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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單山熊緊緊攥著手中那根紅線,雙眼直勾勾地盯著穀口,神色凝重,仿若一潭深不見底的幽淵,叫人瞧不出半分喜怒。
徒單司見狀,急忙跨上一步,朗聲道:“族長,屯河那邊傳來消息,族中兄弟已將三萬大軍牢牢掌控。其間,斬殺了二十三名冥頑不靈的軍官,其餘人等,或被咱們抓住把柄,或受威逼利誘,皆已歸降。此刻,大軍正在呼瑪城修整,隻等族長示下。”
徒單山熊微微頷首,將徒單靜留下指示方向的紅線小心翼翼地收入懷中,繼而問道:“山穀之中,可有動靜傳來?”
“尚無消息!楊炯和完顏撒離赫入穀已有半個時辰,要不我領些人手進去探個究竟?”徒單司滿臉憂慮,目光投向穀口,壓低聲音建議道。
徒單山熊略一沉吟,隨即斬釘截鐵地說道:“不能再等了!楊炯用兵固然奇譎,但屠龍一事,乾係重大,誰也無法斷言他定能成功。全軍聽我號令,即刻向穀口進發。一旦完顏撒離赫逃出,萬箭齊發,絕不可放過一人!”
“遵命!”徒單司聲音洪亮,轉身便要下山領兵。
恰在此時,一抹刺目紅光自山穀深處躥升而起,直破蒼穹,旋即在天空轟然炸開,那劇烈的爆炸聲好似平地驚雷,震得人心都不自覺的跟著發顫。
徒單山熊與徒單司麵麵相覷,眼中皆滿是驚惶。還未等他們從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中回過神來,更為巨大的轟鳴聲再度響起,好似萬馬奔騰,又如山崩地裂,震得他們雙腳發軟,呆立在原地,目光不受控製地死死盯住穀口。
不多時,隻見一股渾濁洪流仿若脫韁猛獸,從穀口奔湧而出。洪流之中,裹挾著數不清的泥沙,夾雜著嘶鳴的戰馬與慌亂的兵丁,氣勢洶洶,勢不可擋。
徒單山熊大驚失色,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不過,他畢竟久經沙場,瞬間便從震驚中清醒過來,扯著嗓子大吼出聲:“快!全軍速往兩邊高地!舉箭警戒!”
號令一出,六千將士訓練有素,迅速湧向兩側山坡。待眾人在山坡站定,看清那從穀口衝擊而出的混亂場景時,儘皆鴉雀無聲,被眼前這震撼一幕驚得呆若木雞,久久回不過神來。
徒單山熊心中震撼難以言表。
身為金國近侍司情報工作的負責人,他對楊炯的戰報和資料了如指掌。試問天下出了這麼一位常勝將軍,哪個國家會不費心思去鑽研分析?
起初,徒單山熊隻當楊炯是憑借相府公子的身份,才取得那些近乎完美又誇張的戰績。可當他仔細研讀過一份份詳儘戰報後,便對這個少年越發佩服。
可誰能想到,這個自己一直暗暗欣賞的少年,竟會來攻打大金。不到半月,連破一城兩甸,千裡奔襲,犁滅祖庭,火燒上京。這般驚人之舉,竟是出自一個十八歲少年之手,實在令人驚愕。
更讓徒單山熊驚歎的是,經過這幾次交手,他對楊炯有了更深的認識。此人對人心的精準把控,對地形的巧妙應用,以及那非凡的膽識和氣魄,當真是世間少有。也難怪民間會流傳出“生子當如楊行章”的說法。
徒單山熊來不及感慨,目光落在穀口。隻見湧出穀口的泥沙被水流衝成扇形泥沼,水流也跟著逐漸變小。他反應極快,立刻高聲下令:“舉箭,格殺勿論!”
令聲剛落,六千將士整齊劃一地彎弓搭箭,箭矢蔽天,直朝著水中還存活的士兵攢射而去。
一瞬間,那些在洪水中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正奮力掙紮的殘兵敗將,完全暴露在這密如驟雨的箭陣之下。他們如同待宰羔羊,在湍急水流中既無法躲避,更無力反抗。
一金兵抱住一塊枯木,在湍急水流中艱難地探出腦袋換氣。一支利箭呼嘯而來,正中他的左肩,箭頭從他的肩胛骨下方穿出,帶出一片刺目的血肉。
他慘叫著鬆開枯木,身體瞬間被水流吞沒。待他再度掙紮著浮出水麵時,想要拔出肩頭的箭矢,可那箭杆被水流衝擊得不斷晃動,每一下都扯動著傷口,鮮血汩汩湧出,在水麵上蔓延開來,形成一片暗紅色的漣漪。
不遠處,一名軍官身披殘破的鎧甲,正奮力遊向岸邊。他的身旁,已有數名親兵被箭矢射中,他此時隻顧逃命,哪還管得了其他人,更沒有什麼心力去去組織反擊。
就在他剛找到一塊巨石穩住身形,突然兩支箭矢同時射來,一支射中他的大腿,一支擦過他的臉頰,劃出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劇烈的疼痛讓軍官膽顫心驚,慌亂間腳下一滑,整個人再次跌入水中。他在水中拚命撲騰,試圖浮出水麵,可水流裹挾著屍體和泥沙不斷衝擊著他的身軀,讓他根本無法起身。
緊接著,又有一支箭矢正中其後背,他的身軀猛地一震,四肢漸漸停止了掙紮,緩緩沉入渾濁的水底。
水麵上漂浮著各種雜物和殘肢斷臂。一些士兵被射中後,身體還掛在漂浮的木頭上,隨著水流胡亂晃動,毫無生氣。有幾個重傷未死的士兵,趴在漂浮物上,不斷哀嚎,聲音微弱,滿是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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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千士兵對此視若無睹,手中弓箭不停,不斷朝水麵還有生氣的殘兵點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