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7章 吵鬨_風流俏佳人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第707章 吵鬨(1 / 2)

<特彆鳴謝:tijin的大神認證,特此加更!稍後還有一章!>

午後暖陽潑灑,海風裹挾著鹹澀與涼意,掠過空曠的沙灘,卷起細碎的沙粒,也卷動岸邊礁石旁,那個孤獨身影的素白衣袂。

王槿抱膝坐著,將臉深深埋入臂彎。方才廳中那股幾乎要焚毀一切的滔天怒火,此刻已被海風吹得七零八落,隻剩下灼燒過後的灰燼,冰冷而沉重地壓在心頭。

她雙肩抑製不住地微微聳動,壓抑的啜泣聲斷斷續續,融進海潮永不停歇的低吟裡。那挺直的脊背,曾支撐著她在國破家亡的廢墟上昂起頭顱,此刻卻彎折出一種不堪重負的脆弱。

幾縷散落的青絲被淚水粘在雪白的頰邊,又被風撩起,淩亂地拂過她緊抿的、失了血色的唇。

海天相接處,日光浸染海麵,將她纖瘦的身影拉得極長,孤零零地釘在這片寂寥的沙灘上,仿佛被整個世界遺棄。

恰在此時,一陣沉穩的、踏著細沙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最終停在她身後不足三步之處。

來人並未立刻言語,隻有海風拂過他衣袍的細微聲響。

王槿的脊背瞬間繃緊,如同受驚的鳥雀。她猛地抬袖,狠狠擦去臉上的濕痕,動作帶著一種近乎粗暴的決絕,仿佛要抹去所有軟弱的證據。

她沒有回頭,隻是將下巴重新抵在膝蓋上,目光死死鎖住前方翻滾不息的海浪,一言不發。

“嗬,”楊炯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海風,“不是說再見時,你就是高麗女王嗎?這哭鼻子的儀態,可不大體麵啊。”

這話語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王槿心尖最痛處。她霍然轉頭,一雙被淚水洗過、愈發顯得黑亮如寒星的眸子,噴射出刻骨的憤怒與屈辱,死死釘在楊炯那張線條冷硬的臉上。

她幾乎是從齒縫裡擠出聲音:“你混蛋!”

話音未落,王槿已猛地抓起一把身下微涼的濕沙,用儘全身力氣,狠狠砸向楊炯的膝蓋。

沙粒四散飛濺,沾汙了楊炯下袍一角。

“你欺負完我還不夠?”王槿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破音的尖銳和濃重的哭腔,身體因激動而微微前傾,“你還要害她!她才多大!楊炯,你……你禽獸不如!”

最後四個字,像是淬了毒的匕首,被她狠狠擲出。

楊炯低頭瞥了一眼膝上沾的沙粒,眉頭擰緊,一股鬱躁直衝頂門。他迎上王槿那幾乎要將他生吞活剝的目光,薄唇緊抿,隨即冷冷開口,字字如冰珠墜地:“我最後說一遍,那就是個意外!正巧被你撞見了!我對你那乳臭未乾的妹妹,沒半點興趣!”

他頓了頓,語氣更添幾分不耐與疏離,“家裡頭的女人已經夠多了,我沒心思再招惹一個!”

王槿死死盯著他,胸膛劇烈起伏,仿佛在極力分辨他話語中的真偽。那雙盈滿淚水的眼眸裡,憤怒與猜疑激烈地交織、衝撞。

楊炯的神情,那毫不掩飾的厭煩與避之唯恐不及的冷漠,像是一盆冷水,澆熄了她心中一部分狂燒的邪火。

“真的?”王槿啞聲問道,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試探和脆弱。

“假的!”楊炯沒好氣地嗆了回去,故意反唇相譏。

王槿的心反而因他這幼稚的反話落定了些許。她太了解楊炯的驕傲,若真存了齷齪心思,以他的性子,多半會不屑辯解,或是更冷酷地嘲諷,絕不會如此刻這般氣急敗壞地說反話。

王槿得了想要的答案,緊繃的肩線微微鬆弛下來,她不再看楊炯,默默轉回頭,重新將尖俏的下巴擱在膝蓋上,目光投向那片被日光染成金色的海麵。

海風吹拂著她散落的鬢發,幾縷青絲貼著她優美的頸項曲線滑落,更襯得那露出的半截雪白後頸纖細易折。素白衣衫勾勒出她單薄卻依舊挺直的脊背線條,在這海灘上,像一株被風雨摧折過、卻仍倔強挺立的木槿花,透著一種淒絕的美。

楊炯站在她身側,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陰影。他知道,有些話,避無可避。

當即深吸了一口帶著鹹腥的海風,目光也投海天一線,沉聲開口:“李嵬名的事,你知道嗎?”

王槿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並未回頭,隻從鼻腔裡發出一聲極輕的“嗯”,聲音悶悶的:“鄭秋給我來過信了。”

楊炯點了點頭,對此毫不意外。鄭秋掌家法,定然會詳儘無遺地記述了李嵬名事件的始末,傳告各方,這是警示,更是冰冷的威脅。

念及此,楊炯側過臉,目光落在王槿的側顏上:“我明確告訴你,李嵬名的事,絕不會再發生第二次!”

