好多朝鮮族人都那樣,不管是胖還是瘦,就那臉吧,有的地方挺扁乎的,跟蒙古人似的,顴骨高,那一看就是有那血統。
反正我就覺著,朝鮮族好多人那臉都帶棱帶角的,這領頭的小子,一瞅那就是典型的朝鮮族。
這人是誰呀?不是旁人,是這條街上的大哥,就是朝族幫的老大,姓金,叫金大利。
這金大利一下車,就領著那七八個兄弟大搖大擺地進浴池了。
一進屋,那架勢,明眼人一看就是一幫流氓。
這金大利在這條街上可是橫著走的主兒,整條街的保護費都歸他管著。
金大利他們一進屋,吧台那服務員趕忙招呼著:“哎呀,幾位大哥,是來洗澡啊,還是咋的呀?”
金大利撇撇嘴說:“不洗澡。”
接著又問:“這浴池啥時候開的?”
服務員忙回著:“大哥,眼瞅著都開一個多月啦。”
金大利又問:“老板呢,在家沒?把老板給我找來,我找他有點事兒。”
服務員一瞅,心裡尋思著,老板好像不在家,就趕緊回著:“大哥,咱老板好像沒在家,不過經理在家呢。”說完就扯著嗓子喊經理。
沒一會兒,那經理就從裡麵出來了。
這經理歲數不大,也就20多歲,是劉雙的親戚。
經理過來一瞅,吧台那服務員就說:“經理,這夥人不洗澡,要找老板,你看看咋整。”
這經理心裡明白,在這浴池洗澡的地兒,尤其那種帶點特殊服務的,來的人大多都社會,他一瞅這幾個人,感覺來者不善呐,一個個看著都挺橫的。
不過這經理也是個機靈人兒,臉上立馬堆起笑,笑嘻嘻地就過去了,嘴裡還說著:“哎呀,這位大哥,你好呀。”
他這浴池屬於中型的那種,不像人家那些大浴池,一進去就是大旋轉門,看著老氣派了。
他家這就是中小型的,連帶按摩,裡裡外外算下來,一共才花了300多萬,房子加上裝修啥的,反正就是這麼個規模,不大。
一進去沒多遠,對麵也就三四米寬的地兒,擺著一排沙發,那些人正坐在沙發上抽煙。經理就湊過去問:“哎呀,哪位大哥找我呀,我就是這的經理。”
這金大利聽了經理的話,抬眼瞅了瞅,道:“你這是經理?”
經理趕忙回著:“是呀,我就是這的經理。”金大利不耐煩地說:“你家老板呢,把你家老板給我找出來,你告訴他,找他有事。”
經理陪著笑說:“哥呀,啥事兒,有啥事兒你跟我說就行,我在這當經理,我說了就算。”
金大利一聽,瞪起眼來,罵道:“你他媽是誰經理?你說的算個屁,算你媽逼!”
說著,抬手就“啪”的一個大嘴巴子扇了過去。
旁邊跟著的小弟還起哄道:“你個這逼崽子聽不明白話嗎,讓你他媽把老板找來,你他媽聾啊。”
金大利也罵罵咧咧地:“我叫金大利,你他媽趕緊告訴你家老板一聲,咋的?你家老板譜咋這麼大,我來了,就隻能跟你個小經理說話呀?”
經理被這一巴掌打得捂臉,扭頭一看,自家浴池裡也有六七個服務生在樓下站著,那些服務生瞧見這情況,都喊著:“經理,經理!”
