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9章 新舊履_風流俏佳人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第659章 新舊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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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轉身,見楚靈曜身著白裙,雙手叉腰立在門前,一雙妙目圓睜,怒視著相擁的二人,眼底儘是被欺瞞的怒火。

李澈見狀,忙不迭從楊炯懷中退開,強作鎮定道:“淨手後隨意走走,不想竟繞到此處。”

楚靈曜聽了,險些氣結,幾步上前揪住她胳膊,咬牙切齒道:“好你個沒良心的!姐妹跟你心連心,你跟姐妹玩腦筋!快把我師傅送的燒雞吐出來!”

“喲,那昨夜幫你續香的情分,你怎的不提?”李澈梗著脖子反駁。

“你……你簡直是個騙子!當初說要幫我……幫我……”楚靈曜話說半句,忽偷眼覷了楊炯一眼,頓時紅了臉,餘下的話便咽回肚裡。

李澈暗叫不妙,悔不該為口吃的騙了這小祖宗,如今倒真被纏上了。

當下她眼珠一轉,忙附耳道:“好妹妹,收斂些脾氣!他最不喜潑辣女子。”

楚靈曜聞言一怔,狐疑地看向她。

李澈這一年隨楊炯走南闖北,早練就了說謊不打草稿的本事,當下連連點頭,神色鄭重無比。

楊炯見兩個丫頭擠眉弄眼、你來我往,不禁啞然失笑:“好啦!今日天氣晴好,一同出去逛逛吧。”

說著便褪去外袍,換了件淺色錦袍,率先出門。

李澈與楚靈曜對視一眼,雖仍有幾分氣悶,腳下卻不由自主跟了上去。

時值正午,金烏高懸,將那長安城東市映照得一片煌煌。

但見人煙湊集之處,車馬喧闐,市聲鼎沸,端的是紅塵中第一等富貴風流地。

那街衢寬闊,兩旁店鋪鱗次櫛比,懸著各色招幌,金漆招牌映著日光,幌子上繡著“綢”、“緞”、“茶”、“藥”、“當”等大字,隨風招搖,獵獵作響。

綢緞莊裡,五色錦緞、蜀錦吳綾,堆疊如山,光華奪目;古玩鋪內,鼎彝尊罍、字畫碑帖,琳琅滿目,透著古意;香料鋪子,異香氤氳,沉檀龍麝之氣直透街心;更有那酒樓食肆,彩樓歡門高聳,雕梁畫棟,裡麵傳出絲竹管弦、猜枚行令之聲,混雜著酒香肉氣,引得行人頻頻駐足。

沿街更有無數攤販,占著道旁,或設案陳列,或挑擔吆喝。賣時新果品的,桃李杏梅,堆得鮮亮;賣熟食點心的,蒸籠裡熱氣騰騰,甜香撲鼻;賣泥人耍貨的,捏得惟妙惟肖;賣胭脂水粉的,小盒精致,香氣襲人;還有那打把式賣藝的、測字算卦的、代寫書信的,吆喝聲、討價還價聲、笑語聲、騾馬嘶鳴聲,彙作一股喧騰熱浪,直衝霄漢,將這東市烘托得如滾水一般沸騰不息。

楊炯一身淺色雲紋錦袍,更顯身姿挺拔,氣質清雅,他負手行在前頭,步履從容,自顧自介紹著這繁華盛景。

行至一處三層飛簷、氣派非凡的酒樓前,他駐足抬首,指著那黑底金字的“醉仙樓”匾額,溫言道:“瞧這‘醉仙樓’,傳說是前朝一位致仕的老翰林所開,他家自釀的‘玉樓春’,清冽甘醇,號稱‘三杯通大道’,更有一道‘雪花羹’,取初冬嫩豆腐配以蟹黃、火腿末,形如雪覆紅霞,鮮美異常。

隻是這醉仙樓這麼多年下來,早就成了富貴達官聚集之地,倒是少了幾分市井地氣,做的菜肴也沒我小時候好吃嘍!”