每一個字都斬釘截鐵地砸在沙灘上,也砸在王槿心頭,“高麗,已經成為曆史!有我在一天,你就絕無可能複國!一絲一毫的機會,都絕不會有!”

海風驟然變得凜冽,卷起王槿的裙裾獵獵作響。她猛地抬起頭,毫不退縮地迎向楊炯壓迫性的目光,那雙曾盛滿淚水、此刻卻燃燒起另一種火焰的眸子,亮得驚人。

她沒有歇斯底裡,隻是用一種近乎刻骨的平靜,一字一頓地回應,聲音不高,卻比海濤更堅定地撞擊著耳膜:“那我就建一個新國!”

“嗬!”楊炯發出一聲短促而冰冷的嗤笑,那笑聲裡充滿了毫不掩飾的輕蔑與荒謬感,“新國?你拿什麼建?拿你這張伶牙俐齒的嘴嗎?”

他向前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帶來的壓迫感更甚,目光如刀,將她從頭到腳剮了一遍,“睜開眼看看你自己!看看你所謂的‘勢力’!哪一處不是打著楊家少夫人的名號狐假虎威?哪一座港口不是借著江華港的東風、靠著楊家船隊的庇護才苟延殘喘?你手下那些兵卒,夠填滿我楊家水師一個營嗎?還是夠給崔忠獻的鐵甲軍塞牙縫?夠尹瓘那老狐狸動動手指頭嗎?”

楊炯每說一句,王槿的臉色便白一分,但她緊咬著下唇,倔強地挺直著脊梁,眼神沒有絲毫動搖。

“無權!”楊炯的聲音陡然拔高,如同驚雷,“你靠的是我楊炯‘妻子’的虛名!無財!”他指著身後江華港的方向,“你靠的是我楊家海貿的支撐!無兵!”他眼中寒光閃爍,“你那點微末力量,在我眼裡,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建國?你憑什麼?拿你白日做夢的妄想嗎?”

王槿的胸口劇烈起伏,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她猛地從沙灘上站起來,由於動作太急,身形微微晃了一下,但立刻站穩,毫不示弱地仰視著楊炯,聲音因為激動而帶著微微的顫抖,卻依舊清晰無比:“憑我王槿這一生!我活著一天,就為此奮鬥一天!我成不了,還有我的兒子!我的兒子若不成,還有我的孫子!子子孫孫,無窮匱也!

隻要高麗血脈不絕,隻要複國之念不熄,終有一日,星火必成燎原之勢!這片土地,終將會再現高麗繁榮!”

“兒子?”楊炯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荒謬的笑話,他怒極反笑,眼神卻冰冷刺骨,上下掃視著王槿,帶著赤裸裸的嘲諷,“你能個屁!你哪來的兒子?你倒是告訴我,你王槿的兒子,現在在哪?嗯?”

這直白的質問,如同一記重錘,狠狠砸在王槿心口。她渾身劇震,臉色瞬間由蒼白轉為慘白,嘴唇哆嗦著,竟一時語塞。

是啊,兒子?她連一個名正言順的丈夫都沒有,連一個真實的“家”都沒有,她拿什麼去孕育一個承載複國希望的繼承人?

一時間,巨大的羞憤和無力感幾乎將她整個人淹沒。

然而,僅僅一瞬的失神之後,王槿眼中猛地掠過一絲破釜沉舟般的狠絕與瘋狂。她迎著楊炯冰冷嘲諷的目光,忽然抬手,用纖細的指尖輕輕掠開被海風吹到唇邊的一縷發絲,動作帶著一種奇異的、近乎妖冶的嫵媚。

她微微側頭,避開楊炯逼人的視線,目光飄向翻湧的海浪,用一種近乎耳語、卻足以讓楊炯聽清的音量,一字一頓地嘀咕道:“我能給你下一次藥,就能下第二次!”

這輕飄飄的一句話,卻比任何歇斯底裡的怒吼更具殺傷力。它精準無比地戳中了楊炯最不堪回首、也最引以為恥的過往。

“你下……”楊炯的瞳孔驟然收縮,一股狂暴的怒意瞬間衝垮了理智的堤壩,俊朗的麵容因極致的憤怒而扭曲,額角青筋暴跳。

他幾乎是脫口而出,聲音因暴怒而嘶啞變形,“你給我下藥?好!很好!你下!你敢給我下藥,我就找你妹!”

“你敢!”王槿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瞬間炸毛。方才那點刻意營造的、帶著算計的嫵媚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護犢母獸般的凶悍。

她徹底被激怒了,楊炯竟然用她最珍視、最想保護的妹妹來威脅她,這觸碰了她絕對不可逾越的底線。

王槿猛地向前一步,幾乎要撞上楊炯的胸膛,眼中噴射出狂怒的火焰:“楊炯,你敢碰她一根手指頭!我就把你捆起來!下最猛的藥!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徹底豁出去了,什麼儀態,什麼算計,什麼隱忍,統統拋到了九霄雲外。此刻的她,不再是那個精於權謀、步步為營的長公主,隻是一個被徹底激怒、不顧一切要守護至親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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