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李東來晃了晃手裡的酒杯,一口乾了剩下的酒,然後起身“嘩啦”一下把窗簾拉得嚴嚴實實。
這會兒正是盛夏,外麵天要是黑透了,那指定是七點半以後了。
又過了一陣子,房間門“當當當”地響了。
李東來眯著眼走過去開門,林春麗一邁步走了進來。
她今天穿了一身名牌,手裡拎著個香奈兒皮包,身上飄著一股好聞的香水味。
彆看林春麗都三十五六了,長相不算出眾,但身材保養得是真不錯,說一句誘人也不為過。
她進來也沒客氣,“嘎巴”一下就坐在了沙發上,從包裡掏出一根綠摩爾,自己點著了。兄弟們可能知道,九十年代那會兒,綠摩爾這煙可挺牛逼,一般都是有檔次的老娘們才抽。
林春麗抽著煙,眼神掃了一眼李東來臉上的疤,心裡明鏡似的——社會人這玩意兒,能不結交就不結交,但絕對不能得罪。
她清了清嗓子,問道:“老弟,你這傷沒事吧?”本來想說彆的,但瞅著人家掛著彩,總得先問候一句。
“沒事兒。”李東來麵無表情地回答。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林春麗鬆了口氣,趕緊說,“你是為了大姐的事受的委屈,我樓下車裡有三十萬,等咱倆嘮完,你下去拿上,給受傷的兄弟們分分。”
她說話的時候,李東來滿嘴的酒氣飄了過來。
林春麗皺了皺眉:“東來,你是不是喝酒了?喝了不少吧?”
“喝了點咋的?”李東來晃晃蕩蕩地往林春麗身邊一坐,還故意往她身上擠了擠,“姐,錢的事兒一會兒再說。我為你受了這麼大委屈,還掛了彩,你是不是得犒勞犒勞我啊?”說著,就往林春麗跟前湊。
林春麗趕緊往旁邊一躲,臉色沉了下來:“李東來,你彆過分!離我遠點!”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出來,李東來頓時就炸了,“叭”地一下伸出手,一把就把林春麗摟在了懷裡。
林春麗當場就急了,反手“啪”地一個嘴巴子扇了過去:“你瘋啦?你是不是真瘋了!媽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李東來摸了摸被扇的臉,眼神瞬間變得凶狠,也沒慣著她,反手就是一個大耳雷子,罵道:“去你媽的!臭娘們,騷貨!跟我裝雞毛正經!老子要是癩蛤蟆,你他媽就是公交車!”
說著,他一把揪住林春麗的襯衫,“刺啦”一下就給撕裂開了,然後像拎小雞似的把她往床上一扔,接下來要乾啥,大夥用腳指頭都能想明白……
一番雲雨過後,林春麗沉著臉,一件一件往身上穿衣服,扣扣子的手都哆嗦,穿完轉身就要走——事兒都辦了,還有啥好墨跡的。
“哎,等會兒!”李東來一擺手,把她喊住了。
林春麗回頭,皺著眉問:“咋的?還有啥事兒?”
“當然有事了!”李東來靠在床頭,臉上還帶著酒勁,“我問你,薑岩那事兒,你打算咋說?”
林春麗撇了撇嘴:“這事兒跟你都沒關係了,你彆瞎摻和。”
“你他媽放屁!”李東來拍著床沿吼道,“老子讓人揍這逼樣,嘴都給撕開花了,你跟我說沒關係?這仇我他媽必報,你給我記住了!”
“你報仇是你的事兒,用不著跟我說。”林春麗語氣冷淡,轉身就要走。
“操!有句話說的真對,戲子無情,婊子無義,真是一點不假!”李東來罵道,“這事兒我還真就得跟你說!”
“跟我說?你跟我說得著嗎?”林春麗回頭懟他,“我一個女流之輩,能替你報仇咋的?是能替你拿刀砍,還是能拿槍打?”
“社會上的事兒肯定用不著你,但錢你得出!”李東來眯著眼說,“我他媽聽說了,你要把那兩千萬押金還給薑岩?”
林春麗瞅了他一眼,無奈地說:“我倒是不想還,可不還行嗎?你整得過人家嗎?”
“你他媽彆在這跟我念秧,也彆拿話敲打我!”
李東來坐了起來,“整不整得過,那是我的事兒!你聽著,這兩千萬,你給我,就算是借給我的,這事兒你不用管了,我替你擺平!”
“你替我擺平?”林春麗一下子笑了,“哎呦我的媽,你可彆逗我了!李東來,你要是能擺平,也不至於讓人把嘴都給撕開了吧!”
“行了,咱倆也彆廢話了,你也占著便宜了。”
林春麗不想再跟他糾纏,“我樓下車裡有三十萬,你跟我下樓拿去,咱們以後分道揚鑣,行不行?咱們的合作到此為止!”
“你他媽給我站住!”李東來猛地站起來,一把揪住林春麗的胳膊,眼神凶狠,“你是不是以為我跟你開玩笑呢?這兩千萬,你拿也得拿,不拿也得給我拿!”