經理心裡明白,就這七八個一看就是流氓子,自家這些服務生哪能打得過,趕緊擺擺手說:“彆,彆。”
然後又趕忙對金大利說:“利哥,我聽過您呐,您是這條街的大哥啊,大哥,我之前不知道是您,您彆再打我呀,我知道您了,您肯定不能為難我個小經理,是不大哥。”
旁邊有個小弟哼了一聲,說道:“算你他媽的識相,這可是咱們朝鮮族一條街的大哥,金大利利哥,你趕緊的給你家老板打電話,要是沒在家,就讓他麻溜地滾回來。”
小經理哪敢說個“不”字,忙不迭地應著:“是是是是。”
心裡那叫一個憋氣,乾這服務行業,碰到這種流氓,打又打不過,隻能忍著。
經理趕忙走到旁邊拿起電話,“叭叭叭”地就給劉雙打了過去。
要說這劉雙,以前那也是在道上混過的,他就專門乾收保護費那檔子事兒,在這一片兒那也是有一號的。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不過後來,他就跟那些社會和片長不咋來往了,算是脫離那個圈子了。
可在這條街,還有那些曾經認識的商戶啥的,不少人還挺尊重他,就因為他辦事兒靠譜,挺夠意思。
這會劉雙正在一個茶樓裡跟彆的朋友喝茶呢,正嘮著嗑,電話就響了。
劉雙接起來問:“喂,小五,咋的了?”
那邊經理帶著哭腔說:“雙哥,你在哪呢?”
劉雙回著:“在外麵喝茶呢,在茶樓呢,咋回事兒?”
經理趕忙說:“雙哥,你快回來吧,來夥人兒找你來了。”
劉雙納悶地問:“來夥人兒找我…乾啥呀?誰呀?”
經理回道:“是咱們這條街的,叫什麼金大利的,這個利哥帶著七八個人兒來的,也不分青紅皂白的,上來就找老板,我跟他說跟我說話就行,結果給我個嘴巴子,還把我給打了呀,非讓你回來,我一看他們都挺社會的,那架勢可嚇人了,還紋龍化鳳的,你趕緊回來吧,雙哥。”
劉雙一聽,心裡尋思著:“我估計這兩天,就該有人來找我了。”
然後對著電話說:“行了,你這麼的,彆得罪他們,好吃好喝地招待著,告訴他們我20分鐘之內就回去。”
經理趕忙應著:“哎,行,雙哥。”說完,就把電話給撂下了。
小雙心裡明白:“自從這浴池開業一個來月,白道那邊倒是沒人來檢查,也沒人來惹麻煩,那是因為史光給打過招呼了。
可你得記住了,有人就說那這事兒找一下史光不就完事兒了唄,哪有那麼簡單呐。
我給你舉個例子,比方說你認識我單位的大領導,然後你跑我這,對著我這個隊長的身份,拿那大領導來壓我,是,我可能也會給你辦這事兒,可我心裡那肯定不痛快,懂啥意思不?
你要是客客氣氣的,那還好說點兒,你要是到我這兒裝逼,我是誰誰誰,你他媽趕緊的,能辦不能辦’,那我想壞你的時候,招兒可有的是。
說實話,這人呐,就是這麼個德行,就這麼個人性。你要是好好說話,客客氣氣的,說‘我是那領導的親屬’,不裝那大尾巴狼,那情況可能就不一樣了,這就是人性。
你拿著史光去壓這些流氓,他們表麵上肯定給你麵子,可背地裡,流氓要是想玩兒你,那可有100個招兒等著你,老哥們可千萬得記住了,知道不?
就比如說你開個飯店,他們能給你整出點幺蛾子來,趁你店裡人最多的時候,往你飯菜裡扔個死耗子啥的,你說咋整?
再或者找幾個小屁孩,那車交著全險,故意讓小孩往你家大門上‘咕咚’一下撞過去,把你家門撞稀碎,乾屋裡去了,那你能咋整?找保險公司,可這不就是被人算計了嘛。
還有更損的,到你那客房裡,尤其是像夜總會那種地方,趁人玩得正嗨的時候,背個小包進去扔兩條蛇,我操!那屋裡不得炸了鍋呀,男的女的不得嚇得嗷嗷叫喚啊,反正想整你的招兒多了去了,所以說,這流氓咱還真輕易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