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楊偉東的人湊齊了,那邊羅老大也沒閒著,把自己水泥廠的裝卸工、酒樓的服務員、傳菜的小弟,還有那幫天天扛麻袋的力工,哐哐全給薅來了。
這幫人加起來也有七八十號,一個個膀大腰圓。
兩邊人馬往一塊兒一湊,一百四五十號人,黑壓壓的一片,陣仗屬實夠用。
浩浩蕩蕩的隊伍奔著醫院就殺過去了。
剛一上馬路——水泥廠的裝卸工們,穿的都是特製的大皮領工作服,那衣服上的水泥灰厚得都能掉渣,這幫糙老爺們大步流星地往前走,腳下劈裡啪啦,水泥灰撲簌簌往下掉,整條街都讓他們整得暴土揚塵的,離老遠瞅著跟起了沙塵暴似的。
再看那幫酒樓的服務生,穿著小馬甲,咋咋呼呼地跟在後麵,更離譜的是後廚的廚子,一個個穿著白大褂,手裡還拎著明晃晃的菜刀,瞅那架勢,是真他媽想玩命啊!
有人問了,這幫廚子咋也來了?操,老板發話了,誰敢不來?不來飯碗子就得砸,再說了,跟著羅老大混,能差了他們的好處?
楊偉東領著五六十號小弟走在最前頭,有個小弟湊過來,低聲嘀咕:“東哥,咱管這破事乾啥啊?不就是冰城來的一幫犢子嗎?愛雞巴誰誰,跟咱有雞毛關係?”
楊偉東“啪”的一下就給了他後腦勺一下,罵道:“你他媽傻啊?二十萬!白花花的二十萬!有便宜不占王八蛋!都給我激靈點兒!瞅事不好,趕緊雞巴撤,聽見沒?咱是來掙錢的,不是來送死的!但咱既然來了,就得把場麵撐起來,想從老子手裡把錢拿回去?門兒都沒有!吹牛逼也得看老子答不答應!”
小弟趕緊點頭哈腰:“東哥,我明白!你放心!”
一行人呼啦啦就衝到了博輝醫院門口,羅老大一下子就飄了,叉著腰往醫院門口一站:“操你媽的!焦元南!給我滾出來!你們這幫癟犢子,敢來方正嘚瑟,是不是活膩歪了?我大虎就在這兒!有本事出來跟老子碰一碰!”
他這一嗓子喊出去,還沒等落音呢,醫院的門“呼嚓”一下就被人從裡麵踹開了。
頭一個出來的是子龍,緊跟著是唐立強、福國、黃毛、漢強,最後是黃大彪、老八,還有老棒子,和焦元南,一幫人虎視眈眈地站在門口。
當時楊偉東那眼珠子一下就直了,他瞅著對麵那人,心裡頭咯噔一下,這他媽不是焦元南嘛!咱說句實在的,他最少栽在焦元南手裡兩回啦。
雖說過去好幾年時間了,可是那陰影早就刻在楊偉東的心尖子上了,可真是怕啥來啥,焦元南這尊大佛居然從裡頭出來了!
就見焦元南穿了件藏藍色的小西服,雙手往褲兜裡頭一插,留著個三七分的小頭發,看著賊精神,往那兒一站,那股子不怒自威的大哥氣勢一下就出來了,誰敢上前吱聲啊?
焦元南踩著鋥亮的小皮鞋,啪嗒啪嗒幾步就走到了近前,瞅著就問:“楊偉東,你他媽跑這兒來乾啥來了?他媽是來乾我的?”
楊偉東咧嘴一笑,那笑容看著有點發怵:“哎呀我操,焦元南,真他媽是你啊!這要不是親眼看見,我他媽都不敢信!”
說完幾步就往前湊了湊:“焦元南,你他媽到方正來咋不吱一聲呢?你辦事兒之前,好歹給我打個電話啊!
