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呼嘯,暴雪漫天,天地間一片混沌。
達魯古城上,喊殺聲衝破風雪,交織成一曲慘烈的戰歌。城垣之上,積雪被鮮血染紅,殘肢斷臂散落其間,每一寸土地都彌漫著死亡的氣息。
耶律光身為契丹太子,自幼便在金戈鐵馬中磨礪,練就一身絕世武藝,在軍中素有“戰神”之名。此刻生死存亡之際,他體內的戰意如熊熊烈火,燃燒得愈發熾熱。
手中長刀恰似靈蛇舞動,又似蛟龍出海,每一次揮動,都帶起呼呼風聲,那凜冽的氣勢,竟讓金兵望風而逃,無人敢直麵其鋒芒。
契丹士兵見自家太子如此神勇,士氣大振。他們呐喊著,衝鋒著,如洶湧的潮水般,向著金兵殺去,將金兵打得節節敗退,丟盔棄甲。
完顏撒離赫在遠處目睹這一切,心中的怒火猶如火山噴發,不可遏製。他怒目圓睜,那雙眼仿佛要噴出火來,暴喝一聲:“威捷軍何在?速速誅殺耶律光!”
“在!”數十名麵刺青紋的威捷軍齊聲響應,聲音響徹城頭,透著一股視死如歸的決絕。他們的身影在風雪中若隱若現,宛如從地獄深淵中走出的惡鬼,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
這些威捷軍,皆是金兵中的精銳翹楚,平日裡訓練極為嚴苛,一招一式皆有章法,對完顏撒離赫更是忠心耿耿。此刻,接到命令,毫不猶豫地朝著耶律光衝了過去。
“狼頭衛!殺——!”耶律光毫無懼色,高聲怒吼,聲震四野。這一聲怒吼,讓周圍的士兵都為之熱血沸騰。
隻見耶律光宛如猛虎入羊群一般,提刀再次殺入敵陣。他身形矯健,左衝右突,長刀揮舞間,寒光閃爍,金兵紛紛倒下。
他身後的親兵狼頭衛,皆是跟隨他多年的死士,對他忠心不二。此刻,他們個個眼眸冰冷,渾身散發著肅殺之氣。聽到太子號令,他們齊聲咆哮,那聲音直叫人毛骨悚然。
隨後揮刀便與威捷軍混戰在一起,一時間,刀光劍影閃爍,喊殺聲震耳欲聾。
狼頭衛們配合默契,以耶律光為中心,組成了一道堅不可摧的防線,將敵人的攻勢牢牢阻擋。他們每一個人都是從血海屍山中拚殺出來的精兵,曆經無數次生死之戰,手中長刀使得出神入化,每一次出手都帶著必殺的氣勢,刀刀直逼威捷軍要害,招招致命,讓人防不勝防。
威捷軍也不甘示弱,他們雖人數較少,但憑借著精湛的武藝和頑強的鬥誌,與狼頭衛殺得難解難分。
他們戰術靈活多變,時而幾人一組,相互配合,如同默契的獵手,攻擊狼頭衛的薄弱之處;時而又各自為戰,憑借著敏捷的身手和凶狠的招式,給狼頭衛造成了不小的麻煩。這些威捷軍士兵,每個人臉上都刺著青紋,在這血腥的戰場上,顯得格外猙獰恐怖。
戰場上,血霧彌漫,仿若一層厚重的陰霾,籠罩著整個城頭。士兵不斷的倒下,他們的生命在這殘酷的戰場上如風中殘燭,轉瞬即逝。
有的被長刀砍中脖頸,鮮血如噴泉般湧出,瞬間染紅了腳下的城頭,那殷紅的鮮血在白雪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刺眼;有的被刺中腹部,雙手捂著傷口,痛苦地呻吟著,緩緩倒下,眼神中充滿了絕望和不甘;還有的被砍斷手臂,斷臂在空中飛舞,隨後重重地落在地上,場麵慘不忍睹。
耶律光在敵軍中猶如戰神下凡,他的長刀舞動得密不透風,仿佛一張無形的大網,金兵根本無法靠近分毫。他一邊廝殺,一邊高聲呼喊,激勵著狼頭衛和契丹兵的士氣,其聲如洪鐘,響徹城頭,如同給士兵們注入了一劑強心針。
然而,威捷軍畢竟是精銳之師,他們漸漸調整了戰術,開始集中兵力圍攻耶律光。幾個威捷軍士兵相互對視一眼,彼此心領神會,然後同時從不同方向衝向耶律光。耶律光察覺到了危險的臨近,猛地轉身,手中長刀劃出一道淩厲的弧線,直接將正麵衝來的威捷軍整個臉砍作兩半,鮮血飛濺而出。
恰在此時,他身後一個威捷軍士兵趁機躍起,手中長刀如毒蛇吐信般,冷芒一閃狠狠地刺向耶律光的後背。
