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此物受製於水源地勢,且風力調節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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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觀此後世電風扇,小巧便捷,隨心所用,其中樞要,便在於‘電’之一字。”
“立德,你掌管將作,督造宮室器物,於機巧之道最為精通,此事……”
閻立德心裡暗暗叫苦。
您這真是登基改元——不講武德啊!
讓我一個搞宮室規劃、土木建築的,去研究水泥,還算沾點邊。
讓我琢磨那虛無縹緲的“蒸汽之力”,已經有些強人所難。
如今竟直接瞄上了更玄乎的“電”?
您做個人吧!
但他深知這位年輕帝王的脾氣,若是直接硬梆梆地拒絕,恐怕接下來幾天都要被陛下“惦記”著。
閻立德眼觀鼻,鼻觀心,迅速思索,終於開口,語氣依舊恭敬:“陛下求新求實之心,臣感佩萬分。”
“然‘電’之一道,玄妙莫測,近乎天道自然之理,非尋常工匠機巧可及。”
“若陛下真有誌於此,臣鬥膽,倒有一人舉薦,或可擔此探索之任。”
“哦?何人?”李世民果然被勾起了興趣。
“前太史令,傅奕。”閻立德緩緩吐出這個名字。
“傅奕……”李世民沉吟著,腦海中立刻浮現出那個耿直倔強、須發皆張的老臣形象。
此人精通天文曆算,曾在武德朝任太史丞、太史令。
他最出名也最讓朝廷頭疼的,便是屢次上書請求廢除佛教,言辭激烈,認為僧尼不事生產、逃避賦役、惑亂民心。
武德七年,他上書請廢佛教,李淵讓朝野臣議論。
一來二去,吵吵鬨鬨了兩年,李淵都準備聽取他廢佛的建議。
但這一年是武德九年。
這一年發生了一件大事——玄武門之變。
後來這事就不了了之了。
李世民登基後,傅奕也未曾放棄。
知李世民剛上位,內有政敵、外有突厥,若廢佛必然引發動蕩。
所以他退而求其次,請求清查佛寺財產、田地,抑製其膨脹,可惜依舊阻力重重,難有下文。
他還上書請求裁減官員數量、減輕刑罰、革除文牘繁雜的弊病。
不過,基本都沒有得到朝中公卿的支持了,全都不了了之。
近年來,他心灰意冷,除了飲酒,便是埋頭撰寫那本《高識傳》,很少過問朝政了。
李世民眼睛微眯,迅速明白了閻立德的用意。
傅奕此人,最難得的是他那近乎“離經叛道”的思維方式。
他公然宣稱“天道自然,無有鬼神”,認為“生死壽夭,由於自然”,堅決反對將自然現象神秘化、人格化。
雷電,在世人眼中是天神震怒、施以刑罰的象征。
但在傅奕看來,那不過是某種尚未被理解的“自然之道”,必有規律可循。
這種追求本質、不信鬼神的純粹理性,正是探索“電”之奧秘最需要的心性。
“妙!立德,舉薦得妙!”李世民撫掌輕讚,臉上露出喜色。
若能請動傅奕出山,專攻此道,或許真能在“電”之一途上,為大唐鑿開一線微光。
然而,閻立德緊接著的話,又給他潑了盆冷水:“陛下,請傅奕出山,恐非易事。”
李世民“嗯”了一聲,隨即也苦笑起來。
是啊,傅奕那是連皇帝麵子都未必肯給的硬骨頭。
當年自己壓下他抑製佛教的奏請,雖出於穩固朝局的無奈,但在這位眼裡,恐怕就是妥妥的“妥協”、“不作為”。
但李世民畢竟是李世民,是那個被後世譽為從諫如流、求賢若渴的明君典範。
短暫的沮喪後,他的眼神重新變得銳利而堅定。
在真正的治國良才和可能開創未來的技藝麵前,帝王的麵子不算什麼。
一次請不動,就兩次。
自己請不動,就找人一起請。
他心中已有了盤算。
或許……可以請李淵一起出麵。
李淵當年對傅奕頗為賞識,二人也算君臣相得。
且有抑製佛教的共同主張,年歲也相近,如今都賦閒,或許能有共同話題。
由李淵先行勸說,他在適當時機再以國士之禮相待,誠懇承認當年的難處,表明如今探索新知的決心與支持……
想到此節,李世民心中大定。
他看著閻立德,笑道:“無妨,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傅公乃國之大才,心係家國,豈會真的置蒼生福祉與學問真知於不顧?”
“此事,朕自有計較。”
閻立德看著李世民那混合著自信、誠懇與些許算計的明亮眼神,心中暗歎:
傅公啊傅公,你這清靜日子,怕是到頭了。
陛下的“盛情”,恐怕比你想象中,還要難推卻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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