咋的?是覺得我焦元南在這兒不好使,沒力度?你他媽來乾啥來了??”
“哪兒能呢!”
楊偉東趕緊擺手,“這不是我自家哥哥的事兒嘛,都是方正的,我不能不管啊!”
這時候段平湊了過來,楊偉東一瞅,趕緊打圓場:“我操,段平,你也在這兒呢!你看你?有啥事兒直接吱聲,哥幫你辦了不就完了嗎?這他媽都鬨的,都是方正的至於嗎?”
焦元南瞥了楊偉東一眼:“行了,彆他媽馬後炮啦!這事兒也辦得差不多了,你現在說這話啥意思?”
楊偉東陪著笑說道:“南哥,我能有啥意思!你來了,兄弟我肯定得表個態啊!你看你要是用得著我,我就留下;用不著我,我立馬就走!”
焦元南一擺手:“用不著你,你趕緊滾蛋!等哪天到冰城了,給我打個電話。”
楊偉東趕緊點頭哈腰:“妥了妥了!”
說完一揮手,對著自己的人喊:“走!都他媽給我走!”
羅老大幾個人當時就懵了,羅軍拽著楊偉東的胳膊就問:“東哥,咱不乾了啊?咋說走就走呢?”
楊偉東當時就急眼了:“乾個雞巴!你他媽也沒說和誰乾仗!!你他媽眼瞎啊?沒瞅見這是焦元南嗎?你想跟他磕?我告訴你,他焦元南能把你家祖墳都給你打冒煙了!你個山驢逼,是不是活膩歪了?”
羅軍拽著楊偉東不撒手:“偉東,你不能把我扔在這兒!這他媽不是坑我呢嗎?”
楊偉東一把甩開他的手,惡狠狠地說道:“我扔你咋的?我告訴你,咱今兒個來就是替你擺個隊形,隊形擺沒擺?我兄弟來沒來?家夥事兒帶沒帶?事兒辦到這份上就他媽拉倒!你要聽我的,就趕緊跟我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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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旁邊焦元南說了:“偉東,話彆說太多了,小心惹禍上身。”
楊偉東一瞅這情況,對著焦元南拱了拱手:“南哥,那我就不多說了,你在這兒待著,我得走了!走走走,都趕緊走!”
旁邊焦元南兄弟一端五連子,往那兒一橫,瞪著眼珠子喊:“咋的?誰敢攔著試試?”
羅軍想攔著,一瞅這五連子,當時就沒動靜了,縮著脖子不敢吱聲,心裡頭都在琢磨:你媽的楊偉東,這事兒肯定不算完!
楊偉東帶著人一溜煙就跑了,羅軍那夥人徹底傻眼了,站在原地你瞅我我瞅你,想上前跟焦元南談談,可是焦元南能給他們機會嗎?
焦元南眼珠子一瞪,對著自己的兄弟吼道:“給我乾他媽的!”
這話音剛落,焦元南帶來的那幫人呼啦一下子就衝了上來,那場麵跟餓狼撲羊群似的,嗷嗷叫著就奔著羅軍他們去了。
羅軍那幾個兄弟當時就嚇懵了,都來不及反應。這夥人已經乾上了!!
羅羅老大一瞅,我去你媽的吧,拚了!!
叮當就乾上了!!
這頭尤其是老八和彪哥,舉著手裡的大片刀,嘴裡喊著:“操你媽的!操你媽!”
咱說焦元南這幫人是誰呀?那職業炮子!!
整你們不跟玩兒一樣嗎?
咱說這頭,羅軍這五個兄弟的媳婦兒,這會兒正在斜對過的馬路邊那家發廊裡頭燙頭呢!
你說這幫娘們心多大,自家爺們在外頭要火拚,她們還在那兒美滋滋地捯飭頭發。
發廊裡頭的小工一眼就瞅見了外頭的動靜,趕緊喊:“嫂子!嫂子!不好了!好像大哥他們在外邊讓人給削了!哎喲我操,都打得頭破血流的,那血濺得到處都是,真他媽往死裡乾呐!”
