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養星芹_風流俏佳人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第584章 養星芹(1 / 2)

<特彆鳴謝:莫名其妙的埼玉送出的大神認證,本章7千字,特此加更!>

楊炯步出櫻庭,踏著潭邊碎石徐行。

抬眼望見半山腰處燈火明滅,料定耶律拔芹已至星庭,不覺搖頭輕笑,提步往山上趕去。

但見竹影婆娑,青石板路蜿蜒如帶,道旁燈窗透出昏黃光暈。夜風穿林而過,竹葉沙沙作響,更添幾分清幽。

行至山徑轉折處,半人高的景石巍然屹立,其上陰刻契丹文“星庭”二字。

楊炯指尖輕撫石麵,歎道:“到底是新鑿的石料,做舊功夫還差些火候。”

口中念叨著,心中已盤算著如何修繕。

轉過最後一道彎,一座水榭赫然入目。

此榭枕著溫泉而建,二十七盞琉璃燈懸於簷下,宛如將星河綴於人間。那燈芯燃著嶺南夜魚脂,火焰跳動間,散出雪鬆般的冷香,經久不熄。

楊炯立在苦楝樹影裡,望著水榭燈火,喃喃道:“到底還是亮了些,小柰棠素來淺眠,見不得這般強光。”

話落,楊炯已抬腳跨過水榭,行至庭院門前。

隻見耶律拔芹斜倚石桌,手中酒壺不知從何處得來,正自斟自飲,琥珀色的酒液在夜光下泛著粼粼波光。

楊炯緩步入院,尚未開口,目光便被滿地狼藉驚得一滯。

原是自己苦心尋來的星芹花苗東倒西歪,花籽散落如星,泥土翻卷間皆是淩亂,哪還有半點規整。

楊炯疾步上前,又好氣又無奈:“小祖宗!這星芹花千裡難尋,你倒好,這般作賤!”

說著,他小心翼翼將歪斜的花苗拔出,指尖拂去根部泥土,歎道:“這星芹最喜半陰,宜種於樹蔭之下,朝向須得朝東或朝北。夏日裡最怕暴曬,你卻種在正南,豈不是要它的命?還有這泥土,濕得能擰出水來!星芹最忌積水,你到底澆了多少?”

耶律拔芹仰頭飲儘杯中酒,唇角勾起一抹酸澀笑意:“既是這般金貴難養,拔了扔了便是。到底比不得那櫻花,入得某人的眼。”

楊炯聽了這話,見她眉眼間儘是怨懟,便知這醋意已翻湧如潮。此時不論如何辯解星庭尚未竣工、未能及時相邀的緣由,皆是徒勞。

耶律拔芹正惱在心頭,所見所念隻有自己先陪王修賞櫻,許久才來尋她一事。這並非她胡攪蠻纏,換作旁人遭此冷落,又豈會心中無芥蒂?

楊炯深諳“破局當以行代言”之理,當下不再多費口舌,俯身將歪斜的花苗儘數拔出。手指清理亂根,小心翼翼抱至東牆根下,自一旁取出鋤頭,便開始重新擇地栽種。

耶律拔芹靠著石桌,執壺的手頓在半空,目光不自覺追隨他身影移動。

隻見楊炯神情專注,動作輕柔,仿佛手中捧著的不是尋常花苗,而是稀世珍寶。雖非農家出身,挖土時屢屢因坑窪深淺不合心意而蹙眉,卻始終斂著性子,一遍又一遍調整。

月光灑在楊炯側臉上,將那抹執著勾勒得愈發清晰,隨著他漸入佳境的動作,星芹苗在新土中亭亭而立,倒似將他滿腔未言的情意都栽進了泥土裡。

耶律拔芹越看越覺滿心淒苦,那股子悶氣直往心口撞。

雖說她身為大遼公主,生就傾國容貌,可骨子裡從未將自己看得矜貴,更不覺得楊炯欠她分毫。

自入了楊家門,方知那些天之驕女為何都圍著楊炯轉。他待人的那份體貼,行事的那股子風雅,真真叫人陷進去便拔不出來。

耶律拔芹忽而惱起自己來,眼眶發酸,心頭發緊。

原來自己這般配不上他!年方三十三,從前求娶之人,哪個不是覬覦她南院軍權,或是貪圖她這副皮囊?

