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元南沉默了幾秒,沉聲道:“大平,滿福利跟我說,那是他新收的兄弟,你之前見過沒?”
“打我的這個?”李丁平愣了一下,“沒見過,瞅著臉挺生的,估計是個剛混社會的愣頭青。”
“你聽我說,”焦元南的語氣緩和了些,“你先趕緊上醫院處理傷口,事兒先彆往大了鬨。一會兒我給唐立強打個電話說說情況。
段濤那小子沒那膽子針對你,應該不是故意的。
但要是他真敢衝著你李丁平來,咱必乾他,南哥指定不慣著!”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滿福利剛才一個勁兒給我道歉,不管咋說,這事兒得先了解清楚。等我回去,要是真查出是段濤故意找你麻煩,我肯定給你討個說法!你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先把傷治好了再說,行不行?”
李丁平聽焦元南這麼說,心裡的火氣消了不少,連忙應道:“行,南哥!我聽你的,這就去醫院!”
電話一撂,李丁平捂著還在流血的胳膊,罵罵咧咧地直奔醫院。
咱再說說滿福利這邊,撂下電話擱那尋思,他媽的這事兒整的,焦元南剛才說話那語氣都變了調兒。
焦元南啥脾氣,滿福利心裡太清楚啦,這事兒就得趁熱打鐵趕緊辦,拖得時間越長,那梁子結得越死,疙瘩越擰越深。
滿福利腦瓜轉得絕對快,琢磨明白後立馬喊段濤:“把許軍給我叫過來!”
至於他私下裡咋按家法處置許軍的,咱這兒先不提。
隨後,滿福利帶著段濤、許軍,開著車直奔李丁平住院的地方。
病房門“哐當”一推開,屋裡李丁平和幾個兄弟全在,一瞅進來的人,都愣了下:“喲,利哥?”
李丁平也抬眼瞅過來,語氣挺客氣:“利哥,你來了。”
這聲“利哥”可不是白叫的,這叫啥?這叫互相尊重,懂不?在社會上混,段位高低明擺著。
滿福利這時候也是冰城一方大哥,再說了,講究的就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看,滿福利手下所有兄弟,不管在啥場合,見著焦元南那都是一口一個“南哥”。
那反過來,李丁平他們見著滿福利,自然也得叫一聲“利哥”,這就叫禮尚往來,互相給麵兒。
滿福利往病房裡的椅子上一坐,掃了一眼屋裡的人,開口就罵:“他媽的,這點逼事兒辦的!大平啊,前一段時間的事兒你可能不知道,機電餐廳那地方,段濤接過來之前沒人罩著,就他媽老王成天打電話墨跡,段濤才接手的。今天他打電話說有人來鬨事,你說他能不來嗎?但那個許軍,確實是我新收的兄弟,他不認識你,才鬨出這岔子。”
他轉頭衝段濤喊:“段濤,過來過來!你給大平賠個禮,道個歉!”
段濤趕緊湊到病床邊,陪著笑說:“大平啊,真不好意思,咱這兄弟沒教育明白,頭一天上道跟他媽二逼似的,你可彆挑理。這麼的,等你傷好了,你要是還不得勁兒,你杵我一下子、崩我一下、紮我兩刀都行,千萬彆為這點事兒,讓咱兩家鬨矛盾,彆整得利哥和南哥為難,那咱倆可就成罪人了,是不是?”
滿福利在一旁笑了笑,打圓場說:“不能不能,都是自己家人,大平能真對你動手嗎?能崩你紮你嗎?你也是無心之失。這麼著,大平,等你傷好了,利哥在黑天鵝給你擺幾桌,把冰城那幫社會上的朋友都叫上,讓段濤給你敬酒賠罪,裡子麵子利哥都給你掙回來,行不行?來,把東西拿過來!”
滿福利一擺手,身後的小弟趕緊把一個包遞過來。
滿福利接過包往床頭櫃上一放,拉鏈一拉,露出一遝遝現金:“這個你拿著,十萬塊錢,先拿著花。要是不夠用,再跟利哥說,利哥再給你補。”
說著,就把這十萬塊錢穩穩地放在了李丁平的床頭。
李丁平瞅著那十萬塊錢:“利哥,這錢我指定不能收。”
滿福利眉毛一挑,說道:“啥意思啊大平?是嫌錢少,還是記仇呢?你這大體格子,這點逼事兒不至於往心裡去吧。再說我也跟你說了,段濤不是衝你去的,那許軍小逼崽子是今天新收的,純屬想在段濤麵前嘚瑟表現,這事兒的來龍去脈我都摸清了,對吧?要是咱哥倆之間有過節,你不收這錢沒毛病,但這純純是誤會啊!你說這事兒要是沒處理明白,不讓元南腦瓜子也疼嗎?拿著拿著!我知道你心裡肯定不得勁兒,我說了,等你傷好,利哥親自來接你出院,咱在黑天鵝擺幾桌,把冰城這幫社會上的都給你找來,指定讓你大平有麵兒!”