“主子小心!”一名狼頭衛見此一幕,心急如焚,嘶吼著提醒。
他毫不猶豫地衝將過去,用自己的身體替耶律光擋住了這致命一擊。那威捷軍的長刀直直地刺入了狼頭衛的後背,鮮血順著刀刃流淌下來,染紅了他的衣衫。狼頭衛口中噴出一口鮮血,緩緩倒下,眼神中卻透著堅定與無悔。
耶律光仰天怒吼,聲音中充滿了憤怒與悲痛,仿佛要將這無儘的痛苦與憤怒都宣泄出來。他揮舞著長刀,將周圍的威捷軍紛紛砍翻在地,此刻的他,已經殺紅了眼,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殺光所有敵人,為死去的兄弟報仇雪恨。他的怒吼聲在戰場上回蕩,讓金兵們的內心莫名的震顫。
而在戰場的另一邊,完顏撒離赫密切關注著戰局的發展。
他看到威捷軍雖然勇猛無比,但始終無法對耶律光造成致命的傷害,心中焦急萬分,他拳頭緊握,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卻渾然不覺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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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他拿起硬弓,搭上一支羽箭,眼神中透著狠厲,瞄準了耶律光的前胸,砰的一聲,弓弦震蕩,箭矢疾馳而去。
值此當口,一名狼頭衛發現了這冷箭,迅速衝了過去,用身軀擋住了這陰毒刁鑽的一箭。那支箭深深地刺入了狼頭衛的身體,他卻毫無懼色,用自己的生命保護了耶律光,踐行了他狼頭衛歃血立約,忠心護主的承諾。
完顏撒離赫見狀,怒不可遏,心中的怒火騰騰燃燒。他再次彎弓,這一次,他不再瞄準耶律光,而是將目標轉向了耶律光周圍的狼頭衛。他接連射出幾箭,箭無虛發,每一支箭都帶著他的憤怒和殺意。幾名狼頭衛根本來不及躲避,紛紛中箭倒下,鮮血染紅了他們腳下的土地。
狼頭衛們見狀,迅速分出一部分人衝向完顏撒離赫,試圖阻止他繼續放冷箭。完顏撒離赫身邊的金兵連忙上前阻攔,雙方又展開了一場激烈的廝殺。
這一場廝殺,是一場生死的較量,每一個人都拚儘了全力,都想要置對方於死地。戰場上,喊殺聲、兵器碰撞聲、士兵的慘叫聲交織在一起,震撼天地。
狼頭衛們雖然勇猛,但金兵爬上城頭的人數越來越多,他們漸漸陷入了困境,形勢岌岌可危。狼頭衛們在金兵的重重包圍下,左衝右突,卻始終無法突破金兵的防線,他們的人數在不斷減少,傷亡越來越慘重。
就在這時,耶律光知道此時若持續焦灼下去,隨著金兵的不斷湧入,達魯古城必然失守。此時已沒有退路,完顏撒離赫便是金兵的士氣源頭,殺了他,局勢可解。
於是,耶律光帶領著剩下的狼頭衛,向著完顏撒離赫的方向殺了過來。耶律光的眼神中充滿了堅定與決絕,他知道,這一戰,他已經到了絕境,再無退路。
完顏撒離赫眼見耶律光衝了過來,心中一驚。他知道,若是被耶律光近身,少不得又是一番纏鬥,一旦自己被傷,這剛占上風的戰局恐怕會徒生變數。
想到此,他一邊指揮金兵抵擋,一邊繼續放箭。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廝殺也越來越激烈,乾冷的空氣中隻有濃烈的血腥味,讓人聞之欲嘔。
突然,一名威捷軍士兵趁著耶律光不注意,從側麵衝了過來,手中長刀狠狠地砍在了耶律光的肩膀上。耶律光悶哼一聲,劇痛瞬間傳遍全身,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衣衫。他強忍著疼痛,怒吼一聲,反手一刀將那威捷軍士兵砍倒在地,眼中的殺意更濃了。他的身體搖晃了一下,但很快就穩住了身形,繼續投入戰鬥。
