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析津府白馬大街,自南至北貫穿而過,往來行人如織,處處洋溢著繁華安樂的景象。
街邊店鋪林立,招牌幌子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此起彼伏的吆喝聲、談笑聲交織在一起,一片祥和之態。
蕭崇女左手捏著咬了幾口的糖葫蘆,那紅亮的糖衣在日光下閃爍著晶瑩的光澤,右手則不停地把一塊塊油酥餅往嘴裡送,吃得嘴角還沾上了些許碎屑。
她高昂著精致小巧的下巴,腳步大大咧咧,旁若無人地走在白馬大街之上,全然沒有國公府嫡女理應具備的端莊儀態,反倒滿是肆意的張狂之態。
蕭崇女的大伴奴奴,在她身後小心翼翼地跟著,腳步匆匆卻又不敢逾越。奴奴懷裡抱著四五個牛皮紙袋,袋子被撐得鼓鼓囊囊,裡麵裝滿了蕭崇女嘗了幾口便不再吃的甜食小吃。
奴奴抬眼瞧著周圍那些平日裡高高在上的京城權貴,此刻見了自家小姐,竟都像見了瘟神一般,遠遠地就側身躲開,忙不迭地拐進街邊的店鋪,或是加快腳步匆匆離去。
她不由得輕歎一聲,滿臉無奈,快走幾步追上蕭崇女,輕聲勸道:“小姐,老爺特意叮囑過,說最近京城局勢不太安穩,咱們還是早早回府吧。”
“你可真掃興!我都在府裡憋了整整五天啦,再這麼憋下去,我非得憋出毛病不可!”蕭崇女眉頭一皺,狠狠咬了一口糖葫蘆,那酸甜的滋味在舌尖散開,卻沒能驅散她心中的煩悶,“再說了,他們愛爭權奪利就隨他們去,跟我有什麼關係。”
奴奴聽了,臉上的愁容愈發濃重,長籲短歎道:“小姐,這怎麼會跟您沒關係呢?要是太子在這場爭鬥裡贏了,您就是太子妃,往後定然會母儀天下。可要是皇帝壓過了太子,咱們國公府怕是要跟著遭殃,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蕭崇女嘴角微微上揚,輕聲問道:“在你眼裡,我做太子妃就很好嗎?”
奴奴趕忙向前一步,湊近蕭崇女,幾乎是貼著她的耳朵,小聲嘀咕:“倒也不是說有多好,隻是想著,要是您成了太子妃,往後就沒人敢輕易欺負您了。”
“你沒聽說大華的九公主,也就是上任太子妃的事兒嗎?以她那般尊貴的身份,身死東北,在這析津府連一點水花都沒有,根本沒人記得她是誰,也沒人在乎,就好像這人壓根兒沒出現過一般。”蕭崇女聲音平淡,仿佛隻是在閒聊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她右手原本正往嘴裡送的油餅,卻不自覺地停住,默默遞給了身後的奴奴,顯然是沒了繼續品嘗的興致。
奴奴見狀,下意識地抱緊懷裡裝著小吃的牛皮紙袋,急得聲音都拔高了幾分:“小姐,那可不一樣,她怎麼能跟您比呢?”
“有什麼不一樣的?我比她更美嗎?我比她身份更尊貴嗎?還是說,我有什麼超凡脫俗的本事?好像都沒有吧。”蕭崇女苦笑著,輕輕將糖葫蘆遞到奴奴嘴邊,喂她吃了一口,接著便把整根糖葫蘆都塞到了奴奴手裡,“大華皇帝一駕崩,她沒了靠山,就是這般下場。我要是沒了家族的庇佑,下場恐怕也和她差不了多少。”
說完,蕭崇女輕輕拍了拍雙手,試圖撣去手上沾著的糖屑和餅渣,臉上重新綻放出灑脫的笑容,語氣輕快道:“彆想這些咱們根本沒法左右的事兒了,這種大事兒,本來就輪不到我拿主意,最後的結果,還得聽我爹和爺爺的。咱們現在啊,就該及時行樂,能多快活一天是一天。”
話落,蕭崇女一把拉住奴奴的手,腳下步子加快,急匆匆地朝著街邊一處高台走去。
到了台下,她也不顧周圍人異樣的目光,伸手用力擠開層層圍觀的人群,站定在台前,仰著腦袋,饒有興致地盯著台上正上演的傀儡戲,眼中滿是新奇與期待。
隻見台上一男一女,男的紅裝,女的綠裙。
開場後,男子率先露了幾手,接連變了幾個精妙戲法。他手法嫻熟,或從空空如也的手中變出嬌豔花朵,或讓一枚銅錢在指尖瞬間消失又出現在遠處小碗之中。
台下觀眾看得目不轉睛,叫好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待這陣陣喝彩聲稍稍平息,男子挺直身子,雙手抱拳,對著台下眾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朗聲道:“諸位父老鄉親,我兄妹二人初到此地,人生地不熟,今日在此為大家獻藝,若有不周之處,還望各位多多包涵。接下來,我將為大夥帶來一場大變活人的戲法,各位若是瞧著新鮮、覺得有趣,還望不吝捧場。”
這般說著,男子一揮手,身後女子用力推出一個一人多高的木箱子。箱子四壁嚴實,周身繪著奇異的紋路,在日光下泛著淡淡的光澤,箱蓋處係著一條鮮紅的綢帶,愈發顯得神秘莫測。