他轉頭瞪了段濤一眼:“他媽的你也是,段濤!以後辦事穩當點,兄弟都帶不明白!行了大平,彆老冷著個臉了,利哥辦事指定有分寸,沒有金剛鑽,不攬這瓷器活!我既然來了,肯定得讓你大平滿意,得讓你心裡舒坦,是不是?”
話音剛落,滿福利“啪”一打響指。身後一個小弟立馬拎著個小皮包過來,從裡麵掏出個小玻璃瓶子,“叭”地往桌子上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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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平啊,你看看,這事兒辦得行不?滿意不?許軍的家法,我已經執行過了。”
李丁平往瓶子裡一瞅,裡麵裝著水,水裡泡著個玩意兒——是一根泡得都快發白的手指頭,看那樣子是根小拇指。
滿福利盯著李丁平,語氣嚴肅:“大平,你記住,我滿福利彆的不行,就是家法森嚴!我對兄弟好歸好,但跟我混的,犯錯了必須認,錯了就是錯了,沒二話!行了,這東西就給你放這兒了,願意要你就留著當個紀念,不願意要,一會兒讓小弟出去撇了就完事兒!這事兒的處理結果,你也跟元南說一聲,我們先走了。”
說完,滿福利“嘎巴嘎巴”地站起身,領著段濤他們,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咱說實話,滿福利這事兒辦得絕對夠用!裡子麵子全給李丁平拉滿了。
你想啊,李丁平挨了打,確實不是段濤下的手,是新收的小弟不懂事;人家不光讓段濤賠了禮,家法也執行了,直接把許軍的小拇指剁了;段濤也放了話,要是李丁平還不解氣,怎麼收拾他都行;滿福利還承諾親自接他出院,擺大席請遍冰城的社會人,給他掙足麵子;錢給了十萬,還說不夠再補,上不封頂。
再說了,李丁平是肉疼,挨了一下,但肉長好了就沒事兒了,可許軍的手指頭剁了,那是再也長不出來了,以後就成九指了,這懲罰夠重了?換誰也挑不出毛病!
所以說滿福利這事兒辦得,裡子麵子全給足了,連焦元南的性子,都挑不出半點毛病。要不然,滿福利後期能坐上冰城一把大哥的位置?這都是有原因的,辦事兒就得這麼周全。
有的老哥問了,滿福利這是怕了焦元南?
我告訴你,根本不是!滿福利這是借這事兒以儆效尤呢。
咱說,你隨著自己越混越大,兄弟一多,隊伍就難帶了,這道理滿福利能不清楚嗎。
多少大哥栽跟頭,都是因為底下小弟在外頭瞎折騰惹的禍!
所以滿福利這時候心裡早就有了規劃:我滿福利的團隊,必須我說了算,一言堂!讓你們乾啥就乾啥,誰敢私下裡勾心鬥角、跟外人結怨,今天整死這個,明天乾沒那個,打著我滿福利的旗號瞎搞,我滿福利有幾個腦袋替你們扛雷?
滿福利團隊裡的規矩,那都是他一手定的鐵律!跟彆的團隊可不一樣,有的幫派裡全是私人恩怨,小弟們咣咣把人乾死,最後黑鍋全扣在大哥頭上。
就像白博濤團隊裡的大剛他們,不少事兒都是私人恩怨鬨的,最後全算在了白博濤身上,純屬坑大哥。
再說回這邊,滿福利把事兒辦得明明白白,後來焦元南也沒招了,人家做的到位,你整不出來毛病,也跟李丁平說了:“拉雞巴倒得了,都是自己人,彆揪著不放。”李丁平這才鬆了口,不再計較。
咱再說彭誌國。
這小子平時不多言不多語,可心裡清楚,辦事兒也賊講究。
之前在飯店裡,壞三還擱那兒擺譜:“到我地盤了,焦元南也得給我麵子,這頓我安排!”彭誌國啥也沒說,悄沒聲兒地去吧台壓了2000塊錢,妥妥的辦事像樣。
這會兒彭誌國回了家,心裡卻犯了難。
他琢磨著:李丁平今天讓人揍得這麼慘,那可是為了幫我辦事兒!我這心裡得有數,得表示啊。
他轉身就去翻家裡的立櫃,嘎巴嘎巴掏了半天,沒找著錢,急得直罵:“我操!”
這時候他媳婦劉曉穎聽見動靜過來了:“咋的了啊?。”
彭誌國沒好氣地問:“我前兩天放立櫃裡的3萬塊錢呢?你拿用了?”
小穎愣了下:“啊,我不跟你說了嗎?咱弟小輝要訂婚,老家那幾套房子、破院子都沒法住,人家娘家說了,房子得重新修修整整。家裡錢不夠,我爸也給我打電話催,我就把你那3萬,加上存折裡的2萬,一共5萬給老家寄回去了,先給小輝蓋房子,這可是大事兒!”
彭誌國急了:“你用錢沒事兒,但你得告訴我一聲啊!”
曉穎也有點委屈:“我尋思上次跟你提過一嘴,你知道呢。”
彭誌國氣道:“你他媽啥時候說過拿錢的事兒!我這兒等著用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