可如今南院軍權旁落,一無所有。與楊炯朝夕相處才明白,他眼中哪有什麼皮相美醜。再想想自己,時而鬨脾氣,時而惹事端,這般性情,換作旁人早該厭棄了。

可楊炯卻連一句重話也舍不得說。

以他的家世門第、功成名就,莫說訓斥,便是將她輕賤幾句又能如何?不過是念著情分,將這些都默默忍下罷了。

念及此,耶律拔芹喉頭一哽,淚水奪眶而出,怎麼也止不住。恨自己為何不早些遇見他,恨這古怪性子誤事,隻覺得自己這般不堪,原是個不配被愛的人。

楊炯隻顧俯身侍弄星芹,指尖沾滿黑泥亦渾然不覺。

這星芹在大華本就稀罕,當初見耶律拔芹性子似這花般嬌貴,隨口應下要在她居處遍植,為此不知費了多少周折才湊齊花苗。

此刻瞧著新栽的星芹在月光下亭亭玉立,倒真應了這花語——外表高貴受人矚目,內裡卻藏著渴望被愛的柔腸。

待栽完最後一株,楊炯直起腰捶了捶酸脹的脊背,忽覺周遭太過寂靜。往日裡這小野馬,見他忙得顧不上自己,早該連嗔帶鬨地湊上來了,怎會這般無聲無息?

心下疑惑,轉身便見耶律拔芹坐在石桌旁,月光映著她哭花的臉,淚痕蜿蜒處胭脂暈染如殘霞。

楊炯心頭猛地一緊,隨手拋下鋤頭便要上前,卻在觸到她的瞬間僵住,記起她素來愛潔,此時掌心滿是泥土,慌忙要抖落指尖汙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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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耶律拔芹卻突然撲進他懷裡,死死攥住他沾泥的手,哭得梨花帶雨:“你何苦對我這般好?我這般性子,哪裡配得上你!”

楊炯聞言一怔,心下暗忖:這又是哪一出?往常她不都該為自己顧此失彼的冷落鬨脾氣麼?

雖是不解,麵上卻溫言軟語哄道:“好端端的說什麼胡話!你這般姿容,便是九天仙女見了也得自慚形穢,若你都不配,這世上還有誰配?”

“我比不得那天下無雙的公主。”

“她再好,也進不得楊家的門。”

“我到底年長些……”

“我喜歡。”

“我這性子刁鑽古怪。”

“這才是獨一無二的妙處,若沒了這份靈動,倒失了趣味。”

耶律拔芹聽了,反倒哭得更凶,纖弱身軀不住顫抖,雙臂死死箍住他腰身:“我……我什麼忙也幫不上!”

楊炯忙將右手在衣擺上蹭淨,輕輕梳理她淩亂的青絲,目光灼灼道:“如何才算幫襯?世上人千人千麵,哪有一概而論的道理?你可曉得,我為何執意將你迎進家門?”

她抬起淚汪汪的眸子,梨花帶雨地望著他:“為何?”

“自然是貪圖你這傾國傾城的美貌!”楊炯一本正經的回答。

耶律拔芹先是一愣,旋即破涕為笑,粉拳輕捶在他肩頭:“就會耍貧嘴!”

見她漸漸收了淚意,楊炯方執起她尚帶涼意的手,溫言道:“起初將你迎進門,確有幾分愧疚虧欠之心,隻道是補償南院軍舊日情誼。可朝夕相處下來,見你嬌憨處惹人疼惜,率真處叫人開懷,不知不覺便想將世間好物都捧到你跟前。若說當初存了幾分憐憫,如今卻隻剩滿心眷戀了。”

楊炯指尖輕輕拭去她眼角殘淚,續道:“你這般實心實意待我、待這個家,便該是掌家夫人的風範。莫說旁的,單是這片真心,便抵得過萬兩黃金。當日父親將摘星衛托付於你,不正是看重這份赤誠?情之一字,本就你情我願,哪有什麼配與不配的道理?”

耶律拔芹垂眸思忖良久,忽而抬眼問道:“這般說,倒沒耶律南仙什麼事?”

