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段平話一完,楊老四的臉色“唰”地一下就變了,“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指著段平:“不是,你他媽跟我繞這麼大個圈子,到底啥意思?我告訴你,我早就跟你說過,合同期滿之前,利不利息的我都不跟你談!你現在把本金拿回來,說不用就不用了,你他媽是跟我開玩笑呐?”
他喘了口粗氣,接著吼道:“八百個人排著隊等著跟我借錢!當初是你哭著喊著說要用,說要用三年,我才把錢給你的!那咋的?你現在用了半年就給我拿回來,那肯定不好使!”
“不是,關鍵是楊總啊……!”
段平急得臉都紅了,趕緊解釋,“當時簽合同的時候,我妹夫他也沒看清條款啊!”
“操!那他媽是你的事,跟我有毛關係?”
楊老四翻了個白眼,態度強硬,“你現在想終止合同,違約金你是必須得拿的,少一分都不行!”
“好的好的好的!”
王偉桐見狀,連忙伸手打圓場,“是我的疏忽,剛才應該把違約的事兒,接著跟你們談一談。既然楊總這邊對違約這塊提出問題了,那咱就好好說道說道!”
他清了清嗓子,繼續開口:“剛才咱們講到的是民法範疇裡的借貸關係,還有十萬借款利息的合法性問題。現在楊老板又提出了合同違約的問題,那這個就跟民法沒啥關係了,這屬於合同法管的內容!”
“如果按照合同法來算,我跟大夥簡單說一下!”
王偉桐扶了扶眼鏡,語速不緊不慢,“在一般的情況下,合同違約金的數額不能超過合同標的額的百分之五,特殊情況下也不能超過百分之十!也就是說,這違約金你確實應該拿,但是得在百分之五和百分之十之間拿!”
他掰著手指頭算了算,朗聲說道:“如果說按照最高標準百分之十來算,四百萬的借款,最高的違約金也就是四十萬!那如果說這個錢你不想用了,你直接拿四十萬給賀總就行了,其他的錢你都不用給了!”
最後,他看向楊老四和段平,沉聲問道:“如果說這個錢你不用了,支付對方四十萬,這就是違約金了,還有其他的疑問嗎?”
焦元南聽完王偉桐的話,當時就樂了,擺擺手說道:“沒有了沒有了!王哥,你這話說得是真專業,一點毛病沒有!”
旁邊的楊老四摸了摸自己的腦瓜子,臉色鐵青:“操!行了行了!也彆他媽跟我講法,又講這個講那個的了!我他媽乾啥的?我他媽就是做民間借貸的,我他媽就知道這個行當能掙錢!彆的雞巴玩意兒,不用跟我說,我也不想聽!”
焦元南瞅著他這耍無賴的架勢,眉頭一挑,問道:“啥意思四哥?你這是……?”
“我的意思?”
楊老四梗著脖子,“我的意思就是,我就指著這個行當掙錢吃飯!彆的免談!”
焦元南一聽這話,心裡頭那點耐心也磨沒了,他轉頭衝王偉桐說道:“王哥,你看這事兒整的,你要是有事,就先走吧!而且你剛才講的那些,也已經非常清楚了,剩下的事,我跟他自己辦!子龍,送送王哥!!”
王律師點了點頭,拿起桌上的公文包,說道:“那行,要是之後還有啥疑問,你再給我打電話!”
說完,嘎巴一下子,人就轉身走了。
包房裡的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焦元南盯著楊老四,一字一句地問道:“四哥,你到底想咋的?你是不是得給個說法了?”
“我給你啥說法?”
楊老四冷笑一聲,一揚下巴殼,“元南,我他媽就是個流氓子,我給你啥說法?”
焦元南氣樂了,一拍桌子說道:“真是啊!你說我進屋,想跟你講感情,你跟我講法;我他媽聽你的,找了律師跟你講法,你又跟我耍無賴!行,你這是又變玩法了,是不是這意思?”
這時候,旁邊的白博濤也看出來情況不對勁了,臉上那點笑意也沒了,他端起酒杯,打圓場說道:“哎呀,彆吵彆吵!整這乾啥呀?什麼合理呀,什麼合法呀,都雞巴扯淡!咱們都是哥們兒,有啥事兒不能坐下來好好嘮?來,喝酒喝酒!都是自己家人,啥事商量商量不就完了嘛!”
楊老四斜了白博濤一眼,沒給他半點麵子,說道:“博濤,我明白你啥意思,你也不用在這兒和稀泥!商量個雞巴?這事沒得商量!焦元南,我勸你也不用非得往裡麵摻和,沒啥好處!我還是那句話,咱們乾的就是這個行當,掙的就是這個錢!我把錢借給他段平了,他就得按照我的規矩辦!錢不給夠,這事沒完!”
“吹牛逼!”
焦元南拿眼睛死死地盯著他,語氣冰冷,“你他媽可真是行!講完法,你跟我耍無賴;現在跟你講道理,你又說你是流氓子!你他媽到底想咋的?”
“我講啥理啊?”
楊老四破罐子破摔,喊,“焦元南,我不跟你說了嗎?我他媽就是個流氓子,我跟你講啥理?”