“李東來,你是不是瘋了?”林春麗使勁掙著胳膊,“那是兩千萬,不是兩萬,也不是二十萬!再說了,沈陽劉勇二哥都發話了,這錢必須給人拿回去,你不給人拿,好使嗎?”
“去你媽的臭娘們兒!你彆拿劉勇在這嚇唬我,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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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東來紅著眼吼道,“你讓他來撫順…吹牛逼試試,我他媽整死他!”
林春麗看著他這瘋魔的樣子,心裡又怕又煩:“行了李東來,我也不想聽你吹牛逼,也沒功夫跟你在這發瘋!三十萬,你愛要不要!”說完,她猛地甩開李東來的手,轉身就往門口走。
李東來眼瞅著林春麗要走,猛地從枕頭底下拽出一把54式手槍,“啪”地一下拍在掌心,幾步竄到門口,一把薅住她的衣領,惡狠狠地罵道:“去你媽,給我站著!”
說著,他把槍口“頂”在林春麗胸口上,眼神凶得像要吃人:“我他媽跟你說最後一遍,那兩千萬,你拿不拿?我問你話,拿不拿?”
林春麗嚇得身子一僵,但嘴上還硬著:“我不信你敢打死我!你要是打死我,一分錢撈不著,還得吃槍子兒!”
“哎,我操,你這臭娘們兒想得挺明白啊!”李東來冷笑一聲,“我也告訴你,我不用打死你!這些年你乾的那些破事兒,我他媽比誰都清楚!你跟老安搞破鞋,包養馬一路,還有你吞開發商的保證金、強占彆人房子——你在撫順的房子,多了沒有,一百來套肯定有吧?你真想跟我魚死網破?”
他越說越狠,槍口又往裡麵頂了頂:“還有你家那小逼崽子、你弟弟、你爸媽,要是把我整瘋了,我全給他們送一程!”
“李東來,你敢威脅我?你是不是瘋了!”林春麗渾身發抖。
“照你話說,我真他媽瘋了!”李東來紅著眼吼道,“所以你要是有點理智,就彆惹一個瘋子!我再問最後一遍,這錢給不給?給不給!”
林春麗瞅著他歇斯底裡的樣子,知道這瘋子真能乾出殺人的事兒,趕緊點頭:“我給!我給你還不行嗎?但我手裡隻有五百萬啊,其餘的……”
“去你媽的,彆跟我來這套!”李東來打斷她,“你這套嗑跟彆人說行,跟我不好使!你他媽能沒錢?你敢存銀行?我告訴你,你手裡現金最多!兩千萬,三天之內給我送過來!”
他惡狠狠地補充:“要是見不著錢,首先讓你身敗名裂,然後讓你家破人亡!聽不聽懂?聽沒聽懂!”
林春麗被嚇得魂飛魄散,她跟這幫社會人根本玩不起,隻能哆哆嗦嗦地從屋裡逃了出去。
擺平了林春麗,李東來尋思著錢很快就能到位,立馬拿起電話,打給了撫順市號稱“地下警察”的最大大哥——楊偉東,道上的人都叫他“東哥”。
楊偉東在撫順的黑道裡,那絕對是天花板級彆的人物,手底下兄弟多、家夥足,玩黑的沒人能跟他叫板,要不咋叫“地下六扇門”呢?道上都管他叫“黑道一把子”,嘎嘎牛逼,關鍵人家白道關係也硬,至於有多硬,咱後麵慢慢說。
電話一接通,楊偉東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哎,東哥,是我,東來啊!”
“東來?聽說你吃虧了,還吃了大虧?”楊偉東的語氣帶著點調侃。
“哎呦我操,東哥,彆提了!”李東來一肚子委屈,“讓一夥黑龍江的給我陰了!”
楊偉東輕笑一聲:“你這虧吃的不冤。打你的那幫人,我都問過了——一個是朝陽的二偉,這逼在朝陽是個人物,我倆還有過幾麵之緣;另一夥有個叫老八的,那是冰城焦元南的兄弟。你跟他們整,整不過,栽在這幫人手裡麵,不算磕磣!”
李東來一聽楊偉東啥都知道,驚得直咧嘴:“東哥,你這都聽說了?”
“我他媽是乾啥的?”楊偉東不屑地哼了一聲,“這點事兒我要是打聽不明白,這黑道東哥不就白叫了?行了,彆磨嘴皮子了,你打電話過來,是有事求我吧?”
“東哥,既然你都清楚,那我也不掖著藏著了!”
李東來咬著牙說,“我李東來在撫順,不說多牛逼,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得要麵兒!嘴讓人給咧開了,這仇我必須報!東哥,你得幫我一把,你開價,我絕對不帶還價的!”
“你他媽倒是舍得花錢。”
楊偉東輕笑,“關鍵是,你想咋報仇?啥標準?得跟我說清楚。二偉要是在撫順,我收拾他跟收拾兒女似的,但那個老八,我剛才跟你說了,是冰城焦元南的兄弟,你想咋報?”
“二偉那逼,有一搭沒一搭的,乾他就行,打啥樣無所謂,必須給我放倒!”
李東來惡狠狠地說,“至於老八,就算不整死他,也得給我弄殘,讓他這輩子都爬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