“多少有幾分緣故。”楊炯坦然頷首。

“你是想看我會不會同她一般狠絕?”耶律拔芹緊追不舍。

楊炯聞言忙捧起她麵龐,目光灼灼如星:“你豈是那等物件兒,能做什麼勞什子試驗?不過是憂心耶律南仙被權勢迷了心智,傷了你性命。南院軍對我有恩,我豈能坐視你遭她毒手?”

話音未落,耶律拔芹忽而仰起臉,眸中水霧朦朧,哪還有半分往日颯爽英姿,倒似隻受驚的小鹿般怯生生問道:“那……你心裡,可有愛我?”

楊炯凝望著她含淚的眼眸,忽覺家中幾位紅顏知己,各有各的苦楚。

楊渝受困於年歲漸長與家族重負,完顏菖蒲因命運驟變心傷難愈,王修亦為過往悲戚,可相較之下,耶律拔芹的命途竟似將世間苦厄都嘗了個遍。

她身為金枝玉葉,本應享儘尊榮,偏生母親將敗局歸咎於她,自小未得半分母愛;及笄後,傾國容貌非但未帶來福祉,反成了枷鎖。

遼皇為謀私利,逼她嫁人做諜,經年累月的漂泊竟落下隻吃素的潔癖,身子也愈發嬌弱。這些年裡,她被各方勢力拉扯利用,如飄萍般無處安身,最後連賴以立身的南院軍也失了,如今隨自己遠離故土,同那無根之木也沒什麼區彆。

這般身世,也難怪她性子敏感,總缺了幾分踏實的底氣。

念及此處,楊炯俯身在她發頂落下一吻,眸光溫柔得能化了月色:“我原不知何為情愛,可自遇見你,便盼著與你生個白白胖胖的娃娃。日後帶著他漫步長安大街小巷,我教他讀書習字,你教他騎馬射箭。待到草長鶯飛時,咱們一家三口在草原上縱馬馳騁,該是何等暢快!”

他頓了頓,指尖輕輕擦去她腮邊殘淚:“便是沒孩子也不打緊,隻要你在我身邊就好。聽聞草原夏日草長高過頂,你我攜手漫步其間,想來也是人間至美。再者,我早與你說過,大華名山大川無數,江南煙雨、塞北孤煙,哪一處不想與你同遊?”

這番肺腑之言,直說得耶律拔芹淚如泉湧。比起那空洞的“愛”字,這般勾勒未來的話語,才真正叫她安心。

原來在他的來日歲月裡,處處都有自己的影子。

夜風吹過,耶律拔芹將臉埋在他懷中嚶嚶啜泣,楊炯隻輕輕撫著她青絲,由著她將滿心委屈都化作淚水。

楊炯知道,這心結總要這般細細熨帖,方能真正解開。

不知過了多久,楊炯忽覺掌心傳來細微摩挲。低頭望去,見耶律拔芹垂眸絞著衣角,欲言又止。

他忙蹲下身來,與她平視,溫聲道:“想說什麼?我聽著呢。”

耶律拔芹輕抽了抽鼻子,眸光灼灼望著他:“一個孩子終究單薄,若能湊個‘好’字才圓滿。”

楊炯眼底滿是寵溺,柔聲道:“但憑娘子做主,十個八個都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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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拔芹忙用袖子拭去淚痕,又有些忐忑問道:“我方才哭得這般狼狽,定是醜極了?”

“傻話!”楊炯捧起她麵龐,目光鄭重如對明月,“你堅強的模樣,早已刻在我心尖上。往後山高水長,生老病死,在我眼裡,你都是那最耀眼的星辰。”

耶律拔芹嗔怪地瞪他一眼,嘴角卻忍不住上揚:“油嘴滑舌的!這般甜言蜜語,可對旁人說過?”

“天地可鑒!這般情話,唯娘子一人能聽。”

“你口中的娘子,究竟有幾個?”

“眼下隻有一個!”

“那眼外呢?”

楊炯將她輕輕摟入懷中,笑歎道:“我眼界窄,目裡隻有夫人一個!”

“好啊!就會拿巧話哄人!”耶律拔芹嬌嗔著撲進他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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