說罷又移步向前,至一古樸雅致的店鋪前,門楣懸著“墨林”三字,墨香隱隱透出,暖風一吹,直入心腑。

楊炯眼中顯出幾分喜愛,道:“此乃百年老店,筆墨紙硯俱是上品。尤以鬆煙墨為最,取黃山古鬆之煙,和以鹿角膠,搗十萬杵方成,落紙如漆,曆久彌新。昔年辛學士過長安,亦曾在此購墨數錠。”

他聲音清朗,不疾不徐,將這市井繁華中的典故娓娓道來,倒像是在品評詩文雅事,如數家珍。

豈料他這番用心介紹,身後兩個玉人兒卻全然無心領受。

李澈與楚靈曜,一個黃衫飄逸,一個白裙清麗,並肩跟在楊炯身後約莫三步之遙。

起初尚各自端著,目不斜視,隻盯著楊炯挺拔的背影。

未幾,李澈眼角餘光瞥見楚靈曜微撅的櫻唇,心知她餘怒未消,自己心虛,又兼少女心性,便忍不住悄悄斜睨過去,嘴角勾起一絲頑皮笑意。

楚靈曜何等敏銳,立時察覺,一雙妙目狠狠瞪將回來,似嗔似怒,眼波流轉間分明寫著“騙子”二字。

李澈見她瞪眼,非但不懼,反而促狹地眨了眨眼,更伸出舌尖,極快地舔了下唇角,做了個回味燒雞的饞相,氣得楚靈曜柳眉倒豎,銀牙暗咬。

趁楊炯正指點一處古董店櫥窗內的前朝青瓷,楚靈曜腳下不動聲色,裙裾微動,那繡著連翹花的軟緞鞋尖便輕輕踩在了李澈的裙裾上,杏眸圓瞪,咬著牙用力碾了一下。

李澈身子一歪,險些驚呼出聲,忙穩住身形,回頭怒視。

楚靈曜卻已若無其事地轉開臉,隻留一個線條優美的側顏和微微上揚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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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澈豈肯吃虧?借著人潮湧動貼近之機,那藏在袖子裡的纖纖玉指,便如靈蛇般探出,在楚靈曜緊貼腰肢的胳膊內側極快極輕地捏了一把。

楚靈曜猝不及防,渾身一激靈,差點跳將起來,猛地轉頭,俏臉飛紅,一雙眸子瞪得溜圓,似要噴出火來。

李澈則迅速垂首,做出一副專心聆聽楊炯說話的模樣,隻是那微微聳動的肩膀泄露了心底的笑意。

兩人你來我往,眼風如刀,手勢似電,無聲的較量在楊炯身後湧動,偏生還要極力維持著麵上端莊,那份少女的嬌憨活潑與賭氣較勁,便在這眉眼官司、袖裡乾坤中展露無遺,比那市井聲更添幾分生動。

行至一處街角,一股烤肉香氣愈發濃鬱誘人。

楊炯抬眼看去,隻見幾個乾淨利落的食攤臨街支著,或賣炙肉,或賣湯餅,或賣蜜餞果子。

其中一攤,一口大油鍋翻滾著金黃的浪花,香氣四溢。

攤主是個精乾婦人,手腳麻利地將裹了薄糊的各色食材投入鍋中,滋啦作響,瞬間便炸得金黃酥脆,撈出瀝油,插在竹簽上。

楊炯駐足,笑道:“這‘簽菜’倒是長安一絕,現炸現賣,最是酥脆可口。有鵪鶉簽、鵝肫簽、還有這裹了豆沙的‘玉蘭片’。”

說著便向那婦人要了三個鵪鶉簽,三個鵝肫簽,又特意指了兩個豆沙簽,付了錢鈔。

待他拿著幾串熱氣騰騰、香氣撲鼻的炸簽轉過身來,欲分與二人,卻見身後空空如也。

楊炯微愕,四下張望,隻見幾步開外,人群稍疏處,那兩個方才還在暗中較勁的丫頭,不知何時竟已扭作一團。

但見李澈一手抓著楚靈曜的皓腕,一手去嗬她腰間癢處,楚靈曜則扭身躲避,另一隻手去揪李澈的發髻,兩人鬢發微鬆,衣袂糾纏,粉麵含嗔帶笑,雖極力壓抑,仍發出細碎急促的喘息和低低的嬌呼,引得路人頻頻側目。

楊炯眉頭皺起,快步來到近前,兩人如遭電擊,瞬間分開,動作快得驚人。

李澈與楚靈曜極有默契地對視一眼,方才那點小芥蒂仿佛煙消雲散,同時展顏一笑,竟如親姐妹般親熱。

兩人迅速整理好微亂的鬢發衣襟,手挽著手,親親熱熱地迎上前來,異口同聲嬌笑道:“買了什麼好吃的?好香啊!”