與此同時,一名狼頭衛瞅準了機會,張弓搭箭,砰的一聲巨響,箭矢向著完顏撒離赫極速射去。完顏撒離赫根本沒想過在護衛中的自己會被冷箭射中,這一箭角度刁鑽,穿過護衛中的縫隙,直接貫穿了完顏撒離赫的肩頭。
完顏撒離赫猛地搖晃了一下,差點摔倒,幸好身邊親衛將其扶住。但還沒等親兵組成防禦陣型,又是兩支箭緊隨而至,分彆射中了完顏撒離赫的手臂和大腿。
完顏撒離赫身中三箭,鮮血直流,他的臉色變得蒼白如紙,氣息也開始變得粗重。他死死盯著同樣被親兵圍住的耶律光,眼神中滿是不甘和憤怒,仿佛要將耶律光生吞活剝。他沒想到,這一戰會如此慘烈,他更沒想到,自己會敗在耶律光的手中。
威捷軍見皇帝受傷,頓時亂了陣腳。他們紛紛圍攏過來,掩護著完顏撒離赫撤退,奮不顧身地衝下城頭。他們的臉上充滿了恐懼和慌亂,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勇猛和堅定。戰場上,金兵開始節節敗退,他們的士氣已經降到了冰點。
耶律光同樣被士兵們守護在中央,肩膀上傷口還在不斷地流血,整個盔甲都被染紅了一片,觸目驚心。他的身體疲憊不堪,但眼神卻依然堅定,他望著金兵撤退的方向,心中升起慶幸和不甘交織,複雜難言。
耶律光掙紮著起身,擺擺手示意自己無事,眼看著金兵如潮水般撤退,心中滿是無法斬殺完顏撒離赫的遺憾。可他也知道,此刻自己的傷勢不輕,已經無力再戰。而且,經過這場慘烈的廝殺,雙方都損失慘重,若再繼續下去,自己勝算無幾。
“全軍休整,枕戈待旦!”耶律光大聲下令。他的聲音雖然有些虛弱,但依然透著一股威嚴和霸氣。
隨後,他也不下城牆,令安撫司女衛給他簡單處理下傷口,身先士卒,坐在城樓中盯著遠處金兵消失的方向,神色晦暗不明。此刻他的心中思緒萬千,想著接下來的局勢和應對之策。
他知道,這場戰爭還沒有結束,自己的生機隻能自己爭取。
且說,完顏撒離赫剛被送回營帳,徒單山熊也顧不得什麼君臣禮儀,拖著眾多軍醫直接闖了進來,怒吼道:“快,陛下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要你們的命!”
“是!”軍醫們滿頭大汗,紛紛湧上前去,止血的止血,包紮的包紮,一時間,營帳中靜謐非常,隻有軍醫粗重的喘息聲和不時傳出的救治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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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熊!山熊!”完顏撒離赫悠悠轉醒,聲音微弱,有氣無力的呼喊出聲。
徒單山熊一步上前,單膝下跪,抓著完顏撒離赫的手,焦急詢問:“陛下,您感覺怎麼樣?”
“傳令全軍,朕無事!”完顏撒離赫猛眼神堅定,沉聲下令。他知道,自己的傷勢絕不能讓士兵們知道,兩軍交戰,士氣為先,一旦自己重傷的消息傳出,軍中和京城必定動亂。
徒單山熊也知道事情輕重,一咬牙,轉身看向近侍司,大聲道:“快!傳告全軍,陛下安然無恙,隻受了點皮外傷!”
“是!”近侍司親兵大聲回應,轉身便消失在了營帳。
完顏撒離赫握著徒單山熊的手,悲切道:“山熊,朕……朕不甘心呀!”
“陛下,您春秋正盛,有的是時間攻遼!臣剛得到情報,遼皇已經任命遙輦超為鎮北大將軍,正屯兵於黃龍府和長春州防線,說是防備我軍,我看也有逼死耶律光意味,這顯示是要將耶律光回遼的後路給堵死了!所以,陛下!耶律光也休想活著回遼,遼皇這次是下了決心要置他於死地!”徒單山熊曉明利害,沉聲稟告。
完顏撒離赫聞言沉默,隨後喟然一歎:“上京有最新的消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