男子快步走到箱子旁,伸手輕輕撫過箱壁,高聲介紹道:“這箱子大家都瞧見了,實打實的,絕無機關暗格。”
說罷,他打開箱蓋,向眾人展示箱子內部,空空如也,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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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男子邀請台下一位觀眾上台檢驗。
一位殺豬匠抹了抹幾下油光的手,興致勃勃地走上台,在箱子裡裡外外敲敲打打,仔細查看一番後,向台下眾人點頭示意,確實沒有異常。
男子將這殺豬匠請下台後,隨後轉身麵向女子,微笑著說:“妹妹,給諸位鄉親父老展示下咱們的看家本領。”
女子盈盈一笑,輕移蓮步,在台子轉了三圈後,優雅地旋進了箱子。
男子緩緩合上箱蓋,將那紅綢帶緊緊係在箱蓋上,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此時,台上氣氛陡然緊張起來,台下觀眾都屏氣斂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箱子。
隻見這男子口中念念有詞,雙手在空中飛速舞動,時而劃出詭異的弧線,時而快速變換手勢。突然,他大喝一聲,雙手猛地抓住紅綢帶,用力一扯,綢帶瞬間鬆開。
與此同時,一側的箱蓋轟然落地。
刹那間,一道五彩煙霧從箱子裡升起,彌漫在高台之上,引得觀眾一陣騷亂,紛紛踮起腳尖,向箱子內部張望。
待煙霧稍稍散去,原本空無一物的箱子裡,此刻竟端坐著一位女子,她麵容姣好,身姿婀娜,正是剛才走進箱子的那位女子。
但令人稱奇的是,她此刻身上的綠裙已然變成了一件繡著荷花的紅裙,頭上還多了一銀步搖,步搖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發出清脆悅耳的聲,在這寂靜高台顯得異常清晰。
隻短暫沉靜,待看到這女子朝觀眾施禮,台下瞬間掌聲雷動,叫好聲、歡呼聲交織在一起,喧鬨非常。
蕭崇女眼睛一眨不眨地緊盯著舞台,臉上洋溢著驚喜的笑容,雙手拍得通紅,嘴裡還不時發出“嘖嘖”的讚歎聲。
她興奮地轉過頭,看向身旁的奴奴,眼睛亮晶晶地說道:“這戲法還真有意思!”
奴奴同樣被這精彩絕倫的表演吸引,目光牢牢鎖在台上,不住地點頭,眼神中滿是好奇與探尋。
台上的兄妹對著台下眾人行了一禮,而後那男子直起身,爽朗地笑著說道:“諸位鄉親,我想很多人都對這大變活人的戲法好奇不已,都想知道其中的奧秘。常言說道,眼見為實,不知台下可有哪位願意上台來親身感受一番?”
“我!我來!”人群中,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
眾人循聲望去,正是剛才登台檢查箱子的殺豬匠,他早就對這戲法滿心好奇,一心想著弄個明白,此時一聽男子的邀請,想都沒想就大聲呼喊,幾步便登上了高台。
男子見狀,眼眸不易察覺地閃過一絲寒意,旋即換上一副熱情的笑臉,賠著笑道:“這位大哥,實在對不住,我這戲法目前隻適合女子參與,您看……”
“嘿!你這戲法怎麼還分男女?難不成是在糊弄大夥?”殺豬匠一聽這話,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扯著嗓子大聲叫嚷起哄。
台上的兄妹二人不著痕跡地對視了一眼,女子趕忙上前,語氣輕柔地哀求道:“大哥哥,我兄妹倆初來乍到,不懂規矩,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彆跟我們計較。小妹這兒有點心意,權當給您打酒喝。”
說著,便從袖兜裡掏出幾枚銅板,遞向殺豬匠。
“哼,你當這是什麼地方?誰稀罕你這幾個破銅板!今天我還就非要進那箱子瞧個究竟,要是你們變不出花樣,老子跟你們沒完!”殺豬匠一把打落銅錢,根本不把女子的示好放在眼裡,邁開大步,徑直朝著台上的箱子走去。
“你是誰老子呀?”就在這時,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
蕭崇女幾步登台,彎腰從地上撿起那幾枚銅板,塞回女子手中後,目光冷冷地看向呆立在原地的殺豬匠。
“哎呦!大小姐,小的說的是他們這些外鄉人,哪敢對您不敬呀!”殺豬匠看清來人,臉上瞬間堆滿了諂媚的笑容,腰也彎得更低了,活像一隻搖尾乞憐的哈巴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