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大彪子猛一回頭,瞅見陳文斌,嗷嘮一嗓子:“斌哥!我在這呐?”
陳文斌一瞅大彪,心放了下來:“大彪,沒事吧?老八怎麼樣了!!”
“哎喲…我操他媽!急死我了都!老八現在也不知道能不能救過來。”
“大彪,你也彆著急,老八的仇人指定得報!”
旁邊的二偉也氣得直哆嗦。
自己的大兄弟張濤讓人給乾沒了,這口氣能咽下去?
他咬著後槽牙罵道:“楊偉東!我他媽必須找他們算賬,我兄弟的仇,我指定得報!”說著就摸出手機,要撥號搖人。
陳文斌趕緊伸手攔住他:“哎…兄弟,先彆瞎整!一會兒元南就到了,帶著人來的!啥事兒等他來了再說,咱哥幾個過來,就是怕你們在醫院再出啥岔子,再挺個把小時,焦元南到了在說,也不急於這一會兒!”
鏡頭一轉,咱說說楊偉東這會兒在哪兒——他已經把王瑞的屍首,拉到火葬場了。
人都沒了,不往火葬場送,還能擱哪兒待著?
楊偉東在火葬場這邊也有人脈,管事兒的叫於新民,是這兒的一把手。
他一個電話把於新民喊過來,於新民一進門,瞅見王瑞那樣,嚇他媽一激靈,嘴都瓢了:“哎喲我操!這這這……咋整的啊?大瑞這是沒啦?”
王瑞半拉腦瓜子都讓人給砸碎了,腦漿子混著血糊了一臉,慘不忍睹。
於新民當場就懵了,瞅著楊偉東哆哆嗦嗦地說:“東……東子,這事兒太大了,是不是……是不是得報官啊?”
“報官?我去你媽的!”
楊偉東上去就薅住於新民的脖領子,眼睛通紅,“我老弟的仇,我他媽自己報!聽沒聽見?趕緊把你家那化妝師給我找來,我他媽得讓我兄弟體體麵麵地上路?”
於新民讓他薅得直咧嘴,連忙點頭:“明白明白!東子你鬆手,我這就去叫!”
他是真怕楊偉東這幫玩應,沒轍,轉頭就把火葬場的化妝師老王頭子給喊來了。
這老王頭子當晚喝了不少啤酒,臉通紅通紅的,正擱宿舍裡舒坦呐。
大半夜的,誰他媽還乾活啊?他本來正坐在被窩裡,不知道從哪兒翻出一張印著小花豹的畫報,上麵那老娘們光腚拉碴的,瞅得他直淌哈喇子。
咱說,老爺們不管多大歲數,這色心都有,不到掛牆上那天都不帶老實的。
他一邊瞅著畫報,一邊剝著花生米,喝著小酒,那叫一個滋潤。
突然聽見有人“砰砰”砸門,老王頭子不耐煩地罵道:“誰呀?大半夜的不讓人消停!”一邊罵一邊把畫報往懷裡一塞,披了件衣服去開門。
門一打開,瞅見是於新民,老王頭子眯著眼說:“於書記啊?這都幾點了,這是有啥事兒啊?這沒啥事兒,我都要關門了。”
“關個雞巴門!趕緊跟我走!”於新民拽著他就往外拉,“有急活兒,快點!”
老王頭子一臉不情願:“啥急活兒啊?這大半夜的還化妝?明天早上不一樣嗎!”
“彆雞巴廢話!讓你去你就去,哪兒那麼多屁話!”
於新民硬拉著老王頭子就往停屍間走。
老王頭子迷迷糊糊,背起自己那化妝箱子,裡頭裝的全是油漆、膩子粉這類往死人臉上糊的玩意兒,腳步打晃跟踩棉花似的,走道都直栽歪——這小酒指定是沒少喝。
剛到停屍間門口,他眯著醉眼嘟囔:“誰啊?在哪兒呢?……”
於新民趕緊推他一把:“彆他媽眯瞪了!就擱那兒呢!”又壓低聲音囑咐,“這可是楊偉東的兄弟,你他媽彆二了吧唧的糊弄!雖然我說了算,但東子的話你得聽!”
老王頭子趔趄著湊過去,楊偉東從兜裡頭拽出一千來塊錢,“啪”地拍他手裡:“拿著,給我兄弟整漂亮點。”
老王頭子捏著錢咧嘴一笑:“謝謝東哥!你放心,指定給你整得板板正正的!”
可等他一瞅王瑞那模樣,臉上的笑瞬間僵住了,嘴都合不上:“這……這還有畫畫的必要嗎?”
半張臉都讓人給削沒了,眼珠子掛在外麵,腦漿子都凝了,誰來能畫明白啊?
楊偉東一聽就炸了,眼一瞪:“你他媽說啥?”
老王頭子嚇得一哆嗦,趕緊解釋:“大哥,我不是那意思!你看這臉都沒了,我畫哪兒啊?要不……我給你畫半張臉得了?”
“我去你媽的!”楊偉東抬手就給了他一嘴巴,跟著“啪”地拽出五連子,槍口直接頂在老王頭子腦門上,“老逼犢子,我告訴你!今天你必須給我弟弟畫得體體麵麵,要是敢糊弄,我讓你比他死得還難看!聽沒聽明白?”