楚靈曜故意將頭靠在李澈肩上蹭了蹭,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樣。李澈亦是眉眼彎彎,伸手自然地接過楊炯遞來的簽菜,先遞了一串給楚靈曜,笑道:“靈曜妹妹快嘗嘗。”

兩人接過那金黃酥脆的簽菜,小口咬下,酥皮簌簌而落,內裡鮮嫩多汁,豆沙簽更是甜香軟糯。

美食當前,又兼做戲要全套,兩人倒也暫時偃旗息鼓,鼓著腮幫子吃得香甜,隻是偶爾眼神交彙,仍不免流露出一絲尚未散儘的“殺氣”和彼此心照的促狹。

楊炯看著她們粉腮微鼓、吃得香甜卻又暗藏機鋒的模樣,搖頭失笑,眼中滿是無奈與寵溺,歎道:“兩個瘋丫頭!鬨騰了半日,想也餓了。

前頭有家‘郭羊正店’支出來的路邊攤子,他家的‘插肉麵’湯頭極好,麵條也筋道,乾淨清爽,不如就在那兒用些午飯。”

二女自無異議,嘴裡塞著簽菜,含糊應著,隨楊炯走去。

那攤子支在一株老槐樹下,幾張榆木矮桌,幾條長凳,倒也收拾得乾淨。

攤主是個憨厚漢子,見是楊炯,連忙熱情招呼。

楊炯輕笑著擺手,示意他不必拘謹,要了三碗招牌的“插肉麵”,又加了一碟脆生生的醃黃瓜,一碟香油拌的胡芹絲,便就開始分碗拿箸。

不多時,三碗熱氣騰騰的麵便端了上來。

隻見那青花大碗裡,乳白濃鬱的骨頭湯,根根分明、細長筋道的麵條,上麵整整齊齊碼著數片醬紅色、切得薄如蟬翼的熟羊肉片,再撒上碧綠的蔥花芫荽末,香氣直往鼻子裡鑽。

三人落座,楊炯居中,李澈自然坐在他左手邊,楚靈曜便坐在了右手邊。

李澈方才與楚靈曜一番“纏鬥”,發髻略有些鬆散,幾縷烏黑的發絲垂落下來,拂在雪白的頸側。

她正欲抬手去攏,楊炯已極其自然地側過身,溫言道:“彆動。”

說著,便伸出修長的手指,慢慢地將那幾縷調皮的發絲攏起,動作輕柔地將她鬢邊微鬆的簪子扶正,又替她將垂下的發絲重新抿入髻中。

楊炯指尖偶爾不經意掠過李澈細膩的耳廓,李澈便微微低頭,雪白的頸子染上一抹極淡的緋色,卻並無閃避,隻安靜地任由他擺弄,仿佛這是再尋常不過的事。

待楊炯弄好,李澈才抬眸對他淺淺一笑,眼波流轉間,自有旁人難懂的默契與親昵流淌。

楊炯亦是含笑點頭,這才拿起自己的竹箸。

吃麵時,楊炯亦時不時留意著李澈。

見她碗裡的羊肉片快吃完了,便將自己碗中未動的幾片,極其自然地夾了過去,輕輕放在她碗邊。

李澈也不推辭,隻低低“嗯”了一聲,夾起便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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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炯又見那醃黃瓜爽脆,便也夾了幾片放到李澈麵前的小碟裡。李澈胃口似乎甚好,小口吃著麵,腮幫子微微鼓起,如同一鬆鼠般可愛。

楊炯看著她吃,眼中笑意更深,偶爾低聲提醒一句:“慢些,小心燙。”

又將手邊乾淨的素帕遞給她,示意她擦擦唇角沾上的一點油星。

這些細微處的照拂,皆如行雲流水,自然而然,仿佛已做了千百遍,透著一種深入骨髓的熟稔與體貼。

其間楊炯亦不忘照顧楚靈曜,見她湯少了,便溫聲喚酒保添湯,也將那碟胡芹絲往她麵前推了推,道:“這胡芹絲拌得清爽,配麵正好,嘗嘗。”