這話一落,幾個老娘們“嗷”一嗓子全蹦起來了,扒著發廊窗戶就往外瞅,嘴裡頭嗷嗷叫喚:“哎媽呀!那不打我家老二呢嗎?老四!老四讓人撂倒啦!哎呀媽呀!”
一個個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哭爹喊娘地往馬路對麵衝,嘴裡還一個勁兒念叨:“等他媽會兒!等會兒啊!”
可等她們跑到跟前兒,啥都晚了——羅家那五個兄弟,全他媽橫七豎八躺地上了,一個個鼻青臉腫,動彈都動彈不了。
再看焦元南這邊的人,子龍,唐立強,還有那黃毛,手裡提著鋼管子,照著躺地上那幾個的腿肚子“哐哐”就懟:“我操你媽的!讓你他媽瞎嘚瑟!讓你他媽來嘚瑟!”
那鋼管子掄得“嘎巴嘎巴”響。
焦元南蹲下身,瞅著躺地上直哼哼的幾個貨,冷笑一聲開口了:“知道為啥打你們不?第一,替我平哥出這口惡氣;第二,替你那死鬼老爹教育教育你們這幫畜生!也讓老爺子在底下能閉上個眼睛,瞅瞅他咋養出你們五個狼心狗肺的玩意兒!”
這幾下直接給打服了,幾個大老爺們抱著腦袋直嚎:“哥!哥!服了!真服了!彆雞巴打了!我們錯啦!”
焦元南上去就踹了一腳,罵道:“錯了?你們這幫狗逼!還知道錯?以後還敢不敢來這兒鬨事了?啊?說話!”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哥,以後咱都是哥們兒,有事您吱聲!”
這話剛說完,旁邊的老八上去“啪嚓”就是一電炮,直接給羅軍乾得滿臉開花,老八罵道:“誰他媽跟你是哥們兒?你他媽也配?在這兒跟我倆攀關係?也不瞅瞅自己啥逼樣!”
羅軍捂著臉直哆嗦:“不是不是!我嘴賤!我嘴賤!”
焦元南擺擺手:“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彆他媽打出人命。”
隨後他又瞪著地上那幾個,惡狠狠地說道:“給我聽好了!以後再敢踏足這醫院半步,再敢來這兒鬨事,下回我直接廢了你們!記住沒?”
“記住了!記住了!”
“滾!”
一聲吼,那幾個連滾帶爬地跑了,連頭都不敢回。
有的老哥問了,這頭羅老大不是帶來那麼多人嗎?什麼廚師,服務員,還有工人啥的,都哪去了?
那還用問嗎?當時楊偉東走的時候,這幫小子,就他媽都撂杆子了。
我是給你打工,但是你開幾個逼錢兒啊,我拿命去拚,楊偉東大炮子都跑了,我們在這兒不扯犢子呢嗎?
有的老哥問了,那等焦元南一走,羅大虎他們,肯定還得找段平的毛病!!
吹牛逼!!先不說他們哥幾個夠不夠硬!你就說陳偉東都跑了,可想而知,焦元南這夥人是乾啥的?羅氏兄弟他們也不傻!!
他們這種逼人,在江湖社會上非常常見,欺軟怕硬!!
碰著軟的往死捏你,碰著硬的!恨不得給你跪下,舔腳趾頭。
這邊事兒一了,段平趕緊湊上來,滿臉堆笑地說:“元南,走!咱去方正最大的館子得意樓搓一頓,好好喝點兒!”
到了飯店,那酒菜擺得滿滿當當,吃得那叫一個香。
酒過三巡,段平掏出一個兜著子要塞給焦元南,焦元南能要嗎?那指定是不可能的事兒,擺擺手就給推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