老王頭子魂兒都嚇飛了,腦瓜子嗡嗡的,冷汗順著臉頰往下淌,連忙點頭:“明白明白!東哥,我這就整,這就整!”
他哆哆嗦嗦打開箱子,翻了半天找出海綿、泡沫子這些破爛玩意兒,又挖了一大坨膩子,往唐磊那殘缺的臉上哐哐糊。
不管咋說,先把人形給湊出來再說,折騰了快一個小時,累得他滿頭大汗,手還直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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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哥,你瞅瞅……還滿意不?不滿意我再改,再改!”老王頭子戰戰兢兢地問。
楊偉東盯著王瑞那勉強看出個人樣的臉,沉默了幾秒,咬牙道:“行了,送我弟弟走吧,單獨給開個爐。”
“哐當”一聲,王瑞的屍首被推進了焚化爐。骨灰都沒等取,楊偉東猛地轉過身,衝身後的兄弟喊:“都他媽跟我走!等大瑞骨灰出來先存著,咱現在就去報仇!”
他一揮手,領著一幫兄弟抄起家夥就往外走。
剛到火葬場門口,楊偉東大兄弟沈東洋趕緊湊上來:“東哥,咱往哪兒去啊?”
“操…往哪兒去?上醫院!”
楊偉東眼露凶光,咬著牙說,“他們那邊好幾個受傷的,還有重傷的,100在醫院呢!上撫順市醫院,給我抓他們!”
“哐哐哐”幾聲,一幫人全躥上車,車隊嗚嗷喊叫著就奔撫順市醫院殺去。
有人納悶,咋就斷定他們在市醫院?咱說…那年代撫順能治大病、接重傷的大醫院,不就市醫院一家嗎?
車隊剛停在醫院門口,這幫人“呼啦”一下全下來了,一個個提溜著五連子、砍刀,腳步“哐哐”地往樓上走。
楊偉東在後麵嗷嗷喊:“都他媽給我聽好了!一會兒上樓,看見那幫兔崽子啥也彆說,進去就給我崩!往死裡乾!誰他媽敢哆嗦,我先崩了誰!”
“放心吧東哥!”兄弟們齊聲應和,五連子上膛的“哢哢”聲此起彼伏。
咱說陳文斌、徐大平、黃大彪還有二偉這幫人,都是職業社會,這種火拚場麵見得多了。
一聽見這上膛聲,立馬就反應過來——這他媽是楊偉東他們來補刀了!
兩邊的兄弟都他媽默契,“呼啦”一下子全往走廊兩側躲,把樓梯口給讓出來啦。
走廊裡的聲音叮當的,有人嚇得往病房裡鑽,有人直接癱在地上動彈不得,楊偉東這幫人,已經紅著眼往樓上衝了……
黃大彪子往樓梯口一探腦袋,瞅見樓下一幫人提著槍正往上來,當即把五連子一端,猛地轉過身來:“操你媽地!
”砰“一槍下去,最前頭那小子直接被崩飛出去,撞在牆上滑下來,腦漿子混著血濺了一地。
緊接著陳文斌、徐大平、二偉這幫人也不含糊,手裡的家夥事兒“哐哐哐”全響了起來,一邊扣扳機一邊罵:“狗籃子操的!上來一個打死一個,給我往死裡崩!”
走廊裡的牆皮讓子彈打得嘩嘩往下掉,硝煙味嗆得人直咳嗽,子彈嗖嗖亂飛。
楊偉東這頭第一個倒地的那小子,腦袋被打了個血窟窿,哼都沒哼一聲就沒氣了;緊接著他旁邊的一兄弟也中了招,腿肚子被削掉一塊肉,“嗷”一嗓子癱在地上,疼得直打滾。
剩下的小弟一看這架勢,嚇得全往後縮,也不敢往上衝了。
楊偉東紅著眼珠子嗷嗷喊:“都給我上!誰他媽敢慫,我先崩了誰!”
旁邊的沈東洋趕緊拽住他:“東哥!不能硬上啊!這樓梯太雞巴窄了,咱往上衝就是活靶子,指定吃大虧!”
他喘著粗氣繼續勸,“我知道大瑞沒了,你心裡難受,我也難受,那也是我兄弟啊!可上頭這幫人不少,家夥事兒也硬,一看就是見過大場麵,咱這麼往上衝,彆說給大瑞報仇,能不能活著出去都不一定啊!”
楊偉東這會兒確實上頭了,腦子裡全是王瑞那慘樣,可沈東洋的話字字在理,一點毛病沒有。
他咬著牙把五連子往上一舉,對著樓上吼:“我操你媽,冰城這幫雜碎!你們給我記住了,我楊偉東要是讓你們活著出撫順,我就不姓楊!”
樓上的黃大彪,趴在樓梯扶手上喊:“你媽的…彆雞巴吹牛逼!楊偉東,咱指定不帶離開撫順的!你把我兄弟老八打了,我必乾沒你!”
“你他媽叫啥?”楊偉東怒喝。
“我叫黃大彪!三棵樹彪哥,記住這個名兒,到閻王爺那兒好報個信!”
雙方在樓梯口一頓對罵,誰也不肯讓步,就這麼僵著——你下不來,他上不去,樓道裡隻剩下雙方的罵聲和偶爾的槍聲。
楊偉東罵了半天,心裡的火也沒下去多少,琢磨著沈東洋的話確實在理,硬拚不劃算,這麼耗下去,時間越長越沒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