態度溫和有禮,無可挑剔。

然而,坐在一旁的楚靈曜,捧著碗,看著楊炯眼前這無聲流淌的脈脈情意,那鮮美的麵湯喝在嘴裡,卻漸漸品出幾分澀意。

楊炯對李澈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都像細小的針,輕輕紮在她初初萌動的心尖上。

那是一種無需言說、渾然天成的親近,是隻有彼此才懂得的密語。楊炯看李澈的眼神,深邃溫柔,仿佛蘊著星光,而看向自己時,雖然同樣含笑,卻清澈坦蕩,分明是兄長對妹妹的關愛嗬護。

楚靈曜隻覺得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悶悶地發脹,又酸又澀。她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在粉頰上投下淡淡的陰影,掩飾著眸中那點猝不及防的黯然。

她默默地用竹箸撥弄著碗裡的麵條,那原本誘人的羊肉片也失了滋味。方才與李澈打鬨時的鮮活氣焰仿佛被這頓飯澆熄了,隻餘下一種難以言喻的失落和一絲絲自己也不願承認的羨慕。

楚靈曜偷偷抬眼,飛快地瞥了一眼對麵。

隻見李澈正微微側著頭,小口喝著湯,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那出塵的氣質,即便是她自己也不得不承認自愧不如。

楚靈曜慌忙低下頭,隻覺得臉上有些發燙,心裡那點酸澀卻更重了,連帶著口中的麵條也仿佛變得寡淡無味起來。

她下意識地捏緊了手中的竹箸,指尖微微泛白,仿佛要將那點莫名的委屈和初開情竇便遭遇的無形壁壘捏碎在掌心。

少女的心事,便如同那碗中嫋嫋升起的熱氣,朦朧、脆弱,帶著微燙的溫度,卻又轉瞬即逝,無處著落。

楚靈曜默默地夾起一根胡芹絲,放入口中慢慢咀嚼,那清香的滋味此刻嘗來,竟也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清苦。

陽光透過老槐樹的枝葉縫隙灑下,在她低垂的眼睫上跳躍,卻照不進那雙忽然籠上輕愁的明眸。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荷包裡那顆早上李澈塞給她的糖漬梅子,指尖觸到那微硬的果核,心底那點小小的不甘和委屈,便如同梅核上的褶皺,細細密密地蔓延開來,最終隻化作一聲無人聽見的歎息,悄悄融入了市井的喧囂之中。

飯畢,三人離了麵攤,重新彙入東市如織的人流。

日頭正好,市聲依舊鼎沸,紅塵萬丈,正是少年遊冶時。

楊炯依舊行在前頭,指點著前方一處專賣海外奇珍的“海泊行”,意欲帶她們開開眼界。

李澈與楚靈曜並肩跟在後麵,麵上仍是言笑晏晏,方才飯桌上那點微妙的漣漪似乎已被這市井的繁華熱鬨所掩蓋。

楚靈曜偶爾與李澈說笑兩句,眼波流轉間,卻總是不自覺地飄向楊挺秀的背影,複又飛快收回,那深藏於少女心底、初嘗便已覺酸澀的情愫,如同她荷包裡那顆未及品嘗的糖漬梅子,被小心翼翼地包裹起來,隻在無人處,才敢細細回味那一絲半縷的滋味。

李澈心思玲瓏剔透,雖與楚靈曜打鬨慣了,此刻也隱約察覺她一絲不同尋常的沉默,隻道她還在為燒雞的事鬨小性兒,便又悄悄捏了捏她的手心,遞去一個溫暖的笑。

楚靈曜感受到手心的溫熱,抬眸對上李澈清澈含笑的眼,心中那點酸澀竟奇異地淡了些,也回握了一下,隻是那笑容裡,終究摻雜了些許難以言明的複雜,如同這午後長安城上空,既明媚又帶著一絲慵懶悵惘的天光。

三人一路緩行,楊炯或是介紹長安風物,或是買些沿街的小吃,一路歡聲笑語,楚靈曜那心思來得快,去得也快,又恢複到最初那活潑模樣,同李澈嘰嘰喳喳的嬉鬨起來。

行至淩波坊,楊炯轉身笑道:“這是咱們家開的第一家高端繡鞋坊,進去看看!”

楚靈曜一聽這話,想起楊炯之前說的要給自己買繡鞋,小臉“唰”的一下紅如晚霞,囁嚅著剛要說話,卻見楊炯已經走入了帶店鋪中,當即小腳在繡鞋中蜷了蜷,快步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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