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暗”刀光,快得超越了光陰的流速。
仿佛意念方動,刀鋒已至。
那極致的速度,甚至讓高踞雲端、漠視眾生的元氣神。
那龐大的意誌,都泛起了一絲名為“驚異”的波瀾。
祂口中那足以轟殺造物主以下任何生靈的,第二發“三界元氣炮”。
原本鎖定著白夜天先前的位置,此刻不得不強行扭轉那毀滅性的能量洪流。
倉促地轟向,已迫近自身形體三丈之內的那道幽暗刀芒!
轟——!!!
第二次的碰撞,其聲勢竟比第一次更為集中、更為暴烈!
能量核心處,空間如同被砸碎的琉璃,呈現出無數蛛網般的漆黑裂痕。
磅礴的勁氣如同決堤的星河,向著元氣神與教皇的方向瘋狂傾瀉!
“唔!”
教皇首當其衝。
即便有榮耀權杖護體,也被這股混合了歸墟刀意,與破碎元氣炮的毀滅浪潮狠狠掀飛。
華貴的神袍,如同被無數無形利刃切割,瞬間變得襤褸不堪。
幾處關鍵部位的布料化為蝶舞,驚心動魄地露出了其下大片雪白的肌膚。
顯得狼狽至極。
她穩住身形,臉上血色儘褪,眼中充滿了羞憤與難以置信。
而離爆炸中心最近的元氣神。
那由無儘元氣凝聚、虛實變化的巨大麵孔,更是遭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創。
凝實的刀氣與混亂的元氣,在其內部瘋狂肆虐、衝突。
將那龐大的麵孔衝擊得四分五裂,化作數團劇烈翻滾、明滅不定的元氣亂流。
一聲混雜著痛苦與滔天怒意的咆哮,從亂流中心傳出。
“吼——!!!”
風暴漸息,流雲破碎。
天空中,哪裡還有白夜天的身影?
就連張平安、無名、張三豐、精忍四人的身影,也早已遠遁至十餘裡外的山腳。
隻留下幾個飛速縮小的黑點,迅速隱沒於莽莽山林之中。
教皇勉強整理了一下破碎的衣袍,遮住外露的春光。
她飛至元氣神那尚未完全重新凝聚的虛影旁,美眸之中殺機盈野。
聲音因極致的憤怒而微微顫抖:
“吾神!他們膽敢褻瀆神威,傷及神體,罪該萬死!”
“請允許我立刻調動所有神廟力量,必將他們追回,碎屍萬段!”
然而,那翻滾的元氣亂流中。
卻傳來了元氣神壓抑著暴怒,反而帶著一絲異樣冷靜的意誌。
“暫時……不必!”
教皇一怔,不解地看向那團混亂的能量。
元氣神的聲音繼續響起。
“你繼續守好神殿,以防其他高手趁虛而入。”
“本神……轉化為人,凝聚真實不虛之神體,已到了最關鍵的時刻。”
“方才強行降臨意誌,催動元氣炮,已損耗不小。”
“若非如此,豈容他如此輕易離去!”
教皇頓時明悟。
原來並非吾神不願全力誅殺,而是正處於蛻變的緊要關頭,力量無法完全施展。
她心中雖恨意難平,卻也不敢違逆。
隻得強行壓下殺心,恭敬垂首:
“謹遵神諭!”
但就在她低頭瞬間,感應到了神殿寶庫的變動。
神魂倏然掃過,嬌軀猛地一顫。
剛剛勉強壓下的怒意與殺機,如同火山般再次噴發,比之前更加森寒、更加酷烈。
周身散發出的冰冷氣息,幾乎讓周圍的空氣都凝結成霜。
元氣神虛影察覺到她的異常,那尚未完全凝聚成形的眉頭似乎蹙起。
宏大的意誌帶著疑問:
“出了何事?”
教皇猛地抬起頭。
原本雍容華貴的臉龐,此刻因極致的憤怒而微微扭曲。
她幾乎是咬著牙,從齒縫間擠出話來。
“回稟吾神!神殿秘藏……《精血元氣集》原典,以及……以及供奉的三十三滴邪神之血……被盜了!!”
轟————!!!
一股遠比之前更加濃烈、更加暴虐、幾乎凝成實質的殺機。
如同億萬鈞雷霆,在整座聖山上空轟然炸開!
剛剛稍有平複的天地元氣再次瘋狂暴走,風雲變色,日月無光!
“呼!呼!”
元氣神那破碎的虛影,因這驚天噩耗而劇烈波動。
喘息聲如同颶風呼嘯,將周圍殘存的雲氣徹底撕碎。
那漠然的意誌再也無法保持平靜,充滿了被螻蟻戲弄、被竊取根基的狂怒。
“欺神太甚!欺神太甚!!!!”
“查!給本神查清楚他們的身份!來曆!”
“待本神功成出關,凝聚無上神體之日,定要將他們的肉身碾為齏粉,靈魂抽離,煉作永恒燃燒的傀儡。”
“讓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永世為奴!!!”
這蘊含著神明最惡毒詛咒的威嚴怒吼,如同滾滾雷潮。
傳揚百裡,響徹雲霄,久久不散。
……
數百裡外,幽深的原始山林之中。
五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在參天古木的陰影間穿梭。
氣息收斂到了極致,與山林融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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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領頭那道青衫身影微微放緩了腳步。
緊跟其後的張平安、無名、張三豐、精忍也隨即停下。
確認後方並無追兵,且已遠離精元神廟的勢力範圍。
五人相視一眼,緊繃的神經終於稍稍放鬆。
沒有言語,但彼此眼中都掠過一絲心照不宣的淡淡笑意。
那是虎口拔牙成功後,劫後餘生與計劃得逞的交織情緒。
片刻的沉默後,白夜天目光掃過四人。
“這一戰,你們都負傷在身,辛苦了。”
他的目光先轉向張三豐與無名。
“張真人,無名,我之前予你們的錦衣衛令牌,可還帶在身上?”
張三豐捋須微笑,自懷中取出一麵玄鐵令牌,令牌上“錦衣”二字鐵畫銀鉤。
“大人所賜,自然隨身。”
無名亦是默默點頭,示意令牌在身。
“好。”
白夜天頷首。
“回到大乾疆域後,你二人便先跟著精忍大師。”
“一邊療傷休養,一邊協助他,巡視各州正在推行的‘丈量田畝、清點人丁’之事。”
“此事關乎國本,亦牽扯諸多勢力,你們要多加小心,以防不測。”
精忍和尚雙手合十,肅然道:
“阿彌陀佛,有張真人與無名先生相助,此事定能順利許多。”
白夜天又看向抱劍而立的張平安。
“平安,你自有緣法。之後,你便按照你自己的打算繼續修行即可。”
“不過,我另有一事寄望於你。”
他頓了頓,目光深邃。
“這天下刺客、殺手,多如過江之鯽,卻如一盤散沙,且為禍不小。”
“若有可能,我希望你能以你之劍,以你之道,將他們逐步統領起來。”
“這股力量,散則為禍,聚則……或可利刃歸鞘,另有用處。”
張平安眉頭微挑,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隨即歸於平靜。
他隻是輕輕頷首。
“我明白了。”
交代完畢,白夜天不再多言。
他周身氣息微微一變,不再刻意隱藏那份淵深似海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