這話一出口,焦元南臉上的笑容瞬間就撂下來了,眼神裡透著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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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白博濤瞅著楊老四這作死的架勢,心裡頭暗罵:你他媽楊老四是真牛逼呀!你跟誰倆呢?敢在焦元南麵前裝流氓子,你是活膩歪了,這不扯犢子呢嗎?
焦元南深吸一口氣,壓了壓心裡的火,盯著楊老四,一字一頓地說道:“楊老四,我焦元南辦事,從來都是先禮後兵?我進屋,跟你講情,你跟我講法;我跟你講法,你跟我耍狗坨子;行,現在你想玩,那咱們就按照社會的規矩辦!你看博濤把你找出來,把你約到這兒,我給足了你麵子!今天我指定不找你麻煩,你記住了,今天我也不動你一根手指頭!但是明天過後,我焦元南好好他媽陪你玩兒!!”
說完,焦元南“啪”的一下站起來,領著白博濤,扭頭就要往門外走,壓根沒再看楊老四一眼。
這時候子龍呢,正送王哥下樓,沒在屋裡頭。
這邊楊老四“啪”的一聲拍了桌子,唾沫星子噴得到處都是:“哎哎哎,我操你媽焦元南!你他媽跟我這兒裝大哥呐?跟我支棱?我今天就把話給你撂這兒,我也明明白白告訴你,這事兒你要是不管,咱就拉倒,能不能整明白?你想管?你他媽也配管?敢動我楊老四?你吹牛逼!你也不出去打聽打聽,我楊老四是啥來頭,我他媽是不是慣孩子的主兒?”
“焦元南,今天這事兒你必須給我嘮明白,要不然的話,你動我一下試試?我倒要看看,你他媽咋走出這個酒店的大門!”
楊老四話音剛落,旁邊的他的兄弟大明,一把抄起桌上的玻璃杯,“啪嚓”一下就往地上摔了個粉碎——這一下,那就是摔杯為號了!
走廊裡頭本來就吵吵巴火的,這時候“哐當”一聲,包廂門讓人給踹開了,七八個手裡提著砍刀、掖著片刀的小子呼啦一下湧進來,大喊:“都他媽彆動!誰也不許動彈!”
楊老四得意地瞥了眼焦元南,下巴一揚,一臉的囂張:“咋的,焦元南,這回看明白咋回事兒了吧?還他媽敢跟我倆裝逼不?我就問你一句話,這事兒你到底還管不管了?”
這時候,白博濤趕緊從旁邊湊過來,伸手就去拉楊老四,臉上的褶子都擰巴到一塊兒了:“老四啊老四,你他媽是不是瘋啦?你知不知道你這是乾啥呐!?”
楊老四一把甩開三哥的手,斜著眼睛瞅他:“白博濤,我給你麵子,你比我歲數小,我拿你當弟弟。咱平時處得也不賴,我到你場子玩,啥時候差過事兒?你對我也夠意思,所以我他媽才敬你三分。這事兒跟你沒關係,你彆雞巴摻和!。”
“你要是識相,現在就麻溜兒走人,我楊老四不攔著。但是你要是非得向著焦元南,要跟他一起跟我整那些沒用的,白博濤,那就彆怪我不給你麵子了!聽明白沒?你要走,現在就趕緊滾蛋;你要不走,就擱旁邊站著看熱鬨,但是焦元南今天必須留下!他不給我個實打實的說法,不給我磕個頭認個錯,誰也彆想讓他走出這個門!”
楊老四罵罵咧咧的,又把矛頭對準了旁邊的段平,唾沫星子差點噴到段平臉上:“還有你,操你媽段平!你他媽挺牛逼啊!借錢借到老子頭上,還他媽找個社會人兒來擺我?我告訴你,你今天就是把天王老子找來也不好使!要麼你連本帶利給我拿三年的利息,要麼你就把違約金一分不少地給我交上來!聽沒聽懂我的話?我他媽再跟你說一遍,老子掙的就是這個錢,找誰都沒雞巴用!”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候,走廊裡頭突然又傳來一陣“噔噔噔”的腳步聲,聽動靜得有七八號人,還夾雜著咋咋呼呼的罵聲:“都他媽給我起開!誰敢在這兒嘚瑟?”
來的不是彆人,正是純牌大哥——王世學!
原來……剛才焦元南跟子龍使了個眼神,子龍立馬就明白咋回事了,趕緊陪著笑臉說送王哥下樓。
白博濤早就跟焦元南念叨過,楊老四以前是跟著王世學混飯吃的,所以焦元南今天來這兒,根本就沒想帶多少兄弟,之前早就和子龍交代完了。
這邊一出事兒,子龍下了樓就趕緊給王世學打了電話。
你再看王世學,領著四個貼身的兄弟,“啪嗒啪嗒”就直奔賓館的包廂來了。
包廂外頭守著的那幫小子,一瞅見王世學的麵兒,當時就腿肚子轉筋了,一個個點頭哈腰的,嘴裡頭“學哥”“學哥”地叫個不停。
王世學沒搭理這幫小嘍囉,大步流星地走到走廊儘頭,一眼就瞅見了縮在牆角的大兵,一瞅明白了,肯定是楊老四留的後手,找人安排,在這埋伏著。
王世學當時就火了,指著大兵的鼻子罵道:“你媽的,大兵!你他媽跑這兒來乾啥來了?你他媽來這兒湊什麼熱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